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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你月圓之時(shí)花燈如春

二十 國后澤漆4

許你月圓之時(shí)花燈如春 鴛鴦?wù)Z 3127 2020-04-23 11:39:51

  第二日,楓荷起身,發(fā)現(xiàn)澤漆早已不知去向。見澤漆不在,便準(zhǔn)備只身前往天池好在查看一番。

  走出房門,澤漆卻坐在院里,穿著昨日的一身黃色衣裙,神色疲憊,似是一夜未眠。“你又要去天池?”澤漆冷冷的問道?!班??!睏骱牲c(diǎn)了點(diǎn)頭。

  “你這樣是沒有意義的,天池枯竭了就是枯竭了,你讓他枯竭好了,土地干旱了就是干旱了,你讓他干旱著不行嗎!”澤漆突然咆哮起來,眼中滿是憤怒。

  楓荷從未見過如此的澤漆,在她的記憶中,澤漆是溫柔的,愛笑的?!皾善?.....”楓荷驚訝的看著眼前近乎瘋狂的澤漆,一時(shí)語塞。

  澤漆收斂神色,慍聲說道:“我累了,先去睡了。”說罷便拂袖而去。留下楓荷一個(gè)人站在庭院不知如何是好。

  是夜,楓荷輾轉(zhuǎn)反側(cè),找來前幾日澤漆送她的酒,天池國最出名的忘憂,踱著步向澤漆的房間走去。她敲了幾下門。屋里的燈亮了,傳來一句:“進(jìn)來吧?!睏骱瑟q猶豫豫的推門而入。

  澤漆見楓荷懷里抱著酒,問也不問,拿了兩個(gè)酒盅擺在桌前,附身坐下。

  楓荷見澤漆這般態(tài)度,雖不知錯(cuò)在哪里,卻也低頭不語?!皸骱桑@些年你過的好嗎?”澤漆突然開口。楓荷望向澤漆,感覺到今日的澤漆與以往不同,莫非她知道了什么。

  “那日,你為何要去給國主建議用那些死囚去祭天池?”澤漆語氣平和,緩緩問道。楓荷經(jīng)澤漆這么一問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處,眉頭緊鎖:“沒有別的辦法了。天池早已妖化了?!?p>  “那天池明明妖化了,為何還要臣服于他?”澤漆接著追問?!拔艺f了沒有別的辦法了,難道要看著城中百姓死去嗎?”楓荷有些激動(dòng),他很不想回憶這件事情。那些被祭池的死囚是楓荷自己最恥辱的往事,如果從來一次,他定不會(huì)如此。

  “百姓的命是命,那死囚的命就不是嗎?當(dāng)年,難道不是你將那些死囚生生祭了天池嗎?”澤漆逼問。

  她紅著一雙眼睛怔怔的看著眼前又些陌生的澤漆,這才醒悟過來。

  十六歲的澤漆,是不可能知道這些的,她意識(shí)到事情沒有這么簡(jiǎn)單。她看著澤漆,神色遲疑,底聲問道:“澤漆,你怎么知道這些?”

  “我怎么不能知道,如今你已是堂堂天界喚雨神君,為何還要回來糾纏此事!”澤漆終于忍不住了,她無法再繼續(xù)假裝下去。楓荷詫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當(dāng)年就是應(yīng)為你,那些囚犯才丟了性命,應(yīng)為你我跳了天池,如今你還要我再死一次嗎?”澤漆一拍桌子,轟然而起,怒道。

  楓荷急忙解釋:“我是為了救你,所以才要填滿天池?!彼钦娴囊詾橹灰斐夭豢萁撸竺娴囊磺斜悴豢赡茉侔l(fā)生了。

  “不必了,這些事已經(jīng)過去,回你的天界去吧?!睗善嵴f罷,拂袖而去。楓荷欲要追去,這才意識(shí)到,就在澤漆拂袖的一瞬間,澤漆趁她不被,她對(duì)自己施了法。

  現(xiàn)下自己根本動(dòng)彈不得。低頭看去,身旁放著前日被澤漆拿走的黑道袍,整整齊齊的放在那里。

  不知過了多久,楓荷感覺小腿有些酸軟,他知道自己能動(dòng)了,慌忙跑出太極觀,尋找澤漆,行至街旁,她看到漆黑的夜空中,蒼山頂上站著一個(gè)淡黃色的身影,周身靈力涌動(dòng)。

  楓荷抬步像蒼山飛去,越是靠近,她心里就越是恐懼,那個(gè)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澤漆。隨著她手上流動(dòng)的靈光,天池的水在暗淡的月色中飛快的旋轉(zhuǎn)著,像地底下流去。

  “你在干什么???”楓荷不置可信的盯著澤漆?!八麄?cè)撍?!”澤漆吶喊著,語氣中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憤怒。

