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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玉追魂

第二章·寒玉追魂(上)

寒玉追魂 NA往昔 5317 2020-03-15 10:20:58

  百里寒在百里幕和醫(yī)藥的調(diào)理下,身子逐漸恢復了正常。半月后百里寒和白沐凌分別跨上駿馬,在城郊游春馳騁。忽然一禁軍校尉騎馬飛奔而來,向百里寒道:“少爺,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你不要慌,慢慢說。”

  “少爺,您快去獵場那邊天神井看一下吧!”

  “我父親呢?”

  “小的不清楚,但是陛下他……”

  “陛下怎么樣了,你快說啊!”

  “陛下身受劍傷,現(xiàn)在失血過多昏過去了。”

  百里寒勒馬便趕向獵場,邊走邊問:“兇手呢?”

  “屬下無能,讓兇手逃了?!?p>  那天也是皇帝春游圍獵的日子,當時文武百官許多人跟隨其后,車騎隨從、浩浩蕩蕩,一派繁榮昌盛,氣勢恢宏?;实酆突首觽兂俗谥楣鈱殮獾鸟R車中,有說有笑,談論著逸聞趣事。

  “皇兒,前方是什么地方???”皇帝掀開布簾,向外望了望。

  “父皇,前方是黃風嶺,過去黃風嶺便是獵場了?!币粋€皇子說。

  其中最小的一個皇子搶著說:“父皇,父皇,孩兒聽說,在黃風嶺上有一座天神井,打出來的水甘甜清醇,喝了能長生不老呢!”

  皇帝笑了笑,道:“這世間哪有什么喝了能長生不老的水啊,朕恰巧有些口渴了,久聞天神井中產(chǎn)水佳美,那便停車休息,將這天神井里面的水取出來給大家解解渴,如何???”

  眾皇子和眾官兵人人拍手叫好。

  正有將士準備提桶打水,只見皇帝下了馬車,向前方的將士揮了揮手,邊走邊說道:“慢,寡人親自來,方顯誠意,以敬神靈?!?p>  正當皇帝走到井前,準備把桶丟進去打水時,突然一聲爆炸聲響,從井中冒出三名黑衣人,為首的一名提劍刺向皇帝,而另外兩名引爆了煙霧彈,頓時天神井旁一陣陣濃煙,滾滾煙氣嗆的大家不斷咳嗽掩面。當濃煙消散后,只見皇帝倒在血泊中,黑衣人憑空消失,現(xiàn)場沒有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天神井旁一片混亂,剛剛還說笑的場面霎時間亂成了一鍋粥,尖叫聲、呼喊聲、兵刃聲,連綿不絕……

  百里寒趕到現(xiàn)場后,將現(xiàn)場一一排查,又跳進天神井內(nèi)查看了十多次,也是毫無頭緒。

  果不其然,皇帝遇刺,隔日斃命,君王駕崩,天下同哀。而皇帝之死卻一直未找出真兇,御醫(yī)診斷,皇帝的死因卻是因為利器所傷,其使用者陰狠毒辣,傷口極為深刻。百里世家日夜奔波,在全國上下展開了全方位調(diào)查,可駕崩之事,卻仍然是一個謎團。

  又一日,朝廷上,大臣們議論紛紛。

  “百里幕!”

  “臣在?!?p>  “先皇駕崩之事,可有眉目?”

  “回丞相,目前案件仍在調(diào)差中?!?p>  “調(diào)查,調(diào)查,又是調(diào)查!”丞相大怒,“你們百里世家不是號稱會保衛(wèi)京城上下安寧嗎?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你們居然到現(xiàn)在什么也查不到,先皇真是看錯你們了!”

