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涼涼的一桌菜
三日后……許一諾看著火辣辣的太陽心里不免一陣的煩躁。手里的扇子不停的搖晃著。這三日許一諾可沒閑著,算是把妖界熟悉了個(gè)遍。
剛開始看著那些妖怪也是驚了一把冷汗出來,畢竟她從來沒見過這么多的妖怪,好奇又刺激。好幾次都是偷偷跑出去,這里逛那里逛的,洛子然看著人又不見了。又給揪了回來!
每次洛子然都像騙小孩子一樣恐嚇著許一諾,說這里的妖怪專吃像她這樣子小孩子來當(dāng)下酒菜。
可許一諾偏偏不吃這一套,她只是身體變小了,思想又沒有變成六歲小孩的智商。她才不傻這里的妖怪根本不屑于吃人類的小孩,吃她還不如去吃那些散修練的靈藥。那起碼還有點(diǎn)用!吃了她根本沒什么用!
不過這一來而去許一諾算是摸出了一點(diǎn)門道,那就是這里不管是妖還是那些散修的人類都很崇拜洛子然。還是帶著一點(diǎn)敬畏的那種。
這點(diǎn)許一諾自然看出來,不然在地球上生活了二十六年,豈是連這點(diǎn)都看不出來,那真是白活了。
所以許一諾才不怕,才這么肆無忌憚偷跑出去,看看熱鬧。反正到時(shí)候洛子然會來找她,然后再把她帶回山水澗。
不過每次出去洛子然都會把自己的面容改變一下,不然走在這熱鬧的街道可是不得了。
許是這三日把妖界城內(nèi)逛了個(gè)遍,許一諾今天出奇的沒有偷跑出去。
門外洛子然推門而入,今天一身白衣、微風(fēng)輕輕一吹,衣袖和褲裙輕輕的蕩漾著,更是給洛子然增加了幾分仙氣。高挑的個(gè)子更是給人一種讓眼前一亮的感覺。一雙好看的桃花眼看著遠(yuǎn)處半躺在搖椅上的許一諾嘴角淡淡的掛著笑意。
身后還跟著許一諾沒見過的一男子。只見那人手里拿著一把古風(fēng)扇輕輕的搖晃著,很是愜意。那人身穿一身墨綠色的衣著,一雙黑色的長靴。不同洛子然高貴、潔白、拒人千里之外。相反是一種難得的真摯,陽光、和煦。
待這人走進(jìn),許一諾仔細(xì)打量這人,這人有著一雙好看的丹鳳眼,濃厚剛好的眉毛,薄薄的嘴唇。鼻子也挺高的,皮膚嘛也挺白的!
這人不笑的時(shí)候給人一種不是好惹的主的錯覺,許他的那一雙眼睛給人一種犀利的感覺。但笑起來的時(shí)候卻截然不同,很親切,居然還有一對淺淺的梨渦。真是一張矛盾的臉。
眼前的男子看著一臉古怪的打量著她的許一諾,朝許一諾的和煦的一笑。當(dāng)他看到許一諾有著一雙淺藍(lán)色眼眸,臉上更是閃過一絲絲的驚訝。
許一諾瞥了一眼洛子然道:“這人是誰?。俊?p> 洛子然揉了揉許一諾頭道:“他是我的摯友沐之風(fēng)?!?p> 許一諾一巴掌打掉洛子然落在她頭頂?shù)淖ψ?,不耐煩的道:“別碰我、熱?!?p> “喲,這小屁孩脾氣倒是不小啊,沒大沒小的!”說話的正是沐之風(fēng)。
洛子然表示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并沒有說話。因?yàn)樗浪媲斑@小家伙有多毒舌。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聽見許一諾不屑的道:“關(guān)你屁事,小屁孩怎么了?小屁孩比你的那腦袋瓜好使!”
沐之風(fēng)聽見許一諾說話,又氣又覺得有些好笑,“咦……你這小孩沒想到還是個(gè)刺兒頭啊?”
“你才刺兒頭,我又不是男的?!痹S一諾撇撇嘴表示不滿。
“子然,你看……她居然聽得懂我說的話耶!”沐之風(fēng)一臉好奇的看著許一諾。
許一諾像是看白癡一樣的看著沐之風(fēng)“廢話,你才聽不懂!”
重活一世許一諾真的是感慨良多,前世都過得太憋屈了。總夾著尾巴做人,顧這顧那的。這一世說什么都不能委屈了自己。大不了再穿越一回,也比重生在這六歲孩子的身體里好。索性就徹底解放天性、愛怎么來就怎么來!管他是天王老子還是玉皇大帝統(tǒng)統(tǒng)都嗤之以鼻…
洛子然伸出修長的雙臂一把把許一諾抱在懷里溫柔的道:“好了,之風(fēng)是我的朋友,你少就說兩句嘛。當(dāng)賣我一個(gè)面子行不行?”
