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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寸相思敬別離

第三十四章 傀儡

三寸相思敬別離 酒家公子 4746 2020-05-09 15:04:44

  慕容無妄成為鳶魄身邊的貼身侍從后,基本上除了鳶魄本人和花鳩,他的權(quán)利和地位在妖界是無人可辱。慕容巧言善辯,又生的一副好皮囊,鳶魄對他的存疑在他毫無破綻的服侍里漸漸消失,待在妖界第三個年頭,慕容就坐上了右副使的交椅,和花鳩平起平坐,妖界人稱一句“慕容公子”。

  野心跟隨著歲月的變遷與地位的上升點點膨脹,慕容無妄多次向鳶魄提起吞并人界的霸業(yè),可鳶魄安于妖界現(xiàn)狀,對于此事看作云煙,但慕容無妄的惡念卻在鳶魄的幾番拒絕下日漸茁壯生長。

  “休得再論!滾!”

  一聲嘶吼,隨著鳶魄寢宮的大門關(guān)上,慕容無妄也被一掌打倒在了大門外,狼狽不堪。

  他慢慢起身,站直后,彎腰朝寢殿大門作個揖,剛抬起頭就聽見了花鳩的戲謔,“我與你說過,宗主是不會同意的?!?p>  慕容無妄淺淺一笑,他抱胸看向花鳩,“你這是新做的衣衫?太素了,你適合艷麗點的?!?p>  聞言,花鳩一臉詫異地上下打量一下自己的淺黃羅裙,剛覺得被慕容無妄敷衍了,抬起眼簾就見那人已經(jīng)走遠。

  她一個蹬腿騰空,姿態(tài)優(yōu)雅地停在慕容跟前,慕容無妄無奈地嘆口氣,剛準備繞過花鳩走開,花鳩便幽幽開口道:“宗主野心太小,早晚成不了大事,畢竟她安詳太久,可是,這天下的確是該屬于有能力的一方?!?p>  慕容無妄對上花鳩那雙丹鳳,眼波流轉(zhuǎn),倒也透著幾分真切,他勾起嘴角,問道:“你。。愿助我?”

  花鳩雙臂勾住慕容無妄的脖頸,她湊到慕容耳邊,吐氣如蘭,“你要知道,我的能力不比宗主弱,在這妖界,也算是一方人物,而且我早就想擴擴我們的疆土了,現(xiàn)在,加上你,夠了?!?p>  慕容無妄順勢抱住花鳩的腰將女子提上一分,讓她的耳更貼近自己的唇,“要是被宗主知道,這可是死罪,你敢與我一起冒險?”花鳩凝望著慕容無妄那幽深的眸,紅唇輕啟:“人間的天下太誘惑了?!甭勓裕饺轃o妄贊賞一笑,“你也很誘惑。”

  半月后,花鳩私下組織一只精干部隊,在慕容無妄的指揮下,平城成為了他們江山擴充的第一步。妖兵襲城,腥風(fēng)血雨,不到半日,昔日平城已是一片廢墟,硝煙四起,無一人生還。

  可紙始終包不住火,在他們預(yù)備再接再厲時,花鳩、慕容無妄二人私自屠城的事情東窗事發(fā),鳶魄大怒,下令當(dāng)眾斬殺精干將士,暴尸三日,三日后連同精元一起燒毀;花鳩被革去職務(wù),禁足于寢殿內(nèi),慕容無妄則被打入黑譚,受陰靈蝕骨之苦,終日黑暗陰冷相伴,永無天日直到壽終。

