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讓太陽完全失去了工作的欲望,干脆罷工,瀟灑不羈,令人神往。
但學(xué)生黨就不可能有這種待遇了,不可能就因為雨下的很大,老師就放你一天假。
方平睜開雙眼,望著窗外霧霾,雨露并存的破天兒,他想再睡十分鐘,但又怕遲到,于是他看了看自己正在發(fā)著紫色光芒的右手大拇指,突然萌生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用這手指碰自己會怎么樣呢?
他一陣壞笑,然后戳了一下自己肉嘟嘟的臉蛋,然后……什么事都沒有……
方平很郁悶,原來這東西是對自己免疫的。
不過他也想了想:哎,算了,本來我也用不著催眠。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發(fā)展就非常符合現(xiàn)在大學(xué)生宿舍的普遍現(xiàn)象,首先大家用各種理由賴床,然后好不容易起來之后開始找自己的雨傘。
雨傘也不太聽話,非得在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刻跟人玩躲貓貓,直到最后,張乾宇也沒找到他的傘,只好跟薛子寧擠一個……
好不容易來到教室,這種雨天大多數(shù)人都沒什么學(xué)習(xí)的興趣,困倦的大潮一浪接著一浪,整得方平的左手手指大放異彩,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只要周邊有人有困意,他左手就會有淡淡的綠色光暈,但比起右手耀眼的紫光要微弱得多。
他怕被人發(fā)現(xiàn)手指上的異樣,只好把手指壓到桌堂里的書包底下,他自己也無法避免這困倦的氣息,于是也睡著了。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手指已經(jīng)被壓得紅的發(fā)紫,他想想:這挺好,我也不用掩蓋了……
中午的時候方平實在耐不住張乾宇和薛子寧他們的拷問,就巧用了夸張的修辭手法把昨天白發(fā)老丈對他說的話跟他們宿舍里的人復(fù)述了一遍。
講話的時候,方平的眼睛一直往付茗昊的方向瞟,付茗昊就一直躲閃,不過兩個人內(nèi)心明鏡似的,有件事只有他們兩個知道。
果不其然……付茗昊還是沒耐得住,找了個宿舍里只有他和方平兩個人的機(jī)會,然后輕輕貼近他的耳朵,跟他說:“你能不能?再去看一下童昕諾的夢,然后把它傳給我?”
方平把自己圓溜溜的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然后說:“那你怎么犒勞我呢?”
付茗昊撇了撇嘴:“請你吃肯德基,好吧?”
方平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過這也得看她,萬一人家今天想好好學(xué)習(xí)呢,我總不能強(qiáng)行去催眠她吧?”
付茗昊說:“你看著辦吧,反正你得把這事給我辦好,得對得起我這頓雞!”
方平發(fā)出杠鈴一般的笑聲,像電視里的胖翻譯一樣點(diǎn)頭哈腰:“放心吧您嘞,我這人,拿了錢,呸,吃了飯,肯定好好給您辦事,我今天就舍下我這張胖臉,跟您探一回少女春夢!”
方平看付茗昊對這件事這么看重,心里倒對這家伙有了點(diǎn)好的印象,好歹他沒用這副好皮囊去妄自尊大,這對于現(xiàn)在社會上很多小鮮肉來說還是很難做到的,就看在這一點(diǎn)的份上,他也得好好幫他辦事呀,更何況還有一場大餐等著他呢……
下午的時候,也是巧,童昕諾還真配合地睡著了,倒也省得方平去催眠了,于是下課的時候他緩緩靠近童昕諾的桌子。
旁邊正在吃著好麗友派的童昕諾的舍友看到方平鬼鬼祟祟地靠近,馬上心生懷疑,當(dāng)方平把自己綠色的手指觸摸到童昕諾的頭發(fā)的時候,童昕諾的那個舍友可就忍不了了。
要說這姑娘也是一條漢子,直接大喊了一聲:“你干嘛呢,別碰她,當(dāng)眾耍流氓呀?”