邊說邊走到前面的石桌面前,對著后面忙前忙后做著飯菜的一左一右兄弟倆道:“什么時(shí)候吃飯?”
一左看著洛子然笑道:“快了、殿下,這道菜做完就上菜?!甭遄尤坏钠沉艘谎墼趶N房忙活的兄弟倆,走到石凳身前抱著許一諾坐著等上菜。
一右狠狠的瞪了一眼洛子然懷里的許一諾不滿的撇撇嘴:“都怪許一諾那個(gè)乳臭未干的臭丫頭。”自從許一諾來到這里,他們天天都要來廚房做飯。該死的、他長這么大還從來沒有燒過飯呢?何況他是樹木所化。這誰不知道他們天生怕火!完全可以說火就是他們樹木的克星。越想越氣!憑什么那丫頭就這么能舒舒服服的,受罪的就是大爺我?
一左看著自己弟弟道:“你就不要抱怨了,難得殿下這么高興!我可是從來沒有看見過殿下這般模樣,這樣一心一意的對待一個(gè)人呢?為了殿下,受些罪又有些什么呢??!?p> 一右默默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并沒有反駁他哥說的話。沒辦法,他們的洛殿下、洛大人說是外面的飯菜不干凈,自己弄的干凈些……說是許一諾正在長身體的時(shí)候,需要吃些營養(yǎng)的東西。
想想他們和洛子然生活這么多年,從來沒有讓他們兄弟倆下過廚房。餓了都是他們兄弟倆在酒樓打包給洛子然帶回來,在這山水澗只有他們?nèi)?,外加一人沐之風(fēng)。除了之外再沒有其他的人了??伞墒恰詮脑S一諾一來這一切什么都變了。
從來沒有下過廚的他,破天荒頭一遭。他們的殿下為了一個(gè)小丫頭片子讓他下廚,要是他們殿下要吃他毫無怨言??善o一個(gè)不相干的小屁孩燒飯!越想越是鬼火。偏偏那丫頭還嫌棄他做的飯,不好吃。
得……他算是看出來,有這丫頭在一天,就沒他大爺一天好日子過。
沐之風(fēng)看著兩人的親密舉動,特別是在看洛子然的時(shí)候,那表情簡直是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和洛子然相處了這么多年,也沒見過人家洛子然有過這般模樣,怪不得前幾日一右來找他,就聽一右那小子抱怨個(gè)不停?說洛子然變了,變了不像他們的殿下。要不是前幾日出去采藥沒有回來,他早就想見一見許一諾了。真像一右那小子說的那么夸張?所以一采完藥沐之風(fēng)就迫不及待來看看這小娃娃。
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他們洛大人撿了一個(gè)女娃娃,視如珍寶?,F(xiàn)在親眼所見他算是知道一右為什么這些天在他耳邊喋喋不休抱怨是為什么了?
現(xiàn)在見到許一諾本人算知道怎么一回事了。有時(shí)候真的人比人氣死人……這些年真的對他們洛大人了解太少了。
出奇的許一諾只是撇撇嘴,并沒有掙脫洛子然的懷抱,而奄奄的扒在洛子然的懷里有氣無聲的嘟嚷著“狗妖怪,我快被熱死了!什么鬼天氣!我都快升天了……”
“有嗎?還好吧?我覺得沒什么?。俊闭f著洛子然不放心的伸出白瓷一樣的手放在許一諾的額頭上摸了摸。
瞬間洛子然皺了皺好看眉頭,“有點(diǎn)發(fā)燒了,怎么弄的?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沐之風(fēng)看了一眼許一諾那副奄巴巴的模樣對著洛子然道:“要不給我看看?”
洛子然看一眼懷里的許一諾,又看了看沐之風(fēng)道:“好?!?p> 沐之風(fēng)伸出一只手輕輕的搭在許一諾手上,修長的手指仔細(xì)給許一諾把著脈。
許一諾一臉狐疑看著沐之風(fēng):“你還會看這玩意兒?”
洛子然輕輕的拍了拍許一諾的屁股道:“諾兒不許胡說,之風(fēng)可是有神醫(yī)之美名。什么疑難雜癥都難不到他。何況是這些小病!”