  昏黃的燭光照亮了花鳩一邊臉龐,她拿起桌上一瓶泛著綠光的瓷瓶,瞇著眼睛打量許久,直到燭光微微暗淡,她才緩緩將瓷瓶放進了懷中。

  花鳩站在鏡子前,拿著唇脂輕輕抿上一口,她明媚一笑,鏡子里的女子也笑容燦爛,她后退幾步,下一刻,鏡子里的女子便自鏡子里緩緩走了出來。

  花鳩撫摸一下女子的臉龐,笑道:“鳶魄,你會輸給我的原因大概就是太心軟?!痹挳?,她吩咐女子在床上躺下,而自己便悄悄自窗口離開了寢殿。

  守在門外的侍女看見花鳩房內(nèi)燈光一黑,驚訝于花鳩還未到晚膳就休憩的舉動,她輕輕叩叩門,卻無人應(yīng)答,思索一番后,侍女推開門,借著一點暗光走到床榻前,她貓著腰看一眼躺在床上閉眼酣睡的“花鳩”,確認無誤后即刻退了出去,便也和來送飯的侍女說了句“左副使已就寢了,晚膳且拿回去就是?!?p>  黑譚之所以稱為黑譚,是因這囚牢建于一潭之上,千年來,有罪之人死后均投入該潭,久而久之,潭水變黑,日夜陰靈嘶吼,關(guān)在黑譚之人,終日不見天日,陰靈穿骨而過,直到陰靈噬盡其骨血,才是罪人解脫之日。

  花鳩站在黑譚入口,無數(shù)的陰靈化作一股強風(fēng)肆虐在洞口,阻擋著外人的進入。

  透過屏障,囚于牢籠的慕容無妄一映入目,純白的衣衫如今已是血跡斑斑,俊秀的面龐平添了一分憔悴,倒讓女子見了也帶上了些微憐惜,花鳩想到這,不免嘲笑自己這莫名的春心萌動。

  眼神掃過潭口的陰靈,她自懷中拿出瓷瓶,打開瓶口,一股血腥氣便傳了出來,陰靈聞見氣味,即刻逃竄進了潭水中不敢出來游蕩。

  花鳩冷冷一笑,慢慢走到囚籠前,“還活著嗎?”

  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叫醒了慕容無妄已暈沉的思緒,他瞇起眼看一眼來人,待花鳩的身影清晰后,他自嘲地抬起被鎖鏈囚住的胳膊,“你是來看我的慘狀嗎?果然你和宗主是好姐妹,你只是禁足,我?呵呵,我死了就是死了,哈哈哈?!?p>  花鳩道:“好姐妹?那可不一定,我是來救你的,你相信我嗎?”

  慕容無妄眉峰高聳,滿目懷疑,“宗主不會答應(yīng)的,你難道要劫獄?要是被發(fā)現(xiàn),你可不會像如今這么好過。”

  “好過?我只要江山!鳶魄不要這天下,我花鳩要!鳶魄不答應(yīng)助你,我偏要助你!你之所以會失敗是因為能力還不夠!”花鳩眼里充滿欲望,她舉起手中的瓷瓶,“所以我來助你!我要你自己走出來!以一個強者的身份,征服鳶魄,征服天下!”

  接過瓷瓶,慕容無妄細嗅一下瓶內(nèi)物,腥氣縈繞鼻尖,一股惡心直涌上喉,他看向花鳩,“這是?”

  “鳶魄的心頭血,當(dāng)年一場妖魔大戰(zhàn),我作為將軍雖斬下對方首領(lǐng)頭顱但重傷最終死去,而千年靈蛇的心頭血可起死回生,鳶魄賜給了我兩滴,這是剩下那一滴。”花鳩答。

  “給我做什么?有什么用?”

  “凡胎肉體飲下千年靈蛇血,配以陰靈為輔藥,加之自體修煉,可以轉(zhuǎn)變體質(zhì),實力可與蛇血主體相比,只是需要承受七七四十九天骨肉灼燒之苦,不過,你很有可能會熬不過去,最終被蛇血吞噬。但若是你挺過去了。。?!被F話留一半,但慕容無妄已明了其中厲害之處。

  慕容無妄凝望著那瓷瓶里的綠色血滴,千思萬慮,他抬眸環(huán)視一遍黑譚,潭中的陰靈試探地伸著手要刺穿他的骨肉,可忌憚著那血滴,始終不敢將手伸出潭水半寸。

  慕容無妄閉上眼,一仰頭,血滴入喉。

  頓時,全身血液沸騰,皮肉如同遇上烈火,他疼痛地顫抖著身體,全身筋骨如同被盡數(shù)擰斷一般。

  花鳩見此,滿面冷漠,她一邊往外走一邊道:“活著出來?!?p>  看著花鳩漸漸模糊的背影,慕容無妄勉強擠出一個笑,“等著?!?p>  六十日后#

  周遭單用一個死寂即可全然描繪,陰靈不再呼嘯,只是害怕地躲在潭底偷偷窺視著一切。

  慕容無妄張開手掌,一翻一覆間,一只陰靈即刻被強行從潭底抓起,它血紅的眼睛此刻充滿了求饒,男子卻只是冷漠望著它,透過陰靈那血紅的瞳孔,他仔細打量一下自己的模樣,依舊翩翩。

