林軒自那日看到春花的面容后,心里就驚訝無比。
她,竟然和他的父親長的一模一樣。
她和他的父親會有什么關(guān)系嗎?
林軒的心里充滿了問號。
要不是他確定春花是個女子,他只怕真的以為她就是他的父親了。
因為,天底下竟然有長的如此相像之人,若不是親眼所見,他是萬萬不敢相信的。
小時候,他的娘親死的早,他的父親也不喜歡他。
那時候,他真的是個爹不疼娘不愛的野孩子。
在他八歲那年,父親不知道出去做什么去了,一走就再也沒回來。
一直到現(xiàn)在。
要不是師傅收留了他,他只怕早就餓死了。
盡管爹爹不喜歡他,甚至還拋棄了他,但是在他的心里,爹爹始終是爹爹,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
因此,他才會在書房里擺上一盆百合花,來寄托思念之情。
在眾人離去后,林軒攔在了春花面前。
“前輩,晚輩有些事情想要詢問,不知前輩可否為我解答?!?p> 春花本來不曾注意過林軒,此刻抬頭看向他,眼里閃過一絲震驚。
他,居然和他長的那么像!
但她十分確認,他不是他。
因為,他不會如此年輕。
震驚過后,春花穩(wěn)住心神問道:“什么事?”
春花的聲音波瀾不驚,聽不出任何情緒。
作為一個活了大半輩子的女人,春花什么場面沒見過。
別說只是一個和他長的像的人,就算他本人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不懼。
再說,她又沒做什么虧心事,真正做了虧心事的人是他。
要害怕也是他害怕才對,輪不到她。
林軒心一橫,開口問道:“前輩,你可認識家父秋月?”
家父?
原來,他是秋月的兒子。
也難怪會長的如此相像了。
“不認識。”
春花并不想和林軒多說什么,說完后就打算離開。
畢竟,上一代人的恩怨沒必要影響下一代。
林軒看到春花的表情,覺得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前輩,你一定認識家父,不然你不會剛剛在聽到家父的名字時會那樣震驚。我雖不知你們過去發(fā)生過什么,但是,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不是我的姑姑?”
林軒覺得自己這一輩子和孤兒沒什么兩樣。
因此,潛意識里,他非常希望自己能有一個血緣關(guān)系的親人,來證明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春花聽到他這么說,很是驚訝。
“你為何會如此問?”
姑姑,他怎么會這樣稱呼她呢?
她和他的父親并不是兄妹呀!
“你不是我的姑姑?那你怎么和我父親長的一模一樣?”
林軒不解的問道。
“你說,我和你的父親長的一模一樣?”
春花十分震驚。
這怎么可能?秋月的長相明明和自己眼前這個男人長的一樣才對,怎么會和她長的一樣呢?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軒看到春花確實不像說假話的樣子,有些失望。
看來只是巧合罷了。
這個女子可能真的不認識父親吧!
林軒從激動轉(zhuǎn)為失落。
“對不起前輩,是晚輩失禮了,打擾了。”
林軒說完就要走。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我想和你談一談。”
春花叫住了林軒。
因為兩人的聲音有些大,驚動了肖張這邊。
肖張走過來詢問道:“師傅,林軒,你們怎么了?是有什么事情嗎?”
……
書房里。
林軒簡單的將剛剛發(fā)生的事情同肖張講了一遍。
肖張也很驚訝。
她沒有想到,原來秋月的兒子就是林軒。
這是什么緣分呀!
秋月和她之間可以說的上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而林軒卻是她生死與共的朋友。
再者,秋月還是三師傅曾經(jīng)愛過的人。
這是肖張第一次,對要不要殺死秋月產(chǎn)生了動搖。
殺死他,對不起林軒和師傅,不殺他,又對不起蒼贏對她的期望。
肖張陷入了兩難境地。
當時她在皇宮里抓住秋月的時候,因著知道他與三師傅的關(guān)系,只是命南宮玄將他廢去武功,囚禁起來。
本想著找個合適的機會告訴師傅,讓她去見他最后一面。
可是如今……
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肖張將她知道的一切對著兩個人說了一遍。
自然也將自己被秋月困在無名山上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盡管她言簡意賅,但林軒還是聽出了她當時的艱辛。
不用問也知道,她當時過的是什么日子。
沒有自由,沒有朋友,沒有溫飽。
他都不能想象她當時都經(jīng)歷了一些什么。
雖然不是他囚禁的肖張,但那人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
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與他有著血緣關(guān)系的人。
他如何能對他所做的一切無動于衷呢?
尤其是他還傷害了他最愛的人。
“對不起!”林軒對肖張道歉。
肖張看了他一眼,“又不是你的錯,你道什么歉?”
“雖然不是我做的,但畢竟是我父親做的。我覺得對不起你?!?p> 林軒說道。
肖張笑了。
“照你這么說,他是你的父親,如今卻被我抓住關(guān)了起來,而你是我的朋友,我是不是應(yīng)該也要向你道歉呀?”
林軒頓時愣住。
這是什么道理?
兩人在這邊說著,坐在一旁的春花卻沉默了起來。
她陷入了沉思之中。
原來,他還活著。
原來,他一直都在找他。
可是,他已經(jīng)成親了,還有了兒子。
再者,他是月牙的仇人。
她,現(xiàn)在的心情十分復(fù)雜。
震驚,懊悔,難過,驚喜,悲傷。
五味雜陳。
但是,心底里有一個聲音是她無法忽視的。
她想見他。
這是她此刻最真實的心理訴求。
“月牙,他現(xiàn)在在哪兒?”
突然,春花問出了一句話。
肖張自然知道她問的是誰。
“他在京城的刑部大牢里。”
肖張剛一說完,春花就奪門而出。
她的三師傅是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性子。
什么事情要做就要立刻去做,絕不能等。
春花都沒來得及向眾人道別,沖著馬廄奔去,牽了一匹馬就朝著京城的方向去了。
當年,兩個人都太年輕。
她以為他不再愛她,他以為她舍棄了他。
原來,兩個人依然深愛著彼此。
只是,互不相知罷了。
如今,她既已知曉,如何能當做不知道呢?
秋月,我來了,等我!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不知三師傅這一走,何時回來?
或者,干脆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