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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銷之雨

黯銷之雨

危薇 著

  • 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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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0-03-15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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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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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尋畔戲班

黯銷之雨 危薇 2891 2020-03-15 17:29:44

  第一章尋畔戲班

  烘暖微酲,春日已深,凝江中的春水搖曳,岸近顯露出整齊如剪的青綠色漲水痕跡。凝雨鎮(zhèn),是一個(gè)毗鄰建安的小鎮(zhèn)。每年春日朝雨過后,便有雨水留在桃花樹上,濕漉漉的花瓣還留著晶瑩的水珠,一陣春風(fēng)吹過,花瓣搖曳著身子,紛紛揚(yáng)揚(yáng)地飄落,絲毫不在乎早已濕透的斑駁路面。仔細(xì)一看,桃花花瓣上的水珠未曾有絲毫抖落,故有凝雨鎮(zhèn)之名。

  在凝雨鎮(zhèn)有一個(gè)以經(jīng)商為主的幫派,名凝安幫。老幫主歐陽池東,治幫有方,在凝江碼頭運(yùn)貨經(jīng)商,從未有任何偷稅漏稅之事。不僅如此,因?yàn)榇a頭的生意,需要足夠的人手,凝雨鎮(zhèn)上的很多青年都多了一條生計(jì),可以在碼頭有活兒可做。

  話說老幫主年輕的時(shí)候,外出經(jīng)商,在一個(gè)古廟收養(yǎng)了一個(gè)女嬰回來,轉(zhuǎn)眼十八年過去,這個(gè)女嬰已然亭亭玉立,落落大方。不知為何,該女嬰并不隨老幫主姓,而是姓孟。傳言,她的名字是古廟的一位老僧所取,叫孟朝雨——女嬰是在朝雨過后出現(xiàn)在古廟門前的。

  而老幫主歐陽池東,年歲漸高,想將凝安幫的事情交給少幫主歐陽彬蔚,即歐陽家唯一的血脈。可惜少幫主在三年前不知蹤跡。有傳言,歐陽彬蔚被奸人所殺,也有說是盜賊所害??勺詈蠖紱]有得到證實(shí),少幫主的蹤跡依舊無人知曉。老幫主也因此黯然神傷了許久。可是,幫內(nèi)的事情依舊要處理,身體每況愈下,少幫主的下落依舊杳無音信,幫內(nèi)之事必須有人接手,這沉甸甸的擔(dān)子無形之中就落在了孟朝雨的身上。

  話說,孟朝雨雖是女子,但巾幗不讓須眉,在老幫主的調(diào)教下,幫內(nèi)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但是,治幫并不是她想做的。

  老幫主有位故交為都督同知趙輔,膝下有一子名為趙清,年紀(jì)與孟朝雨相仿。趙輔在十年前拜訪歐陽池東的時(shí)候,見到孟朝雨,便覺得年幼的孟朝雨天賦異稟,有習(xí)武的才能,便收其為義女,教其武功。

  轉(zhuǎn)眼十年,凝雨鎮(zhèn)的桃花仍舊不改當(dāng)年,依舊笑著春風(fēng)。

  曲樂聲聲,銅鑼敲響。這里是凝雨鎮(zhèn)最有名的,也是最古老的戲園子——尋畔戲班。老班主叫馮尋,是出了名的好嗓子??墒牵荒昵鞍嘀鞯膼燮奕ナ?,老班主便不輕易給人唱戲,都是由戲園子的徒兒開臺,兩天前卻被人破了例。此時(shí)尋畔戲園的戲臺上,已粉墨登場的戲子們正賣力地表演著,可謂唱念做打樣樣俱全。

  戲臺下的觀眾看得如癡如醉,更是不時(shí)發(fā)出陣陣的喝彩聲。關(guān)于班主的故事便由此傳來,相傳一年前,班主的愛妻胡氏身染重病,班主四處尋醫(yī),都無濟(jì)于事,胡氏在一個(gè)春雨過后的早晨便逝世了。為了懷念亡妻胡氏,老班主創(chuàng)作了一曲《黯銷魂》,將悲傷之情融入戲曲中??墒牵艘咽湃?,一曲終是生離死別。

  瓜皮小帽,尋常青布直衣,一副市井男子打扮,混跡于戲園子的二層閣樓上,身旁有著相似打扮的隨從。兩人并不言語,只是靜靜地看著。

  沉靜的目光并沒有看向熱鬧的戲臺,反倒落在不遠(yuǎn)處那自成一地的貴賓席上。只見一名俊美的錦衣少年正襟危坐在楠木做成的椅子上,手里端著茶杯,星眸微合,似乎在琢磨什么事情。此人,為提刑按察司穆彥之子,穆寒,現(xiàn)任正四品,指揮僉事。

  “好曲,好曲!《黯銷魂》,果然名不虛傳?!币磺K了,從戲園門口進(jìn)來一個(gè)墨色緞子衣袍的男子,袍內(nèi)露出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腰系玉帶。此人為指揮使門達(dá)之子,門佺。門氏父子是朝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不過,民間對父子倆的看法不容樂觀——此人正是讓班主破例,主動開臺唱戲之人。

  閣樓上的兩人,默契的語帶不屑地輕哼了一聲,眼底盡是譏誚。此人出現(xiàn)在凝雨鎮(zhèn),必將不安寧。

  “大人!”錦衣少年旁的隨從輕聲喚了句。

  只見錦衣少年將茶杯輕輕一放,示意按兵不動。門佺眸光一定,瞧見了貴賓席上的穆寒,只聽見一句:“什么風(fēng)把穆大人吹到了凝雨鎮(zhèn),三日不見,穆大人更加意氣風(fēng)發(fā)??!”