  他滿意地閉上眼,手緩緩握成拳,陰靈立即在尖利的叫喊聲中化成了消煙。

  慕容低下頭看潭水,原本觀望的陰靈立馬害怕地躲了下去。

  他拍拍手,一個騰空走出囚牢,向著花鳩寢宮的方向飛奔而去。

  輕步踏進閨門,越過層層紗帳,隨著感受到的熱氣越來越濃重,耳邊女子輕微的喘氣聲也越發(fā)清晰了起來。

  慕容無妄在最后一層紗幔后站直,女子窈窕的身姿在微弱燈光的照耀下充滿誘惑。

  花鳩側(cè)著頭從水里站起,她淺笑著慢慢轉(zhuǎn)過身子,與慕容無妄隔著一薄紗相見,花鳩伸出一根蔥指,一邊在紗幔上細細沿著男子的輪廓描畫,一邊道:“活著出來了,不錯,不愧是我?guī)нM來的人?!?p>  慕容趁花鳩不備抓住那根蔥指,隔著紗幔,他將那手指抵在自己唇前,舌尖濡濕了薄紗,濕潤漸漸沾染上指尖,女子玩味地將手指點住慕容下唇,剛想往下劃走,不料手指就被慕容無妄一口咬住。

  花鳩驚恐地抽出手,一道滲人的血痕一映在目,些微血滴順著紗?;?,在地上形成了一星半點的紅暈。

  花鳩吼道:“你有病?。【垢乙?!”

  慕容無妄卻是一臉不以為然,他舔凈嘴角的殘血,“你記住,我是我,你是你,不要再說我是你帶進的人!否則,下次,就不是咬你那么簡單。”

  隔著紗幔,雖看不清男子的表情,但話語中的冷血著實讓花鳩驚恐不少,她拿過一邊的外衫披上,拉開紗幔她走到慕容無妄面前,還是之前那樣俊朗的臉,可眼神卻深邃陰冷了不少,她輕聲道:“你是不是。。。練了什么?你這種狀態(tài)不是喝了血會有的狀態(tài)?!?p>  慕容無妄勾起嘴角,他將手快速滑進花鳩半掩的衣衫內(nèi),見女子要反抗,他瞇起眼迫使女子看向他的瞳孔,下一刻,花鳩的眼仁轉(zhuǎn)為慘白無神,她愣愣地按著慕容手指的指示,脫下身體的所有遮蔽,直到一片春光,但她宛若不知羞恥,坦蕩直面著慕容無妄。

  慕容捏著下顎,饒有趣味地掃視一下女子的酮體,他輕輕彈個響指,花鳩立馬恢復(fù)神智,看著一絲不掛的自己,她趕忙躲到紗幔后,容不得她去謾罵男子卑鄙,一個念頭就竄進了腦子里,她驚呼:“你利用陰靈練會了噬魂術(shù)?!那可是鳶魄都難以掌握的法術(shù)!你一介凡人竟然。。?!?p>  慕容無妄贊賞地拍拍手,“不錯,知道就好,所以,換句話說,只要我愿意,現(xiàn)在整個天下都是我的!包括你和鳶魄!明白了嗎?”花鳩咬著牙,不再說話。

  入夜得很快,鳶魄寢宮在最后一聲鐘響后被黑暗徹底統(tǒng)治,而此時,兩人也悄悄走進了寢宮內(nèi)。

  鳶魄正準備入睡,突如其來的腳步聲就制止了她的動作,她重新穿戴好衣衫,拉開床幔探頭向外一看,隱隱看見在不遠處有一熟悉身影,她蹙起眉,“誰在那?”那身影慢慢靠近,迎著月光,她看清了來人,是花鳩。

  鳶魄輕舒一口氣,放下所有的警惕,她問道:“你怎么來了?這么晚了?”

