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翼走后,在座的人都靜靜地看著白清淺,想聽聽她的解釋。
“沒什么,就是同學(xué)?!卑浊鍦\立馬聲明。
“不會吧?他看你的眼神,都是滿滿的愛?!碧K清不失時機地道出了大家的疑惑。
“真的是同學(xué)。”白清淺再次重申。
“嘿嘿,是同學(xué),但絕對不是普通的同學(xué),一定是初戀?!碧K清緊追不放。
“好了,好了,就是同學(xué)?!蹦驍嗔颂K清的話。
菜上來了,各自門前的杯子里都倒上了酒。
“淺淺,”“白律師,”“你就別喝了?!绷肿幽?、穆瀟楓、墨冰三個幾乎是異口同聲,林子墨拿走了白清淺面前的酒杯。
“為什么?那我不是很無趣嗎?看著你們喝?!卑浊鍦\不解地看著他們。
條條黑線從他們?nèi)说哪X海中飄過,相互對視后,無語。
白清淺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他們又有點于心不忍。
“好吧,就喝一點點?!绷肿幽丫票f還給了白清淺。
白清淺覺得夜宵,吃得一點也沒有味道。有時,食物的鮮美還是跟心情有關(guān)的,跟什么樣的人一起吃也很講究。
只有蘇清一個人興致勃勃地談?wù)撝麄兊倪^去,沒人搭話。
夜深了,攤位上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地走了,又陸陸續(xù)續(xù)地來了。
最后,連興奮的蘇清都安靜了,大家就結(jié)賬走人,各自上了各自的車。
第二天,蘇翼如約而至。
“咖啡或紅茶?”。
“咖啡。”
白清淺在咖啡機前幫蘇翼磨了一杯貓屎咖啡。
“還好吧?”
“不錯,你呢?發(fā)大財了?”白清淺微笑著,目光坦蕩。
“這個水墨牌,你收下。這么多年一直是收你的禮物,出去都花你的錢,讓我還了欠下情,可不可以?”蘇翼無比誠懇,拉過白清淺的手,把那塊慈善晚宴上拍得水墨牌塞到她手里。“這幾年我一直惦記著你,你呢?”
白清淺沒有說話,抬眼,正對上蘇翼情意濃濃的雙眼。
“偶爾,會想起,但那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你不欠我的?!卑浊鍦\淡淡地說。
“不是過去的事,是還沒開始的事。”
“我們之間的一切,即便沒有開始,但在你開始你那個浪漫而古老的故事時,就結(jié)束了?!卑浊鍦\平靜地說著,像一個事不關(guān)己的第三者那樣。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蘇翼的眼睛里閃過點點的傷感。
“有喜歡的人,也是正常的?!?p> “瀏覽了無數(shù)的山山水水,才知道這邊風(fēng)景獨好!”蘇翼苦笑地道。
“事過情遷,時過境遷。你貪婪了,……”后半句,白清淺沒有說下去,只是笑了笑。
“也許是。”蘇翼略帶悔意。
當(dāng)年的初心是什么?是功利,還是愛情?如果是愛情,就不會跟著那個局長的女兒走了。當(dāng)你開始了另一個浪漫而又古老的故事的時候,憑什么我白清淺要在原地守候著你。
白清淺自從知道蘇翼家經(jīng)濟狀況差,初中的時候差點就停學(xué),是班主任幫他交的雜費。在一起的時候,都不讓蘇翼花錢,反而倒著給蘇翼買禮物。雖然她無法想象在當(dāng)今的社會還有同學(xué)讀不起書的,但她也沒嫌棄他。
白清淺從不否認蘇翼的聰明睿智,但她有時候覺得他太過于的傲氣,說得更貼切一點,就是強烈自卑后的強烈的自尊。家庭條件,有時真能影響一個人的個性和成長。
當(dāng)他跟著局長女兒走的時候,她不怪他,他那么努力,那么功利,無非就是想改變他生存狀態(tài),他的選擇,無可非議。
如今,這么多年過去了,游遍了山山水水,現(xiàn)在想回來就回來,把她白清淺當(dāng)什么了?愛一個人是沒有理由的,有理由的就不是愛。而他卻權(quán)衡了半天,又折返回來,那又算什么?
