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殿中此時(shí)靜的可怕,只有少年不停的喘息聲才讓人感覺到這屋中還有人的存在。
一滴滴汗珠從解羽的額頭滑落,他緩緩睜開雙眼一時(shí)間楞在原地,解鐵生三人見此情形連忙跑步過去。
解鐵生一只大手輕撫上解羽的腦袋,輕聲說道:
“羽兒,沒事的,任何星魂都有它自己的作用,實(shí)力大小還是取決于星魂者的本身,你這么聰明,將來一定可以成為一個(gè)出色的星魂者!”
解羽并未抬起頭,卻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淚水早已和汗水融為一體,分也分不清楚,而他的聲音卻是微微顫抖,“我什么也感覺不到?!?p> “這……”
風(fēng)鐵漠一驚,轉(zhuǎn)頭看向了一旁的解鐵生,只見這個(gè)高大威猛的男人身體一怔,倒退了兩步,舉起的右手亦是顫抖,張大了嘴愣在哪里。
沒想到我還是成為了一個(gè)累贅。
解羽余光瞥見解鐵生的樣子,自嘲的笑了笑,緩緩的站起身來,穿過愣住的三人,徑直而去,卻始終沒有人看清他的表情,也沒有人阻止他的離開,這位少年此時(shí)的背影卻是顯得無限孤獨(dú)。
夕陽西下,一縷余暉斜斜拉長了解羽的影子,他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低著腦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處并不是主街,街道旁的繁華已是漸漸散去,人們收著攤子閑聊著,三三兩兩的同伴打趣著往家中走去,也有人堪堪路過準(zhǔn)備前去夜市擺攤。
一切都與我毫無干系了。
解羽漠然著走著,毫無防備之下突然被人一腳踹飛了出去。他掙扎的抬起頭,目光中出現(xiàn)兩道身影,一高一矮,卻是那實(shí)在不想再碰上的東門二狗。
周圍人見到這二人也是不敢作聲,火速收拾完東西之后逃開,此時(shí)街上又是靜了下來,唯有這二狗的邪邪笑聲。
“臭小子,我們找你可找的好苦啊!”
野狗雙拳一捏,骨骼卻是“嘎嘎”作響,他走上前來一把就將倒地的解羽提了起來,又一拳直中解羽的腹部。
“噗!”這一擊勢大力沉,解羽只感覺氣血上涌,一股鮮紅噴口而出,他咬牙冷笑一聲,鮮血吐滿了野狗一臉。
“你找死!”
野狗被解羽這一吐卻是怒急,堂堂一個(gè)星魂者竟然被一個(gè)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子如此看不起嗎,實(shí)在是面子都丟光了。
“嘭!嘭!嘭!”又是三拳而出,而每一拳下去,解羽一口鮮血就噴在他的臉上,氣的野狗一把將解羽甩飛出去,重重的落在地上,奄奄一息。
解羽摔得頭昏腦漲,面色更是暗淡下去,卻倔強(qiáng)的鼓起一股勁,布滿血液的臉龐上盡是猙獰之色,嘶喊道:“來?。 ?p> “好,就依你!”野狗摸開眼皮上的的鮮血,冷笑一聲,雙拳合聚之下,一匹骨瘦嶙峋的狗影浮現(xiàn)在身后,星魂力噴涌而出。
他的雙拳兩腿緩緩呈現(xiàn)出淡黃色的光芒,左腳一蹬之下迅捷無比,一拳揮出百斤之力,直直朝著剛剛掙扎爬起的少年而去。
“你父子二人不過是在這世上茍延殘喘的流浪漢罷了!”
“你不過是連狗都不如的小畜生罷了?!?p> 你看隔壁那個(gè)小羽,可惜天生資質(zhì)聰慧,卻有那么一個(gè)不作為的父親。
你們莫要在課堂之上交頭接耳,你看那解羽做夢都想來上課,你們還不好好珍惜現(xiàn)在的日子?