  二樓閣樓上的穆寒一躍而下,嘴角露出“狡黠”一笑,嗓音清雅淡漠道:“聽聞門大人對《黯銷魂》曲深有執(zhí)念,莫不是還惦記著瑤族的那位逆賊?”

  雙眉緊鎖,雙拳緊握,門佺冷冷地盯著穆寒,似乎想把對方捏碎的心都有了。

  戲園子的觀眾們好奇地觀看這突如其來的一出大戲,就連二層閣樓上的兩位粗布“男子”也看的津津有味?!肮掀ば∶薄甭唤?jīng)心地把玩著手中的銅錢,唇邊勾出一抹冰冷的笑。

  到底是官宦世家,門佺對這種話聽多了,倒也不足為奇,他轉(zhuǎn)而一笑,道:“邀請穆大人一同賞曲,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穆寒做出一個(gè)“請”的手勢,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一絲警覺,眸光一定,穆寒露出了緊張之色。戲園子周圍突然冒出白煙,視線逐漸不清晰。隱約一個(gè)黑影子敏捷地從閣樓上射出三根銀針,針針致命,老班主馮尋頓時(shí)咽了氣。

  一手?jǐn)r住了穆寒,穆寒斜目一瞥,正是門佺。

  門佺道:“穆大人莫急,好戲還在后頭呢!”僅僅遲疑,黑影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一聲大笑發(fā)出,門佺邁著逍遙的步子,走出了尋畔戲園。

  “郇祜,快看老班主是不是還活著!”穆寒朝身邊的隨從道。

  “大人,已經(jīng)死了!”郇祜查看傷口后,說,“發(fā)現(xiàn)了三根毒針,皆是致命傷?!?p>  “誰?”聽到二層閣樓有動靜,穆寒的眼神充滿肅殺地斜瞥,兩位青布直衣的“市井男子”出現(xiàn),隨即下了樓。只聽見“瓜皮小帽”想前道:“官爺來到凝雨鎮(zhèn),有失遠(yuǎn)迎!”

  話語剛了,只見穆寒拔刀,指向“瓜皮小帽”說:“圖謀不軌,在二層閣樓覬覦已久!”話語凌厲,手中的刀鋒清晰可見,只見刀向上一轉(zhuǎn),瓜皮小帽一落,烏亮的頭發(fā)傾瀉下來,此人為女子。嬌嬌容顏,頭發(fā)如錦緞般披落在肩頭,一對柳眉彎似月牙,卻偏在眉間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雙美眸黑得不見底,眼角微微向上挑,此時(shí)目光清冷,睫毛在眼簾下打出的陰影更是為整張臉增添了說不出道不明的神秘色彩;鼻梁挺拔而不失秀氣,只是嘴的顏色略顯粉嫩,又仿佛充滿了無限地誘惑。

  對面的女子亦端詳著面前的男子: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上好的錦衣綢緞,繡著花紋的雪白滾邊和他腰間的令牌交相輝映,巧妙地烘托出一位貴公子的非凡身影。此時(shí)他目光冷冽,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似乎藏著深不見底的深淵。

  “大膽,你可知道面前的人是誰嗎?”身旁的“青布直衣”道。

  “寧思,不得無禮?!敝宦犚娫撆舆B忙呵斥道。

  身旁的“青布直衣”只好閉上了嘴巴,一言不語。穆寒愣神一想,在凝雨鎮(zhèn)有個(gè)凝安幫,這個(gè)幫派有一定的名聲,老幫主的兒子在三年前不知所蹤。而老幫主有一個(gè)養(yǎng)女,暫任少幫主,暫時(shí)幫忙打理內(nèi)部事務(wù)。此人莫不是那位少幫主?

  刀鋒收斂,穆寒的眼神掠過老班主的尸體,冷冷道:“帶回去,驗(yàn)尸!”

  “且慢!”女子言語一出,只見她迅速地將頭發(fā)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其它竹子的香味。

  穆寒望著靠近尸體的女子,用手阻止了準(zhǔn)備上前阻止的郇祜。

  女子靠近尸體,仔細(xì)查驗(yàn)后,露出了淡淡的笑,眉眼間盡是溫柔與自信,她輕聲道:“官爺,此人已死,是剛剛?cè)踞樦旅?,勞煩官爺檢查完尸體后,讓老班主能與胡氏葬在一起!”

  待穆寒一干人等離開后,一臉警戒的寧思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隨即輕哼了一聲,說:“少幫主,這些人也太不識好歹,怎么敢在凝雨鎮(zhèn)肆意妄為!”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女子輕笑道,“他們恐怕是為了《黯銷魂》而來?!?p>  傳言,“黯銷魂”曾為一種“攝人心魄”的蠱術(shù),早已失傳江湖已久,這種蠱術(shù)能夠喚起人心中最黯銷的情緒,讓人沉湎其中,直至死亡。而老班主所創(chuàng)的《黯銷魂》曲只是一首悼念亡妻胡氏的戲曲,悲婉動人,又何苦染上了這種江湖恩怨,白白成了受害者。

  黯銷魂,黯銷魂,吾妻之死已失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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