  “丞相息怒,我這就加派人手,繼續(xù)調(diào)查?!?p>  “再給你三天時間,查不到真兇,就那你是問!”語畢,丞相拂袖而去。

  朝廷上的一番話,居然讓本無頭緒的百里幕,有了一線希望?;氐桨倮锔?,百里幕把府內(nèi)親信都召集起來,對大家說:“大家不用把重點放在其他地方,今日丞相的一番言辭,我倒是隱隱約約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一絲線索,來,大家湊過來,我們這樣……”

  “父親,我們當真要去調(diào)查丞相府嗎?”百里寒問道。

  “小寒,我們家已經(jīng)為保衛(wèi)京城效勞了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案件我都接觸過,但是弒君的案子我倒是第一次遇到。不過,從今日朝上丞相的語氣和話風來看,他迫切地想讓我們把案子了結,而這種迫切,正是想掩飾些什么!”

  “父親,難道是……”

  “噓!在沒有確鑿的證據(jù)下,切勿再提此話!”百里幕拍了拍百里寒的肩膀,便離開了。

  入夜,百里寒身穿夜行衣、手持寒玉劍,悄然從百里府上離開,他步履匆匆、形如流水。月光的映襯下,寒玉劍散發(fā)出光芒和寒氣,雖是春季,也不由得讓人感到一絲寒冷。

  “寒哥,你要去哪?”

  疾步前行的百里寒被一聲清脆婉轉的聲音叫住了,而喊他的正是白家千金——白沐凌。

  “凌兒……”百里寒生怕白沐凌生氣,連忙換了口吻,“小凌?這么晚了你不在白府呆著,跑到我百里家作甚?”

  “我……其實我從寒哥今日上朝時候,就偷偷在你府上等你啦,只不過呢,本姑娘冰雪聰明,你們那些愚蠢的下人一直沒發(fā)現(xiàn)我就在你家門口的樹上罷了。按照你的性格和我的推算,我就知道寒哥肯定會晚上出來辦案啦,于是,之前我就瞞著家父,偷偷的過來找你咯……”

  不等白沐凌把話說完,百里寒一個箭步?jīng)_上樹去,將白沐凌一手抱起,扛在肩上,提氣就跑。

  “喂!喂!百里寒你個急性子,你要帶我去哪???”白沐凌不由得臉頰緋紅,語氣也有幾分埋怨。

  “當然是送你回白府!你一個姑娘家大半夜不回去成何體統(tǒng)?”百里寒嚴厲地說。

  “那……那你可以把我放下來,我們一起走回去嘛……你,你放我下來!被人扛著很難受的啊!”白沐凌掙扎了幾下,她雖有過習武,卻又怎能逃脫作為禁軍少統(tǒng)百里寒的束縛。

  “時間緊迫,任務繁重,你知道你這么一耽誤,也許父親交代的任務也會耽擱!不用說了,還有半刻就到白府了!”

  白沐凌眼珠一轉,對百里寒說道:“百里寒你個大壞蛋,我今天偏要跟你一起去辦案,你要是不把我放下來,我就喊非禮了,我喊了啊……”

  百里寒這才停下腳步,把白沐凌放了下來,對她說:“小凌,你什么時候能把你這古靈精怪的性子改一下,這大晚上的,京城的老百姓都睡著了,你這么一喊,我百里寒的面子往哪放?你……那你就不怕人家議論你的清白?”

  “什么清白不清白的,我才不管這些,寒哥,你帶我去不去?不去我繼續(xù)喊非禮了啊……”白沐凌把粉色的腮幫一鼓,嘴巴一噘,一臉生氣的樣子。

  “真是拿你沒辦法,好吧,我?guī)闳?。不過,你要答應我,到了地方以后,沒我的允許,千萬不要離開我半步!”

  “這就對了嘛,這才是我認識的寒哥。”語畢,白沐凌伸出雙臂。

  “干什么?”百里寒有些茫然。

  “背著我去辦案啊,剛才被你扛著很痛的好不好,一點也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么?”白沐凌一臉獲勝后得意的表情。

  無奈,百里寒背起白沐凌,向丞相府方向奔去。白沐凌舒服地倚靠在百里寒的背上,小聲唱道:“蟲飛薨薨。甘與子同夢。會且歸矣,無庶予子憎?!焙迷诎倮锖τ谮s路,并沒有聽清白沐凌念的是什么。白沐凌身子不重,百里寒輕功扎實,一頓飯時間,便到了丞相府旁。

