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名偵探的鎮(zhèn)魂曲（一）

　　“哥哥，注意安全啊……”

　　玄關門口，薰把外套遞給蒼真，表情很是擔心。住持拍了拍薰的肩膀，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

　　“抱歉吶薰，讓你擔心了……那，我出門了?！鄙n真努力擠出點笑容，可看起來比哭還難看。

　　“嗯。放心吧，寺里有我?！弊〕直砬槠降孕?。

　　蒼真點點頭，轉身就跑了出去。

　　“住持……哥哥到底是……”薰攥著衣角憂心忡忡，她從未見過哥哥這么動搖。

　　“嘛，我也不是太清楚，不過他的人身安全肯定是沒問題的。薰也不要太擔心了。去睡吧去睡吧~”住持滿不在乎地晃晃頭，打著哈欠往回走去。

　　薰看著蒼真離開的方向，輕輕嘆了口氣，也轉身離開了玄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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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真跑出寺門，就往毛利偵探事務所的方向沖去。米花寺跟事務所很近，目視距離就能看個大概。二樓的事務所沒有亮燈，但還好三樓的住屋窗戶亮著。

　　蒼真壓下噩夢帶來的煩躁感，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三樓敲響房門。聽著屋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蒼真在心里跪求佛祖保佑小蘭和毛利大叔已經(jīng)回家了……

　　“啊，這不是小蒼真么？怎么喘成這樣？快進來歇一歇……”

　　蒼真的心漸漸滑入谷底。開門的是妃英理，和毛利大叔分居已久的妻子。這個時間點，她會出現(xiàn)在這里，太反常了。

　　“英理阿姨，毛利叔叔和小蘭呢？”蒼真沒客氣，邊往起居室走邊問道。

　　“我也不清楚……他給我打電話，讓我趕快回家準備蘭的換洗衣服。他說蘭暈倒了，被送到米花中央醫(yī)院，讓我去照顧她！”

　　妃英理比蒼真動作更急，跑到小蘭的屋內(nèi)收拾了幾件衣服，塞進包里就要出門，絲毫不顧及自己的素顏和散發(fā)。

　　啪嗒。某種東西突然斷掉了。蒼真覺得頭重腳輕，失去了力氣，一下子就單膝著地，半蹲了下來。

　　“蒼真！蒼真你怎么了？？”妃英理的聲音似遠似近，蒼真用力閉緊雙眼再睜開，聲音突然變得十分沙啞。

　　“阿姨，毛利叔叔有沒有說，小蘭為什么暈倒？……”

　　妃英理看見蒼真反常的樣子，瞬間察覺了不對勁。她強迫自己冷靜一些，先把蒼真扶了起來?！拔乙膊恢?，小五郎沒說，但是……”

　　“但是？”

　　“小五郎他，聲音在發(fā)抖……我從沒見過他這樣……我怕小蘭她——”

　　“阿姨！”蒼真扶住了渾身顫抖的妃英理，大喊一聲。妃英理被嚇了一跳，反而不抖了?！胺判陌砂⒁?，小蘭肯定沒事兒，你去照看她一下就好了。不過……抱歉阿姨，我暫時不陪你過去了，我先走了——”

　　看著蒼真消失在門口，愣住的妃英理深深吸了一口氣再緩緩呼出。她知道，今晚必須冷靜下來。蒼真那鐵青的臉和小五郎的反常，昭示著在不知名的地方肯定發(fā)生了攪亂她生活的大事。

　　她定了定神，摸出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就拿起小蘭的衣服，沖入了擇人而噬的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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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真離開了事務所，馬不停蹄向米花站跑去。想詢問毛利大叔在哪兒，可翻通訊錄才發(fā)現(xiàn)他并沒有通訊號碼。

　　看著屏幕里目暮警部的名字，蒼真慢慢停下了腳步。旁邊是個小公園，夜晚空無一人，他無意識地坐上了秋千，看著手機發(fā)呆。

　　剛才在浴缸里睡著的蒼真，做了一個從未有過如此清晰和意識強烈的夢。幾天前新一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最多也是讓他感覺不安罷了，可這次……回想起夢里的新一，他覺得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臨終托夢。

　　夢里新一雖然在笑，可腦袋一側紅彤彤的，臉也白的嚇人。那空靈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低語，久久難忘。

　　恐怕真的出事了。

　　蒼真這輩子是個僧侶，能感受到生命和靈魂氣息，以他前世的經(jīng)歷來看非常不科學。他發(fā)自肺腑想否認剛才的夢，試圖用不科學來解釋夢，可理智卻告訴他那只是自欺欺人罷了。

　　可新一為什么會出事？明明今晚發(fā)生的就應該是個皆大歡喜的假綁架案啊？

　　“是我吧……都是我的錯……”蒼真靠在秋千的鎖鏈上，從頭到腳都被絕望覆蓋。蝴蝶扇動翅膀，風暴摧毀一切。

　　手機順著指縫滑落，他握不住，也不想握。因為他不敢給目暮警部打電話，怕聽到的東西徹底擊毀那一絲絲虛假的希望。

　　可他應該去，也必須要去到新一的身邊，即使他就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即使他要用一生去補償那錯誤。

　　“因為，答應就要做到……對吧，新一……”

　　蒼真咬牙再次撿起了手機，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他深吸了三口氣，才用盡全身的力氣按下了撥通鍵。很多聲鈴響，電話那頭才傳來了目暮警部的聲音。

　　“是蒼真啊……你有什么事么？”

　　“目暮警部，你在哪兒？”電話那頭十分雜亂，人生警笛聲不絕于耳。蒼真的眼眶里的眼淚不見了，他抬著頭，望向熟悉的夜空。

　　啊。一個星星都沒有呢。

　　“……我在二橋中學。蒼真，你——”目暮警部的話音未落，電話就被掛斷了，小公園里只剩下個搖搖晃晃的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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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橋中學，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無數(shù)警察團團圍住，旁邊看熱鬧的群眾和媒體記者被驅(qū)趕到很遠才停止。偶然有抱怨幾句的，都被警察們一張張難看的臉嚇得沒了言語。

　　倉庫周圍，鑒識課的警察們來回穿行，忙碌地采集著現(xiàn)場的一切。倉庫外面，高木警官臉色難看地跟目暮警部報告著什么。

　　目暮警部點點頭，又望向身邊坐在凳子上抽煙的毛利小五郎?！懊系?，一會兒跟我去警局把口供錄一下吧……”小五郎點點頭沒說話，表情凝重得要滴水。

　　目暮也坐了下來，壓了壓帽檐。“聽高木說，公安的人來打了招呼，或許這案子我們之后就沒法插手了……”

　　“公安？……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可惡??！”小五郎低聲吼了一嗓子，用腳把煙頭碾來碾去。

　　“警部！蒼真來了，一句話都沒說就沖進了倉庫……”高木又跑過來，小聲請示。

　　“讓他去吧，唉……”目暮覺得自己好像把一年的氣都嘆完了。小五郎在旁邊緊攥雙拳，指甲陷進了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