這姑娘暴雷般的喊聲馬上吸引了全班同學(xué)的注意,畢竟這聽起來可是一條勁爆新聞呀。
童昕諾也惺忪著眼睛從夢中醒來,然后看著站在她旁邊的方平和嘴角還有好麗友派殘渣的舍友一臉怒氣的望著方平。
她搖了搖自己的波波頭,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下,然后問自己的舍友:“辣辣,怎么了?”(其實舍友叫徐娜娜,但有些南方口音中N,L不分,就叫成了辣辣)
徐娜娜豪放地擦了擦嘴,指著方平:“這胖子剛才想非禮你,幸好我阻止了,否則你就晚節(jié)不保了”
童昕諾沒時間糾正這個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孩子的成語錯誤了,畢竟信息量太大了,所以就扭過頭來,問:“她說的是真的嗎,你剛才……”
方平看所有同學(xué)都看著他,胖嘟嘟的臉都快紅成一個去了皮的大西瓜了,現(xiàn)在“女主”又過來發(fā)難,就匆忙揮手說:“別誤會,我剛才……我剛才看到……看到啥來著?”
然后思考了一會兒,拍了一下手說:“誒,對了,我剛才你頭發(fā)上有個蚊子,想幫你弄走。”然后撓著頭開始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實話說,剛才他這一段話說的實在是太他媽假了,但童昕諾居然信了,就擺了擺手,然后笑了笑說:“那行吧,謝謝你了,看來是辣辣他們誤會了?!?p> 然后沖著方平笑了笑,方平也終于把這顆懸著的心放下來了,就深呼了一口氣,也不管徐娜娜那懷疑的小眼神,就徑直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沒想到一坐下就聽到旁邊的付茗昊在偷偷笑,于是方平就用手肘懟了付茗昊一下說:“你大爺?shù)模€不是為了你,哎,差點(diǎn)被當(dāng)成變態(tài)了,我靠!”
付茗昊笑了笑說:“沒事,肯德基老爺爺會賠償你的?!?p> 方平忿忿地說:“快去借點(diǎn)錢吧,省得待會兒吃窮你。”
付茗昊笑得都快收不住了,等到平復(fù)了一下情緒之后問方平:“正事呢,沒忘吧!”
方平撓了撓頭,反正應(yīng)該是拷過來了,不過我沒來得及看,不知道是不是關(guān)于你的夢,付茗昊打了一下方平露在半袖外的胳膊說:“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讓你看見了,我得多尷尬。”
方平不屑地說:“切,反正我也能看你的夢,不過你知道嗎,其實我最好奇的是,別說原來不知道的時候,就算現(xiàn)在知道了,我無論哪只眼睛也看不出來她喜歡你?!?p> 付茗昊摸摸了下巴,這是男生在思考時很愛做的一個動作,也不知道是不是胡茬扎在手掌上會帶來靈感的原因,他思考了一會兒之后也只能說:“我也不知道,這其實也是我挺好奇的地方……”
一天一度的放學(xué)時間如約而至,付茗昊就像個馬上要出嫁的大閨女一樣緊張,方平看著好玩得很。
但其他幾個人就云里霧里了,根本沒看出來這兩個人要搞什么飛機(jī),不過結(jié)合方平的“行醫(yī)手法”和早上他對自己能力的闡述,也就都理解了是要給付茗昊傳夢。
所以看到方平施展完能力,付茗昊已經(jīng)睡著了之后,薛子寧和張乾宇像兩頭餓狼一樣撲向方平,想問個明白,方平雖然不是什么正義的使者,但好歹還是有節(jié)操這種東西的,是不可能出賣隊友的。
張乾宇看到這情形,心里急得很,只好拿出殺手锏:“你要是告訴我們到底怎么回事,我和老薛一人請你一頓肯德基行不?”
