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
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勢不可擋,又豈是單薄的城墻能抵御的。
一千人的臨時羽林軍,個個身披黑色重甲,從頭到腳全副武裝,只留下兩個豆大的窟窿,不阻礙士兵的視野。他們個個手持方天畫戟,陽光下閃著銀光,讓人望而卻步。
姜理下了馬,大步向前走去。汴梁的宮殿乃是梁朝的行宮,經(jīng)歷了四十多年,幾場洪災,早已是破破爛爛,簡直像西市里的胡人酒肆一般。
姜臨緊緊握住了手中的長劍,周圍的侍衛(wèi),宦官,早已是降的降,散的散。
“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今日,朕,便要與你同歸于盡!”姜臨穿著最正式、最整齊的祭天冕服,冕冠上垂下前后十二旒,皆是白玉所制。
“臨弟啊,別來無恙?。」?!怎么樣,你爹和你,都不曾想到,會有今天吧,哈哈哈!”姜理仰天大笑,“你平日里,不是很狂妄嗎?!???!哈哈,怎么你也有今日?!”
“姜理,你這樣,只會害了大衛(wèi)!你以為你復仇了?!我告訴你,這三場戰(zhàn)爭,都是人命堆出來的!要說復仇?!只怕,你早就被三千刀凌遲了!”姜臨憤憤道。
姜理的心,仿佛受到了一記重創(chuàng)!是啊,他的復仇,卻是多少人命,多少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姜臨沖了上來,兩手舉著劍,便向姜理刺去,姜理縱身一閃,連忙拔劍格擋。
姜臨著著寬袖和長袍,行動不便,而姜理披著鎧甲,再是五年習武,很快,姜臨便落入了下風。
姜理縱身一閃躲過了姜臨一擊,回身一個上挑,姜臨的寶劍便是直勾勾地飛了出去。
一個“衛(wèi)”字早已被磨平了…
“住手啊,快住手啊!”一個嬌柔的聲音傳來,正是姜令,“臨哥哥,理哥哥,都是一家人,你們這是在干什么?”
姜理握著劍,走到了另一處。
過了許久…
“你…還記得小時候嗎?”兩人異口同聲道。
十多年前…
皇宮,御花園…
三個小不點,在花園里盡情地奔跑。
“姜理,你給我等著,我馬上就要抓到你了!”一個孩子喊道。
被稱為姜理的孩子,轉(zhuǎn)過身,對著后面的“追兵”吐了吐舌頭。
“?。 币徊涣羯?,他便踩中了一塊石頭,摔了個人仰馬翻?!巴此懒耍 ?p> “哈!我抓住理哥哥了,哈!”小女孩笑著喊道。
“咦?怎么被小妹給趁機了,姜理,你是不是故意讓著他的?”
“我,我才沒有呢,我,啊啊啊痛!”
三個小孩,還未踏上那滿是血雨腥風、明槍暗箭的權(quán)利斗爭,還是那般的天真無邪。
……
“其實,我也覺得,我爹,對不住大伯。那天,我問阿爹,為什么,他說,我還小,不懂,以后就明白了!”姜臨長嘆了一口氣,“這冕旒,這黃袍,這龍椅,誰人不愛?每個人都會盯著你,哪怕是,蛛絲馬跡,他們也不會放過!他們,會想方設(shè)法,治你于死地!而你若是想活命,就要先下手為強!”
帝王之路,必將孤獨忘情!
“朕這一生,實在是愧對百姓。今日,我便替我爹,還了你!答應(yīng)我,做個,好皇帝!”
姜臨拾起了長劍,抹向了咽喉!
“臨哥!”
“弟弟?!”姜理連忙轉(zhuǎn)身,可是太遲了。
血,染紅了大地。
風未停,雨又至!
“弟——”姜理緊緊地抱著瀕死的姜臨,“我,我答應(yīng)你!”
早已是淚流滿面!
姜理緩緩,撿起了那頂冕旒,那是他多少年來魂牽夢繞的冕旒,如今離他這么近,又那么遠…
冕旒,便真是他想要?!
…
《冕旒:逐鹿》終
澄海波
暑假更新第二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