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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艷陽

22突擊檢查

素衣艷陽 凱霞君天 2097 2020-04-01 09:00:17

    謠言愈演愈烈,醫(yī)院人盡皆知,看熱鬧的人都想看看周斯綿怎么收場。這個時候,保持靜默是需要定力的。白洛花坐不住了,她不敢找朋友訴苦,嚴格說來,像她這樣的事業(yè)型女性,平時管理護士很嚴,原則性很強,在醫(yī)院是沒有朋友的,許多護士當面恭維她,私底下,恨她的卻不少。她又不敢跟領導說,這樣的事,誰愿意聽?即使說了,最好的結局,是領導安慰安慰你,然后隱隱約約提醒你。她更不敢跟丈夫說出自己的煩惱,人人避之不及,傻瓜才拿出來跟自己的丈夫說,那樣只會在丈夫心里埋下一顆雷,心存芥蒂是必然的。

  白洛花畢竟是個女人,心思敏感細膩,謠言已經(jīng)把她的心緊緊揪住,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黑眼圈就像小時候玩過的鐵環(huán),緊緊地箍著她的眼睛。白洛花又不愿意被人看出這種不安和焦躁,每天將臉上的脂粉涂得厚厚的,抹了一遍又一遍,想遮住憔悴,沒想到,又有人開始遐想:白主任,最近越來越愛打扮了,有喜事了吧?白洛花差點被這句話問得懵圈,我哪有什么喜事,天天上班下班,與別人沒有兩樣啊。人家就呵呵笑著離開,哦,我還以為你真有喜事了。

  白洛花強打精神,撐過了一周、一月,可是她再也撐不下去了——她終于被強大的謠言擊倒,她病了。中醫(yī)科主任說:“神經(jīng)官能癥,開幾副中藥調節(jié)一下?!?p>  白洛花擺擺手:“我聞不得熬藥的味道,給我開點安神的藥吧,方便?!?p>  中醫(yī)科主任一副同情的樣子,說:“白主任,有些話你不要往心里去,白就是白,黑就是黑?!?p>  白洛花勉強笑笑,并未答話。她不想成為議論的對象,也不愿成為被同情被問候的對象——終歸,這是弱者的專利。不管人家是不是好意,她都從骨子里反感,從中醫(yī)科主任手里拿過處方,逃一般進了護理部辦公室。

  有領導宣布的紀律管著,侯江濤又不能將實情告訴周斯綿,只有干著急。這日,周斯綿找到侯江濤,商量醫(yī)院人事問題,他說:“侯書記,醫(yī)院好幾個中層干部職位空缺了這么久,該要調整了,再不調整,要影響一年的工作。”

  侯江濤遮遮掩掩:“周院長,這個事,我們從長計議,人事問題是最敏感的問題,我們還是先個別醞釀,等考慮成熟了,再動議吧?!?p>  周斯綿不明就里,問:“我這不是跟你商量嗎?商量也是一種醞釀的過程啊!”

  侯江濤說:“有些事急不得,要慢慢來,就像你以前看病,慢工出細活。把有能力的人,配到合適的崗位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還沒想好,等我們都考慮成熟了,我會和你商量?!?p>  侯江濤的回答,讓周斯綿云里霧里,卻找不到任何破綻。班子成員個別醞釀、主要領導交換意見、黨委集體討論、集體表決,再報市衛(wèi)計委黨委研究任命,是組織程序,少一步都是違反原則的。周斯綿碰了軟釘子,不知道侯江濤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感覺他最近神神秘秘的,難道跟謠言有關?想到謠言,周斯綿打了一個寒顫:謠言會殺死人的!他想到謠言的女主角白洛花,覺得自己要好好地跟她談一談,打電話讓她到自己辦公室來,卻被拒絕了:“周院長,我們現(xiàn)在不適合單獨見面?!?p>  周斯綿定了定神:“原來你的膽子也只有針眼那么小。本來就沒事,你怕什么呢?”

  白洛花可不這么想,她想的是避嫌。周斯綿放下電話,覺得自己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白洛花和他在漩渦中心,奮力伸出手,向岸上高聲呼叫“救命!”一個人走過來看看,搖著頭走了,又一個人看了一眼,又搖著頭走了,還有一個人站在旁邊,踮著腳尖伸長脖子,伸出手試了試,夠不著,嘆息一聲又走了。一個一個路人走了,讓周斯綿陷入了絕境。

  王曉霞嘴碎,在市人民醫(yī)院工作的初中同學有一天跟她微信聊天,無意中說到這件事,卻被王曉霞一下子就捅到張娟娟那里去了。很多女人是感性動物,對這種事,向來不能冷靜思考,更甭說分辨真假了。張娟娟腦殼充血,天旋地轉,決定去城里找周斯綿當面問個清楚。誰都不愿意戴上一頂綠帽子。

  張娟娟怒氣沖沖出現(xiàn)在周斯綿面前時,他剛從食堂吃完中飯回來??吹狡拮?,周斯綿的表情很突兀:“你不是今天上班嗎?”

  張娟娟一下子就沖進房子里:“哼!上班?我再不管不問,恐怕這房間要迎來新的女主人了吧!”

  “你都知道了?那都是謠言,捕風捉影都算不上?!?p>  張娟娟像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刑警,在房間里左看看右瞧瞧,似乎在找這里有女人出入過的證據(jù),比如,女人的頭發(fā)、香水、粉黛、化妝品,甚至是內衣內褲。此刻,張娟娟的心情是復雜的,萬一真的有所發(fā)現(xiàn),她內心的信念和愛,是不是會瞬間坍塌?她不希望找到這樣的證據(jù)。轉而又想,他是不是收拾好了房間?沒有!房間依然凌亂,沒有收拾過的跡象。那么,他們是不是轉移了地方?誰這么傻,明目張膽來這套房子里茍且?她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想發(fā)現(xiàn)證據(jù)還是不想發(fā)現(xiàn)證據(jù)。發(fā)現(xiàn)了,心理崩塌,沒發(fā)現(xiàn),心里還是不踏實。好奇怪的心里,一直揪著張娟娟的心。

  周斯綿跟在張娟娟身后,說:“別找了,真的沒有別的女人來過?!?p>  張娟娟松了一口氣,又狐疑地問:“你真的沒有女人?白洛花是怎么回事?”

  周斯綿笑了,說:“我就知道你會不冷靜,想一直瞞著你,就當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是你那個叫王曉霞的閨蜜告訴你的吧?”

  “你怎么知道是王曉霞告訴我的?”

  “哈哈,我當然知道了,她就喜歡東家長西家短,好像只有她是最聰明的人。哎!你還是少跟這樣的人來往吧!”

  一無所獲,張娟娟還是不忘警告周斯綿,你給我老實點,不要沾花惹草,否則的話,我這輩子都跟你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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