許一諾撇撇嘴不說話了。
“怎么樣?”洛子然擔(dān)憂問著沐之風(fēng)。
沐之風(fēng)收回搭在許一諾的那一只手,拿著折扇輕輕的扇著風(fēng)淡淡的道:“許夜里沒睡好受了一些風(fēng)寒,再加上天氣暑熱有些中暑的跡象,沒什么大礙?!?p> 說著沐之風(fēng)從衣袖拿出一瓶綠色的藥瓶遞給洛子然?!帮埱俺砸活w明天清晨再吃一顆,保證還你一個(gè)活蹦亂跳的小娃娃?!?p> 洛子然接過藥瓶倒出一顆小小的藥丸送到許一諾的嘴邊。一副不容拒絕的看著許一諾道:“吃了它?!?p> 瞬間許一諾在洛子然的懷里張牙舞爪的。拼命的搖著頭、扁著嘴道:“我不吃、我不吃,這藥好臭,隔老遠(yuǎn)就問到這藥味了,一看就不好吃?!?p> 沐之風(fēng)看著洛子然懷里的許一諾的道:“藥好吃就不叫藥了,什么叫良藥苦口。你不吃怎么好得了?”
洛子然難得臉上沒有一絲絲溫柔,強(qiáng)硬著道:“必須吃了它,諾兒不得胡鬧?!?p> 許一諾扁著嘴不情不愿把這一顆藥丸放在嘴里,指了指石桌上的水杯。沐之沐眼疾手快把水杯遞到許一諾嘴邊。咕……咕嚕許一諾總算把這顆難吃的藥下肚了。
石桌上放著甜甜的葡萄,洛子然摘了一顆放在許一諾的小嘴里。問著許了一諾道:“怎么樣?現(xiàn)在好點(diǎn)沒有?”
許一諾乖巧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好點(diǎn)了,沒有那么苦了。”
洛子然問著沐之風(fēng)道:“飯前就吃這藥,會不會傷胃啊?畢竟她還那么小?!?p> 沐之風(fēng)笑了笑道:“放心吧,我們的洛大人。我這藥用量非常的少,不會對胃有副作用的。特別是她們這種小孩吃的量,不會有事的。相反我這藥還可以有助于睡眠、打開胃蕾的作用。你就放一百個(gè)心吧!”
“來嘍!”就在兩人在談話時(shí),一左一右兩兄弟已經(jīng)把菜端了上來,放在石桌上。
一左一邊把端上來的菜放在石桌上,一邊看著兩人道:“殿下、沐公子可以吃飯了!”
許一諾看了一眼桌上的菜一張小臉皺得快成一團(tuán)了,小聲的嘟嚷著“又是黑暗料理,再吃我都快中毒了。連續(xù)三天了!天吶!這是要我的命啊?”
一右一看許一諾表情頓時(shí)火冒三丈的“怎么,你那臉皺成什么樣了?不吃拉倒,餓死了算求?!?p> 洛子然瞪了一眼一右,“怎么?叫你做點(diǎn)事情就這么不情不愿的?她還是一個(gè)孩子,你跟一個(gè)孩子計(jì)較什么?”
一右壯著膽子看著洛子然不滿的道:“殿下,你偏心。自從這丫頭來了你對我們就不一樣了!我們是樹木所化,你知道火是我們的克星,從不讓我和兄長下廚房。可是……她來了什么都變了?!?p> 一右委屈看著旁邊的一左道:“哥,你說話???是不是殿下偏心?!?p> 一左在旁邊拉都拉不住一右,想讓他少說兩句……偏偏這些話在他心里憋了有些日子了。現(xiàn)在說出來這臭小子一發(fā)不可收拾,越說越來勁。
沐之風(fēng)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手里的古風(fēng)扇很是愜意搖著。干脆坐在石凳上吃起葡萄來。臉上掛著還幸災(zāi)樂禍表情,看著他們爭論不休。想一想,好久沒見過這山水澗這么熱鬧了。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姿態(tài)。還時(shí)不時(shí)的添一把火“就是、就是。子然你也太偏心了!”