  丞相府內(nèi),戒備森嚴、燈火通明,一隊隊守衛(wèi)列隊巡邏。

  “寒哥,這就是你說的辦案的地方?這不是丞相府嗎?”白沐凌好奇地問。

  “是啊,我們今天就夜入丞相府。”百里寒把白沐凌從背上放下來,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對她說道。

  “你看,守衛(wèi)這么多,我們怎么進去啊?再說了,百里幕這個老家伙,沒事讓你來丞相府做什么?被發(fā)現(xiàn)就慘了?。 ?p>  “噓!”百里寒給白沐凌打了一個手勢,“你呆在這里不要動,我進去打探,一個時辰之后我就回來。”

  “干嘛又讓我在這里呆著???不行,我也要去!”

  兩人爭執(zhí)了一會,百里寒拗不過她,只能帶著白沐凌,施展輕功,飛入丞相府的花園中。

  “寒哥,你真有興致啊,大晚上拉人家來丞相府花園賞花……”白沐凌抬頭看看月亮,看看百里寒,又看了看花園。

  “小凌,你……你再跟我亂說話,小心我把你丟在這!”百里寒用力捏了一下白沐凌的胳膊,嚴厲地對她說。

  可能是百里寒沒掌握好分寸,習武練劍之人,手指的力氣都遠超常人。剛才的一下讓白沐凌感到疼痛,白沐凌嚶的一下,雖然忍住了哭聲,但豆大的淚珠還是劃過了她的臉頰,晶瑩剔透,不偏不正,滴在了百里寒的手上。

  百里寒這才反應過來,他身邊的是一位纖弱的女子。月光下,白沐凌的顏如舜華、眸似清水,清秀的臉頰如朝霞映雪,恰如那“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之前百里寒從未細致入微地看過白沐凌,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在他身邊的,是一個顧盼生姿的姑娘??梢坏┫氲桨足辶杵綍r的古靈精怪和伶牙俐齒,百里寒又嘆了口氣,又是可愛又是可恨。

  正在百里寒看著白沐凌發(fā)呆的時候,花園中傳來腳步聲,從隔壁一個院子內(nèi)走來了一群人,而百里寒和白沐凌躲在花叢中,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嘿嘿,丞相,再有三天,百里幕那邊要是還一無所獲,我們可就要興師問罪咯~”一個說話甕聲甕氣的仆從說。

  “哎,不急不急,百里家根基穩(wěn)固,這戲嘛,還是要加點佐料,才有意思?!必┫啻髶u大擺地走過花園。

  “您的意思是……”

  “告訴王刀子,讓他準備執(zhí)行下一個計劃!”

  “是!”

  花叢中的百里寒聽的一清二楚,他暗暗道:“王刀子?難道先皇駕崩的事情和王刀子有關?”

  王刀子其實原名不叫王刀子,只不過因為他一手“金蛇刀”使的厲害,那“十二路金蛇刀法”在他手里使的出神入化。普通人眼里的金蛇刀,無非是在刀刃上涂抹蛇類的劇毒,在劃傷對手的時候附帶毒性,使對手麻痹甚至喪命。而王刀子的“十二路金蛇刀法”則不然,王刀子一向自負,對敵人從不用毒,而他這路刀法的精妙之處就在于金蛇刀的柔韌性和隨機應變能力,這使得他在用這套刀法時候做到刀不離人、人不離刀。二十年前王刀子憑借一柄金蛇刀,從禁軍看守的天牢中救出了許多要犯,從而被朝廷通緝,至今隱沒江湖,無人知其行蹤。

  百里寒把白沐凌送回白府,隨后自己也回到百里家,入睡之前,他想:江湖上很少聽到王刀子的故事,為什么丞相今夜卻讓他執(zhí)行下個計劃。如若王刀子真的是丞相的鷹犬,且丞相真的是幕后黑手,那么丞相謀殺先皇的動機何在?先皇待丞相猶如自己的兄弟一般,是什么理由讓丞相找到了早就隱沒江湖的王刀子去殺害先皇?