  楓荷站在澤漆的面前,慌張的喊道:“停下,澤漆快停下。”澤漆看這如此這般的楓荷,眼中一亮一亮的,似有淚光閃著,楓荷眼見澤漆沒有一絲要住手的意思,焦急的對(duì)著澤漆喊道:“我讓你住手?。 ?p>  “楓荷,你是要?dú)⒘宋覇??”澤漆聲音顫抖,緩緩的望像楓荷,但手中翻滾的靈里仍然沒有絲毫停下之意?!巴O掳?!”楓荷喊著,上前去抓澤漆的手臂。

  澤漆推開楓荷,冷聲道:“你仔細(xì)看看,你腳下的這些人,這些天池子民,他們明知天池負(fù)擔(dān)不起這么多畝田地,卻各個(gè)爭(zhēng)先恐后的去挖渠。貪婪至極!”楓荷望著澤漆,眼里透著一絲無奈,道:“可他們也罪不至死??!”

  澤漆的眼淚應(yīng)憤怒不斷落下,她哽咽道:“那我爹該死嗎?我娘該死嗎?就是你守護(hù)的這些人,是他們,逼死我爹娘!”

  “你不是說,你們一家人都好好的嗎?”楓荷嘴里這般問道,心里卻也大概明白了,事情最原本的樣子。

  “那都是些騙你的話罷了,我自幼生長(zhǎng)在這天池國。國主昏庸之極,本就土地干旱,莊稼哪里能存活,百姓已是民不聊生,可國主呢?一心想著攻城略地,四處征糧,哪里管過我們百姓的死活,皇城之外,一片狼藉,餓俘遍地,他可曾有一絲憐憫之心?。?!”

  楓荷怔怔的看著澤漆,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些百姓,不去反抗官府,卻趁我父親病倒把最后的一點(diǎn)糧也搶走。為了自己活命,連兩歲的孩子都不放過,他們的人性呢?我娘為了讓我活命,她,她......”澤漆說不下去了,眼淚不斷大顆大顆的滴落。

  原來澤漆本就是天池國的人,是被番東國人所救,送她回來就是為了復(fù)仇。

  楓荷從來不知道這些事,難怪澤漆這些年一直只食素。她現(xiàn)在才明白,眼前的這個(gè)弱小的女子身上竟然發(fā)生過這么凄慘的故事。

  楓荷愣愣的站著,有些不知所措,身上的力氣仿佛被人掏空了一般,她松開澤漆的手,不知所措的站在哪里,沉默許久,道:“所以那年的那場(chǎng)戰(zhàn)爭(zhēng)也是蓄謀已久嗎?!睗善岵徽Z,冷冷的望著楓荷。衣裙在風(fēng)中飛舞著。

  “國主不是病死的……”楓荷不愿再往下說,她心里期盼著聽到一句否定的答案。“他該死,他縱容士兵燒殺搶掠,與強(qiáng)盜有何兩樣。”澤漆冷冷的道。

  楓荷看著眼前陌生的澤漆,道:“所以,這才是你嫁給他的真正目的嗎?”

  澤漆冷笑兩聲,道:“不是要收服別國嗎?不是要攻城略地嗎?我偏偏要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國家覆滅,要他跪在地上懺悔,懺悔自己愚蠢的行為!當(dāng)年用毒酒取他性命,想再想想,真是太便宜他了!”

  楓荷看這此時(shí)被憤怒燒紅了雙眼的澤漆,神情復(fù)雜,道:“收手吧?!?p>  “不可能!”澤漆一字一頓語氣冰冷。

  澤漆起身,靈里涌動(dòng),面前出現(xiàn)了那把長(zhǎng)琴。楓荷知道她這是準(zhǔn)備要做法了,慌忙按住琴弦,阻攔道:“澤漆,我知道你痛苦,可這些百姓,他們只是......”

  楓荷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他們只是自私嗎?只是想活命嗎?可是即使這些都是理由,難道就可傷害其他無辜的生命嗎。

  “讓開!”澤漆一把推開楓荷。楓荷看著澤漆,她知道,澤漆不可能收手了??杉词怪懒苏嫦啵矡o法做到見死不救。她是國師,怎能棄百姓不顧。楓荷從背后抽出了伏池,想要阻止?jié)善帷?p>  澤漆看著眼前的楓荷,深深的出了一口長(zhǎng)氣,低聲道:“你終是要與我動(dòng)手了。”說罷,伸出纖細(xì)的五指,指尖在琴弦上輕輕一撥。沖出千萬冤魂,楓荷看的清楚,那是穿著番東國戰(zhàn)服的士兵。

  楓荷手里握著伏池,好似一把利劍,對(duì)著那些士兵的冤魂殺去,可那些士兵雖然糾纏,卻遲遲不抬起手中的劍,似乎一點(diǎn)也沒有傷害她之意。

  澤漆看著被那些士兵冤魂拖住的楓荷冷冷的笑了一下,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既然一切可以重來,那她一定要親眼看著天池國覆滅。