“還嫌不夠亂嗎?”洛子然淡淡的瞥了一眼對面的沐之風(fēng),看著他一副幸災(zāi)樂禍模樣?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沐之風(fēng):“嘿嘿?!?p> 洛子然看著一副委屈極了的一右,想說些什么終是又咽了下去。
許一諾看著一右要死要活的模樣,不滿的道:“不就是做個(gè)飯,至于這樣嗎?從明天開始,我要吃什么我自己做。不勞你下廚!反正你做的這些東西我也吃不下,不要浪費(fèi)了食材。”
洛子然看了一眼憤憤不平的一右,又看了看懷里的小東西搖了搖頭道:“罷了,以后你們不用下廚了。是我考慮不周,火是你們的克星。這點(diǎn)是我欠考慮,以后諾兒的飯菜由我自己來做?!?p> “竟然諾兒不想吃,那就不吃吧?!甭遄尤幻嗣S一諾的小腦袋,轉(zhuǎn)身抱著許一諾進(jìn)屋去了。留下三人大眼瞪小眼的。
對于洛子然來說,他早已把一左一右當(dāng)做家人了,他父親在他十歲那年就已飛升晉神位。做神是可以帶家眷的,但他的父親唯獨(dú)把他留了下來!父親曾對他說“想要成為強(qiáng)者,你必須要靠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到這世界的巔峰?!弊咧氨懔粝乱粚ι衲靖S他。
這一對神木便是一左一右,他們是跟著他一起成長的的,只是化成人形的一左一右比他小了好多歲。雖然他們名義上是主仆關(guān)系,但他從未這樣想過,不然就像一右剛才那樣頂撞自己,早就死了千百次了。
但……他看了一眼懷里的許一諾,抱著的手似乎緊了緊。但……這小家伙對于他同樣也很重要。
一右看著洛子然的離去的背影越走越遠(yuǎn),自責(zé)的低下頭喃喃自語“我只不過是想要殿下多看一眼我們,我沒說不做飯。也沒有不情愿的!”
一左看著自己的弟弟嘆了一口氣“哎,一右你太意氣用事了。你不該對殿下這樣說話的。你難道忘了,我們只是他的屬下,沒有其他他的立場去指責(zé)殿下的。你太感情用事了!你難道忘了洛神大人的囑咐了嗎?”
一右搖了搖頭道:“我沒忘?我只是有點(diǎn)生氣,生氣、殿下和我們生活了這么多年。也沒見他對我們笑得這么開心過。我都有些懷疑殿下是不是撞邪了還是被奪舍了!”
一左看著自己的這個(gè)弟弟無奈的搖了搖頭:“你想太多了?!?p> 噗……沐之風(fēng)拿著折扇忍不住的笑道:“一右,這點(diǎn)我敢保證你們的殿下,如假包換是真人沒錯。”
“我說你個(gè)沐神醫(yī)你還有心情笑???”一右甩了甩袖子表示不滿。
“嘿嘿……”沐之風(fēng)笑了笑道:“一右你是真的傻???還是假的傻?你們的殿下哪是撿是一個(gè)小孩兒,分明、就是……就是……”
“就是……就是什么?你倒是說?。俊币挥铱粗逯L(fēng)。
沐之風(fēng)看著一右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這個(gè)榆木腦袋你都懂,這事你以后你就知道了!現(xiàn)在給你說了也不懂……”
一右不屑的道:“切,不知道就不知道嗎?還賣什么葫蘆?”
一左看看并沒有說話,或許還真說不定……希望他是想多了……
“來,來……來,他們不吃,我們吃。正好我還餓了!”說著沐之風(fēng)夾了一塊炒的黑黢黢的肉放進(jìn)嘴里嚼了嚼。好看的眉頭立刻皺了皺,嚼著嚼著臉上立刻被皺成一團(tuán)了。
一右看著沐之風(fēng)臉上千奇百怪的問道:“怎么了,不合胃口?”
沐之風(fēng)立刻把嘴里的東西吐了出來?!芭蕖蕖艺f你炒的什么東西???這么難吃?”沐之風(fēng)夾著剛才在盤子里夾過的一塊肉問著一右。
一右還一臉無辜的看著沐之風(fēng)“雞肉???還是剛殺的可新鮮了!”
沐之風(fēng)拿著桌上的放著的水杯漱了漱口,拿起石桌上扇子向外面而去……丟下一句話給一右“你自己吃吧?”
一右撓撓頭看著一左“哥,真的那么難吃嗎?”
哎……一左嘆了一口氣道:“你才知道???倒掉吧?!?p> 一右看了一眼的許一諾那屋小聲的嘟嚷著:“難不成,我還真冤枉那丫頭不成?”
一右不信的夾了一塊肉放在自己的嘴里,立刻像剛才沐之風(fēng)一樣吐了出來撇撇嘴道:“看來,沒冤枉她……”
一左看著自己的弟弟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右想了想又覺得好笑,沒想到許一諾吃了三天的這樣的菜。瞬間心情好了不少。
因?yàn)樵谶@三天他們只是負(fù)責(zé)炒菜,沒吃過,哪怕是做菜的時(shí)候也沒有試吃過。他們都是在外面吃了回來的。
他們下廚都是單獨(dú)給許一諾弄的,畢竟許一諾這小孩挑食的很,弄都是一些小孩子喜歡吃的。他們不愛吃,至于洛子然都是他們從外面帶回來給他吃的。
怪不得每次洛子然喂著許一諾吃飯的時(shí)候。許一諾瞬間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的寧死不從!不過現(xiàn)在想想算是知道這是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