無論如何,白清淺決不會接受一份被算來算去的愛情。更何況,如今的回歸,誰說不是出于功利呢?她也不想揣摩他的心思,只想活得簡單點。
經(jīng)手過那么多的離婚案件,對于世上是否存在真愛,深表懷疑。有多少家庭,過著貌合神離的日子,沒比離婚好到哪里去。
蘇翼望著神情淡然的白清淺,覺得有點陌生。他原本以為憑著自己現(xiàn)在的地位和身價,完全可以和白清淺匹配了,怎么她給他的還是那么高高在上的感覺。
白清淺聰明又漂亮,家境也好,雖然有很多男生追她,但她選擇了只與他交往,還在生活處處關(guān)照著他,他是很感激的。雖然,誰也沒有道破兩人的關(guān)系,但是各自心里都明白得很。
對于自己的背叛,或者說腳踏兩條船的行為,蘇翼自己也感到可恥。但是,當(dāng)時,他太想改變自己的生存狀態(tài)?,F(xiàn)如今擁有了金錢和地位,發(fā)現(xiàn)心底里是那么的失落和傷感,才明白自己的真心。
人,要認清自己的真心,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雖然白清淺說得非常明白,但蘇翼還繼續(xù)堅持不懈地派人送一束束的玫瑰到白清淺的辦公室。紅的,白的,粉的,藍的,紫的,黃的,黑的,橙的,凡是白清淺看到過,沒有看到過,都有,每天不斷翻新。那些嬌艷欲滴的玫瑰,真的讓白清淺愛不釋手?;ǎ泻巫??白清淺想著,就坦然收下了,還分給其他辦公室一些。弄得其他女同事,好生羨慕。
蘇翼除了送花,再也沒用來騷擾過白清淺。
日子就這樣,又恢復(fù)了平靜。
手頭上的案件都忙得差不多了,連那個破產(chǎn)案件也進入了實質(zhì)性階段,進行財產(chǎn)分割方案的確定,召開第二次債權(quán)人會議。白清淺分管的職工安置,該處理的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她這里只有幾個明確的職工債權(quán),一些訴訟的職工債權(quán)人。因為債權(quán)的登記,分給了相應(yīng)的人員負責(zé),債權(quán)人會議的通知的發(fā)放落實了專門的人員,白清淺就沒有在意。
債權(quán)人會議召開的前一天,管理人團隊先召開了一個內(nèi)部會議,會議部署了債權(quán)人會議的議程和各自的分工,并檢查會議的前期工作。就在這時,其中一個職工債權(quán)人打電話進來,問:為什么召開債權(quán)人會議,沒人通知他?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白清淺的身上。
債權(quán)人會議的通知不是一起發(fā)放的嗎?顯然,白清淺不知情。
“開過會,當(dāng)時你沒有在?!庇腥苏f。
“會后,我會馬上通知的?!?p> 會后,白清淺電話通知了每一個職工債權(quán)人。他們告訴她,其實他們已經(jīng)打了電話給某位律師,那律師說不知道讓他們直接聯(lián)系白清淺。
那個律師也是團隊成員,她沒有將此事告訴她。
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律師平時與白清淺的關(guān)系相處貌似還很融洽。她希望這事是同事無心為之,如果同事之間也要處處設(shè)防,那做人不是一點點的累。
白清淺執(zhí)業(yè)的年限不長,但是業(yè)務(wù)增長很快,沒幾年功夫就當(dāng)上了合伙人。尤其是今年,墨冰和穆瀟楓給了她很多的支持,她的業(yè)務(wù)量是成倍增長。這不,還成天這個送花,那個送禮,一幫的帥哥圍著白清淺轉(zhuǎn),是女孩都會妒忌。
再說,白清淺平時大大咧咧的,心直口快,想到什么說什么,有時得罪了人,還不知道。
最近,證監(jiān)會不停地向律師開刀,很多家律師事務(wù)所和律師受到行政處罰,也就收那么150萬的律師費,結(jié)果罰款到上千萬,這是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打回原形,成為徹頭徹尾的無產(chǎn)階級。非訴的律師越來越難做,一邊是律師和律師之間相互壓價,無序競爭,一邊是證監(jiān)會的大棒隨時會落到你的身上。
如果團隊不團結(jié),或手底下的助理工作不認真,或稍有疏忽,將萬劫不復(fù)。想想也汗顏,白清淺的心情變得惡劣起來。
心情很差,但也沒人好說。墨冰忙于他的蘇清,林子墨最近又出差了,穆瀟楓,雖然一起做過好多項目,但不是理想的傾訴對象。她更不能去找蘇翼,那就會說不清,道不明了。那些女閨蜜,都忙于家庭,忙于孩子,誰也沒空聽她瞎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