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模仿者
阿香臉上的‘笑臉’刀傷,兩邊上揚的弧度不等,而且長短不一致,刀口的寬厚程度也有差別,兩邊根本不對稱,一看就很粗糙隨意。
而之前女死者臉上的刀口,卻是細(xì)致活,不論是弧度還是長短,兇手都像有強迫癥一樣量過似的割成了一致,是一個標(biāo)準(zhǔn)的禮貌性完美微笑,看著就像是死者一直對著你詭異的微笑著。
雖然同樣是觸目驚心的血色笑容,卻有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不像是出自同一個人的手法。
不單是笑容的樣子有了不同,連刀口縫合的針法也完全不一樣。
再者,之前的死者全都是在死前,被兇手不停的殘忍折磨和蹂躪后再殺害而形成的。
阿香臉上和身上所有的傷口,幾乎都是死后刻意加上去的。
荷塘也不可能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環(huán)境太過空曠無物,加上府里都有巡夜的,太過冒險。
即使冒險作案,能把案發(fā)現(xiàn)場清理的這么干凈,耗費的時間動靜太大了。
加上尸體身上根本沒有被重物捆綁沉底的痕跡,不可能在荷塘里漂浮數(shù)日之久,到今日才發(fā)現(xiàn),可見兇手是故意棄尸讓人發(fā)現(xiàn)的。
一般,連環(huán)殺手很少會突然改變他們的作案手法和犯案模式,所以這一起顯得格外突兀,更像是有人刻意模仿,包裝成同樣的死法來混淆視聽的......
能模仿到這個相似程度的,除了參與這起案子的辦案人員,就是所有死者的家屬,案子又是發(fā)生在田府的,不排除是田府上的知情人。
可是為什么要等到昨夜才棄尸呢?!府上新來了這么多人,還有官差專門是為了查這個案子的,冒著被揪出來的風(fēng)險借機甩鍋?!還是有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林以喬盯著尸體手上剝落的發(fā)白人皮,分析著尸體上的可疑之處時,她說話的神情語氣都很平靜,簡直像是在說中午飯吃什么一樣的隨意。
眼尖的她注意到在尸體裂開的皮肉下面好像卡著什么東西,顏色不同于血肉那般暗紅,順著林以喬的指點目光,何向文干練的動起手來,顯然他之前驗尸的時候有所不足。
看著白布呈上的小半片似‘薄肉片’的東西,林以喬反復(fù)查探了一番,還湊近聞了聞,就差沒放到嘴里咀嚼一番了,引得眾人連連作嘔,不敢直視......
李云成也下意識拿起何向文呈上的驗尸報告,往臉上稍加一擋,心里被林以喬的一番言語折服。
她口中提到的這些關(guān)鍵之處,可不是單單看這份報告就能聯(lián)想推斷到的。
佩服之余不禁又多了幾分忌憚,李云澤之前的險境困局,也是因為此人才破的。
正是因為有這等聰明才智的朋友在他身邊幫襯,才導(dǎo)致他母妃的精心謀劃失敗落空。
如若此人不能收納在自己身邊為己所用,將來肯定是一大隱患,李云成沉思間,笑意盈盈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狠意,真真是笑里藏刀的好手啊。
“做的很好!這塊‘肉’......先好生收著吧!”
雖有所遺漏,卻該注意到的大點何向文都基本做到了,可見私下沒少下苦功夫練習(xí),包括手法都比之前更加嫻熟和進(jìn)不了很多。
林以喬的夸贊讓何向文頓覺精神百倍,比讓老爹贊賞還要得勁。她并沒有直接點明這個‘薄肉片’是什么,不過應(yīng)該是很重要的證物。
“循例,這府里的人都要問一遍。尤其是昨夜各自都做了什么。沒有人證和形跡可疑的,要著重盤查?!?p> 林以喬下意識的順著思維發(fā)布了指令。
她也只是猜測這‘薄肉片’應(yīng)該是只剩下一半的花瓣,還不能確定是什么花,沒有聲張也是不想讓兇手有所警覺。
在場的除了辦案人員,就是田老爺一家,他的府上接二連三的發(fā)生命案,田老爺?shù)男木拖癖还嗔诉^多水的氣球,一碰就爆的那種,懸在那里膽戰(zhàn)心驚。
被嚇的煞白煞白他,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焉焉無神,聽完林以喬的話,整個人就好像一根針扎爆了充水的氣球,大喘氣的憋紅了臉,尤其是見她發(fā)號施令的樣子,難忍不滿的嚷嚷道:
“平王殿下都沒發(fā)話呢,什么時候輪到你在那胡說八道。這盆臟水要潑到我府上,可得有證據(jù),要讓人信服。想信口開河,出風(fēng)頭,也要分場合。平王殿下向來明察秋毫,定不會聽信小人的一面之詞,由著你在那隨便攀誣構(gòu)陷?!?p> 田老爺不敢得罪平王,可也不能容一個‘半生不遂’的人在那‘狐假虎威’,好好的就把他從受害者家屬變成了嫌疑人之一,好歹他也是田府的老爺,可不是這么好欺負(fù)的
“你女兒死了,都沒見你這般大動肝火,一說兇手可能是府上的人,你倒是上躥下跳的急紅了眼,怎么,田老爺是認(rèn)識兇手呢,還是你就是模仿者呢?!”
林以喬沒有直接接過田張千的話茬子,反而針鋒相對般的用出言反譏道??砂烟锢蠣斀o氣的簡直想上前扇她幾耳巴子。
論懟人的口才,田老爺豈是林以喬的對手,捉急的他只能不停的搖晃著自己肥胖的手,沖著平王使勁解釋著自己的清白。
當(dāng)然林以喬也是借火搞事,這番話根本就是故意說給在座諸位一起聽的,想好好把田府的水給攪上一攪??偛刂粗钠椒€(wěn)水面,又怎么能看到底下藏著什么魚呢。
“你......若不是看在你是平王殿下隨從的份上,我豈能容你在我府上這般撒野亂咬人。我不和你這等瘋狗一般見識,平王殿下英明神武,定會還我一個清白?!?p> 這田老爺也真是老奸巨猾,知道嘴上占不了便宜,干脆耍起了無賴,砰的一下就給平王跪了下去,委屈的大呼冤枉。
“放屁,就你那嘴臉,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狗眼看人低的馬屁精。也不掂量掂量,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我?guī)煾狄彩悄氵@種人可以妄論的嗎,找死!”
田老爺難聽的話語林以喬根本沒往心里去,他越著急才好呢,只是把何向文給氣炸了,上去就揪著他的衣領(lǐng)一頓狂罵,狠狠一拳揮在他的臉上。
魯莽沖動的行為是不可許的,不過他口口聲聲維護(hù)自己的樣子,林以喬心里還是暖暖的,也不否認(rèn)他稱自己為師傅,輕輕的拍了拍何向文的肩膀拉開了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