薛子寧的眼睛馬上直了,回過頭來問:“你大爺?shù)?,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張乾宇笑著對他說:“兄弟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
方平聽完這種誘惑之后,臉上明顯浮現(xiàn)出動搖的神情,看了看床上熟睡的付茗昊,又看了看手中啃了一半的漢堡,又看看張乾宇那刻著八卦的嘴臉,最終他還是不負(fù)眾望的……選擇背叛付茗昊,把童昕諾的事跟薛子寧他倆說了。
兩個人幾乎同時發(fā)出“哇哦”的聲音,又齊刷刷地看向付茗昊,說來也巧,十分鐘剛好到,方平的能力也剛好失效,付茗昊看到三個人的目光一起看向他,瞪地他心里發(fā)毛,馬上揮揮手問:“你們仨……瘋了,能力后遺癥?”
方平反應(yīng)過來了一些事兒,開始裝作抬頭看看天,使用不厭其煩的老梗說:“今天天氣是真好呀,你們看,屋子里的燈都亮了不少,我出去走走……”
付茗昊聽著方平這驢唇不對馬嘴的自言自語,其實已經(jīng)意識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等到看到張乾宇那滿臉猥瑣的笑容,馬上就知道方平這孫子肯定又為了食物把他可愛帥氣的室友出賣了,就跳下床來,拍了一下張乾宇的腦門說:“別羨慕哥,因為不管你羨不羨慕,都不會有人喜歡你的,知道嗎?”
張乾宇馬上怒了,馬上掏出輝子來,對準(zhǔn)付茗昊說:“舉起手來,給你五秒的時間,叫我哥,否則我就開槍了!”
付茗昊一看形勢不對,馬上開溜,拿著籃球就往樓下跑,邊跑邊喊:“拜拜了,槍口別拿反!再把您老自己蹦了!”
張乾宇對著付茗昊的被子,就開了一槍,子彈在空中直接變成一張大網(wǎng),直接罩住了付茗昊的床,然后笑著說:“嘿嘿,我讓他晚上回來的時候沒法進(jìn)去睡覺?!?p> 然后伸了個懶腰,看了看正對他豎大拇指的薛子寧,瀟灑地……被地上的筆記本電腦充電器絆了一跤,差點(diǎn)沒摔掉門牙,薛子寧看到他這樣,就開始嘲諷他:“你看看,做了虧心事的話,走路還是得小心點(diǎn)?!?p> 張乾宇倒是不樂意了,居然裝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我哪做虧心事了,這只是對付茗昊這小子不聽為父命令的一點(diǎn)點(diǎn)小小的懲戒罷了,你可不能跟他學(xué)呀,寧兒?!?p> 薛子寧聽完就讓小寧附身到張乾宇附近的一本高數(shù)書上,悄悄地砸了一下張乾宇的腦袋,然后學(xué)付茗昊的樣子說:“拜拜了您嘞,槍口別拿反!”
然后也下樓吃飯了,薛子寧走后,張乾宇慢慢地拿出輝子,嘟著嘴,瞇著眼,一幅萌萌的樣子對著薛子寧的床鋪也射了一張捕獸網(wǎng),然后就開始兀自的大笑。
大時鐘在鮮衣怒馬的十八歲不斷搖擺著指針,這種你打我鬧的青蔥時光定格在生命的膠卷上,存儲空間已經(jīng)不多,不知何時,就會褪去這份稚嫩,大家都開始頂著滄桑的臉龐和邋遢的胡茬,穿著不合身的西裝打拼在虛偽的職場……
所以無論青春還剩幾G,1M都不要放過,有時坐下細(xì)想,青春之昂貴縱萬千鼎鐺玉石,不盡金塊珠礫也不可及呀……
付茗昊打完球回來,一看到方平坐在那里吃著炸雞,就緩緩走過去,一臉壞笑看著他:“好吃嗎?”
方平看到他這樣,居然還以為他要搶他的炸雞翅,就狼吞虎咽的都塞到了嘴里,然后模模糊糊地不知道說了些什么。
其實付茗昊本來是準(zhǔn)備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小叛徒”的,但看到他傻成了這樣,也就懶得說些什么了,然而一回頭,他就看到自己的床上莫名其妙多了一個捕獸網(wǎng),馬上就愣住了:“這,這是啥?”