念什么書,這世上的東西可不是念書能學(xué)會的,再說過兩日我們也得離開了。
——
解羽緩緩閉上雙眼,卻仿佛看見了那個(gè)男人每次醉酒后聲嘶力竭樣子,每次鍛造之后的孤寂,每次替他背鍋后的憨笑,他卻忽然不想就這么離開他,留下他一個(gè)人在這世上。
“啊——”
野狗被這一聲吶喊嚇的頓了一頓,他竟然看到這個(gè)少年雙眸之中好似燃起兩道火焰,身上竟然冒出點(diǎn)點(diǎn)火星,猶如剛從地獄火焰中爬出來的惡魔一般。
“臭小子,你休想再糊弄我!”
野狗緊咬牙齒,竟將渾身星力都匯聚于右拳之上,這一拳帶起的拳風(fēng)竟掀開地面上數(shù)不清的塵埃,覺醒星魂者的威力竟是被他發(fā)揮到了極致。
這一拳直中解羽胸口,竟是將解羽的胸膛打的凹陷下去,野狗心中驚駭,這一拳起碼能穿進(jìn)石壁,竟不能穿透這少年的胸膛!
“啊——”解羽嘶喊一聲,猶如地域的惡魔咆哮,渾身猛地燃起熾熱的火焰,面目猙獰之下,嚇得一旁的狂狗連忙抓起野狗就要逃開!
“大,大哥,這小子好像不太對勁?!?p> 狂狗焦急萬分的拉著野狗,高溫之下二狗竟是連毛發(fā)都漸漸燃燒起來,滿頭大汗中卻是怎么扯也扯不動,野狗頓時(shí)臉色煞白,哆嗦道:“我,我拉不出來!”
兩人顫栗望去,只見一只手從火焰之中死死的向上伸出,瘦小的手堪堪抓住野狗的半截胳膊,就這么掛在野狗身上,此刻解羽如同鬼神降臨,渾身不斷燃起“霹靂啪啦”的灼燒之聲。
“大,大哥,我先走了!”狂狗恐懼之下,竟是甩開野狗連滾帶爬的消失在了街道拐角。
“你這個(gè)畜生!”
野狗大罵一聲,猛地咽下口水,顫聲道:“你,求你饒我一命,我發(fā)誓餓狼傭兵團(tuán)日后絕對不找你麻煩。”
“死……”
話音未落,火焰已是遍布野狗全身,一雙恐懼瞪大的眼珠漸漸化為灰燼,洶涌的火焰與這漫天紅霞竟是化為一體,不多時(shí),漸漸消散。
力竭的解羽“嘭”一聲倒在地上,這高溫的火焰之下,他的衣服竟然絲毫無損,唯有一地鮮血與灰燼才能看出剛剛竟然經(jīng)歷過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
解羽緩緩閉上雙眼,胸前凹陷使他的心臟壓迫難以跳動,只覺得喘不上氣來,原本年幼精致的面龐也扭曲的不成樣子。
天色漸漸沉了下來。
大約過去了半個(gè)時(shí)辰,一陣雜亂的腳步打破了這寂靜,遠(yuǎn)處跑來三男兩女,為首一人勁裝著身,一柄巨型重劍背于身后,黑色短發(fā)直立,面容剛毅,年約三十。
眾人走近一看,均被這少年的慘狀嚇了一跳。
“隊(duì)長,這少年好像快不行了?!?p> 說話的是走在最前頭的一名女子,身穿緊身背心與戰(zhàn)斗短褲,一雙修長雪白的長腿在這夜色中亦是亮眼,在其腰間更懸掛兩柄令人膽寒的匕首,俊俏的臉龐之上,兩道細(xì)眉微蹙,看上去頗有英姿煞爽的味道。
“小魚,去看看這孩子還有沒有救?!蹦顷?duì)長盯著解羽,沉聲說道。
“恩!”被眾人護(hù)在中間的小女孩仿佛早已按耐不住,連忙跑了過去,這名為小魚的女孩的年紀(jì)看上去跟解羽一般大,一襲白色連衣裙,行走之間宛如精靈,一雙美眸明亮清澈,仿佛隨時(shí)會滴出水一般。
只見她雙手合十,櫻桃口齒緩緩吟唱,淡淡的白色光芒便賦予全身,一條錦鯉圖案浮現(xiàn)于嬌小的身后。
片刻之后,少女竟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眾人,一只雪白的小手捂住嘴唇,驚呼道:“怎么可能,這么嚴(yán)重的傷勢,他竟然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