  花鳩詭異一笑,“鳶魄,你知道嗎?你一直覺得你是權(quán)威,你要創(chuàng)造一個和平的人妖共處的世界,可是,你的方法就是躲在這小小的妖界當(dāng)縮頭烏龜,但,有能力的一方為什么要茍且?你太懦弱了,這樣不好。”

  花鳩的手撫過鳶魄的臉,然后在鎖骨處來回游走,鳶魄不適地揮開她的手指,語氣嚴厲道:“我這是為了妖界所有的子民,你以為大戰(zhàn)很好嗎?死傷很好嗎?我掩藏我的妖氣,就是不愿妖性泯滅了我的真意,我們現(xiàn)在這樣很好,為什么要一直去想著人間的江山呢?你那次死去,不就是因為你的狂妄野心嗎?你非要和魔界去爭,才會落得那種下場!要不是我。。”

  不等鳶魄說完,花鳩就冷笑道:“要不是你偉大的妖宗宗主賜血,這世上就沒有我花鳩?你是不是又要說這個?你要拿這件事壓我多久!你是不是覺得你很了不起!是不是覺得你是造物主!”

  聞言,鳶魄覺得眼前這個花鳩十分陌生,她抓住花鳩的手腕,“花鳩!你是不是瘋了?我何時這樣覺得!我一直待你如親姐妹!你怎么可以這樣說我!”

  甩開鳶魄的牽制,花鳩仰頭一笑,“姐妹?你太虛偽了鳶魄!你要是把我當(dāng)姐妹,你就不會我什么意見都聽不進去!只是要我服從!你只是想控制我!”

  話畢,一個巴掌就徑直扇在了她臉上,甩出巴掌的鳶魄有點不知所措,她看一眼手掌,又急忙看向花鳩,“鳩兒,我不是。。。我。。?!?p>  花鳩大聲笑著,直到眼淚流出都沒有停下,她嘲笑般看一眼鳶魄,“你要完了,我的鳶魄~我的宗主大人~”

  花鳩話音一落,慕容無妄就突然出現(xiàn)在了鳶魄面前。

  不等鳶魄反應(yīng),慕容無妄的手就摁在了她的天靈,頓時一股極其霸道的力量灌頂而入,直抵腦海最深處,下一刻,那深處沉睡的妖性猛睜開眼,她撕開束縛,順著那力量逃出了牢籠般的蠶繭。

  感受到封印已久的妖性破體而出,鳶魄的眼里涌起驚恐與慌張,她求饒般向花鳩伸出手,可對方卻只是滿目冷意地看著她。

  心灰意冷,大概就是鳶魄此刻心情的最好描繪。

  慕容無妄收回手,在鳶魄倒下的一刻,他再次伸出手按住對方胸口,手掌輕輕一扭,再次抬起時,鳶魄的情魂已被慕容無妄捏在了手里。

  剎時,妖性占體,情念散失。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鳶魄才悠悠醒來,她木然地看一眼花鳩,又將頭極其僵硬地轉(zhuǎn)向一邊的慕容無妄,只見慕容手指一勾,她便立馬走到了慕容無妄的跟前,恭恭敬敬雙膝跪下,對慕容無妄俯首稱臣。

  見此,花鳩不由一身冷汗。

  慕容無妄滿意地將鳶魄扶起,他的手撫摸過鳶魄的眉眼,“你終于是我的了。”

  “你當(dāng)初沒說要把她變成傀儡!你。。?!被F驚恐道。

  慕容無妄仿佛聽見了一個笑話,他摟著鳶魄看向花鳩,“所以呢?你現(xiàn)在要救她?你忘記我們剛剛配合得多好,你現(xiàn)在才是你嘴里那種虛偽小人?!?p>  花鳩緊咬下唇,她看一眼一邊寄存著情魂的桃花枝,小心問道:“情魂怎么處理?”

  “先寄養(yǎng)在那里,由你照看,等我好好將鳶魄的妖性馴化,還會再讓情魂回去,畢竟我要的是一個完整的鳶魄?!蹦饺轃o妄道。

  聞言,花鳩看一眼眼神空洞的鳶魄,欲言又止。

  之后,妖宗鳶魄性情大變,暴戾非常,在左右副使的輔助下,兩月內(nèi),妖族的勢力便延伸到了人間的半壁江山,一時間,人間生靈涂炭,百姓苦不堪言。

  而在妖界的霸業(yè)計劃完成大半之際,妖宗與右副使慕容無妄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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