張乾宇在床上梳理了一下頭發(fā),用他認(rèn)為很有磁性,但實際上土味十足的普通話說道:“這只是一點(diǎn)教訓(xùn)罷了,以后千萬別惹我。”
付茗昊鼻子都快被他氣歪了,這時候薛子寧正好從外面回來了,看到自己的床上也被套了網(wǎng),馬上開始捧腹大笑。
張乾宇裝得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薛子寧:“別笑,這也是為父對你的懲戒,你倆呢,現(xiàn)在好好給我面壁思過,順便叫我?guī)茁暟职?,我還可以考慮幫你們解除了?!?p> 在他還沉醉于自己的偉大身份的時候,薛子寧已經(jīng)開始讓小寧附身到捕獸網(wǎng)里,當(dāng)張乾宇再看想付茗昊和薛子寧的床鋪時,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床鋪上突然多了兩層捕獸網(wǎng),付茗昊指著張乾宇說:“你現(xiàn)在特別像犯什么事了,被關(guān)進(jìn)去了一樣?!?p> 然后床下的三人開始哈哈大笑,只留下床上這位弄巧成拙的主兒兀自生著悶氣,然后就把捕獸網(wǎng)收了,一臉怨恨地看了看付茗昊,突然想起來自己忘了件大事兒,就問道:“老付,你下午在夢里看見什么了,沒什么少兒不宜的畫面吧?”
這句話一下把方平和薛子寧的興趣都勾起來了,恨不得多一只耳朵,可以不落下任何一個字。
付茗昊卻聳聳肩,無奈的說:“不騙你們,今天下午我什么都沒看到,就是一些花花草草,連我的身影都沒有?!?p> 薛子寧晃了晃頭,就問小寧:“難道是那天方平看錯了?童昕諾其實不喜歡老付?”
小寧不屑地哼了一聲:“你是不是傻呀,你每次做夢的內(nèi)容都一樣呀?人家上次夢到了,這次沒夢到,不行呀,你咋管那么寬。”
薛子寧被小寧這樣懟懟習(xí)慣了,也懶得生氣,想了想,確實也是。
這時候楚煊赫回來了,看著滿臉的疲憊,好像累了一天的樣子,張乾宇看到了就問:“煊赫,又學(xué)習(xí)去了?”
楚煊赫禮貌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是啊,今天的作業(yè)有點(diǎn)難?!?p> 張乾宇晃了晃頭說:“難嗎?反正難不難我都不會做,嘿嘿!”
看到楚煊赫也沒接著跟自己搭話,就嘟了嘟嘴,開始低頭玩手機(jī)了。
楚煊赫把眼眸放了下來,對著手機(jī)鎖屏上反射出的自己,完全改變了剛才的疲態(tài),而是用那招牌式的邪魅笑容代替了乖乖的學(xué)霸姿態(tài),他輕輕在手機(jī)上畫了四個字的輪廓:五血靈石。
楚煊赫心中不知思索著什么,他的心宛若深淵,讓人無從下手去觀察,也不敢去觀察,因為也許一個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fù)……
文曲今夜很熱鬧,有漂亮的小姐姐在操場燈光中心彈著紙短情長,另一邊英語協(xié)會正在激烈地練著口語。
很多人,不管是不是情侶,都愿意在這種環(huán)境下繞著操場走走,會有一種別樣的舒適和美感。
青春的色彩灑在塑膠跑道上,此夜無豎笛瀟瀟情與念,此夜無紅塵滾滾戀與羨,此夜僅余下少年學(xué)子的抱負(fù)和夢想,僅余下那份鏗鏘與炙熱。
真的沒必要太多思考明天會怎樣,因為你多努力想也想不到,還不如享受當(dāng)下,披著醉人的月光,感受著清風(fēng)徐徐而過,好像沒有了世間的約束,縱身跳入青春的童話。
時光正好,無需煩惱這種難吃的作料,生如蜉蝣般短暫,但不妨礙它如夏花般絢爛,一生離殤,自比不上一個“樂”字,能以月為伴,縱馬逐日,就是人生之大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