  楓荷在這些冤魂中破開一條路,欲要追過去,卻發(fā)現(xiàn)澤漆早已不見。楓荷只身一人,站在寒風(fēng)凌烈的蒼山之上,眼下是一片因干旱,深深裂開的土地,背后,是深不見底的黑夜。

  澤漆趁著黑夜來到了番東國的皇宮中,對(duì)國主道:“可以行事了?!眹麟p眼放光。“等這一天,等的太久了?!闭f罷,招來將軍,不日大兵以到天池國腳下,天池國毫無抵抗之力。

  楓荷站在城門之上,手持伏池,以一人之力敵擋著千軍萬馬。她根本來不及思考自己為何會(huì)無端掉入天池國,澤漆又為何在此,只得浴血奮戰(zhàn),守衛(wèi)一方土地。

  澤漆站在對(duì)面的戰(zhàn)車之上,面前擺著那把長(zhǎng)琴,指尖在哪長(zhǎng)琴之上熟練的波動(dòng)起來,那琴聲變成一片白光像城墻沖來,城墻瞬間轟塌,塵土飛揚(yáng)。原來她的法力絲毫不在楓荷之下。

  士兵們拿著劍,沖進(jìn)了天池國。大肆殺戮。楓荷正欲出手。澤漆從空中緩緩落下。說道:“你走吧,我不愿?jìng)?。?p>  楓荷冷笑一聲:“守護(hù)天池國,是國師的職責(zé)?!闭f罷便揮著伏池,像澤漆劈來,澤漆瞬間不見了蹤跡,仿佛消失了一般。

  一個(gè)聲音隨即從右邊傳來:“我無意與你糾纏,你可知道?”楓荷在像右邊劈去?!白甙??!睗善岬穆曇粲謴淖筮厒鱽?,楓荷在劈。

  在這一招一式之間,楓荷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自己根本不是澤漆的對(duì)手。可是,若不是澤漆執(zhí)意如此,楓荷又怎會(huì)對(duì)她出手。

  “澤漆,停下來。”四周,空無一人。只有楓荷那痛苦的聲音幽幽的回蕩著。他知道,澤漆這是朝著皇宮去了,她定是要?dú)⒘藝鳌?p>  楓荷到了皇宮,國主已經(jīng)被掉在宮門之上,雙手被繩索懸在空中,奄奄一息,兩個(gè)腳空空的蕩著,她終是來遲了一步。

  澤漆站在威嚴(yán)的宮墻之上,陣陣琴音流出,那些戰(zhàn)死的冤魂從哪琴音中四散涌出,咆哮這涌進(jìn)皇宮。她要他睜眼看著自己的國土淪喪,她做到了。

  楓荷聽見宮墻內(nèi)的人們開始慘叫。她拋出伏池想要制止?jié)善?,伏池飛到一半,“碰”的一聲,自己掉了下來,一點(diǎn)也不想攻擊澤漆,它原本就是澤漆的東西。

  楓荷飛身上前,赤手劈來一掌,澤漆再次消失了。楓荷憤怒的喊道:“你為何一直躲我!”

  天空中傳來澤漆的聲音幽幽的說道:“回去吧,回你的九天之上?!睏骱烧驹谶@宮墻之上,前面是被東藩士兵虐殺而四處逃竄的百姓。后面是哀嚎聲不斷的皇宮。

  而她想要結(jié)束這一切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到澤漆。

  楓荷逼自己冷靜下來,思索一番后,努力的猜想著,既然澤漆本是天池國人,她娘又死在山洞中,那山定是在天池國內(nèi),找到山,就能找到山洞,就能找到澤漆。

  天池國有三座山,坐落在天池國的三個(gè)城中,分別是皇城內(nèi)的蒼山,萬寧城的啞山,永月城的思惜山。

  澤漆那年七歲,正逢旱災(zāi),如今已過了去了三百年。楓荷縫合掐指一算,萬寧城,在兩百年前正是旱年,她自己也深陷旱災(zāi)之中,幾乎喪命。

  楓荷依稀記得,那年大旱,顆粒無收,家里早已經(jīng)沒有什么吃的了,就連父親沒日挖回的野菜也開始變得越來越少。

  楓荷穿著撿來的衣服,上面打滿補(bǔ)丁,躺在一張木板床上,小臉通紅,蒼白的嘴巴已經(jīng)干裂,漏出幾道深深淺淺的溝紋。

  是夜,原本和幾個(gè)村民一起去山上找些食物的父親,從外面回來,他低頭看向那空撈撈的水缸,端起桌上的粗陶碗,泯了一小口便小心翼翼的放了回去,生怕灑出半點(diǎ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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