  換種角度來說,丞相的目標如果只是為了弒君,那么先皇駕崩后,太子登基的時間也就在這幾日,丞相沒有一絲好處可得。但如果丞相的目標不是皇室,而是要借助先皇駕崩嫁禍于朝廷中的達官顯貴,那么,就其心可誅了,而這第一個目標,很可能就是百里家。以丞相的地位,再加上王刀子的銳氣,他們在暗中計劃的,朝廷上全然不知,那么……

  想到這里,百里寒的背上不覺一絲涼意。

  百里寒看了看身旁的寒玉劍,心想:倘若自己真的與王刀子為敵,寒玉劍對戰(zhàn)金蛇刀的勝算又是多少?百里劍法雖然以凌厲和剛猛名揚天下,其中的劍術卻多半以陽剛的天罡之氣為名,雖然有幾招剛柔并濟,但真正的柔韌和靈活度遠不及金蛇刀。況且王刀子已經(jīng)退隱江湖二十余年,自己尚未二十歲,只是從家父或長輩口中得知“十二路金蛇刀法”的威力,由此看來,勝算便又少了幾分。

  第二天,百里寒向昨夜丞相府之事稟告于百里家議事廳,只不過百里寒沒有說出來他昨夜的想法以及白沐凌和他一起同行的事情。

  “王刀子?丞相府居然能夠利用他?”百里幕皺了一下眉頭,語重心長地說:“看來,江湖又要掀起波瀾了?!?p>  “父親,朝廷那邊可有進展?”百里寒問道。

  “哎,丞相給了我們?nèi)鞎r間,這第一天過去了,還剩下兩天,就算真的是王刀子暗殺的先皇,可我們?nèi)ツ檬裁醋C據(jù)來證明是王刀子參與案子呢?”

  正在百里家一籌莫展的時候,白大人帶著自己的愛女白沐凌和隨從來到了百里家。

  白大人和百里幕寒暄了幾句之后,白大人開門見山地說:“百里兄,昨夜之事,小女已經(jīng)向我匯報,這孩子居然偷偷的跟令郎百里寒公子一起去丞相府辦案,真是胡鬧。我已經(jīng)重重責罰過她了,不過還真的是多虧令郎照顧,白某在此謝過!”

  “哪里哪里……白大人說笑了?!卑倮锬恍χ鴳吨?,但是卻瞥了一眼旁邊的百里寒,百里寒心情忐忑,他原本以為白沐凌不會告訴白大人,他也就沒必要聲稱昨日兩人一起去的丞相府??涩F(xiàn)在,明明是自己對父親隱瞞了部分真相,他覺得有些慚愧。

  “話說回來,百里兄,這先皇被害之事,還沒有塵埃落定,你打算如何處理?”白大人問道。

  “白大人,其實下官也是一籌莫展,不妨您給指點一二?!?p>  “如果真的是有人從中作亂,想要找到狐貍尾巴,其實并不難,昨日朝廷上丞相給了百里兄三日時間,如果找不到真兇就要來找你興師問罪,你想一下,空口無憑地處置你百里家,怎么也說不過去?!?p>  “此話怎講?”

  “丞相一定會大做文章,不過百里兄放心,我白家也是主張公正無私,決不允許有人顛倒黑白?!?p>  “那老兄我就先在此謝過,不過白大人有什么計劃?愿聞其詳!”

  “這個嘛,目前尚且沒有,百里兄保重!”說完,白大人就帶著人馬回了白府。

  又一日,朝廷之上。

  “大膽叛臣百里幕!你可知罪?”丞相氣沖沖地說道。

  “回丞相,我百里世家清白公正,從沒有做過傷天害理之事,敢問,何罪之有?”

  “好啊,你們真的是一群執(zhí)法犯法的亂臣,老夫這幾日調(diào)差了大大小小千余種兵器和內(nèi)外功法,先皇在遇刺駕崩后,遺體上的利器痕跡明明就是你百里府上的追魂劍的劍痕,此劍的劍鋒處有三拐螺旋,專門刺人心腹。先皇每次出宮之時,身上必穿至寶“龍渭甲”,這龍渭甲刀槍不入,普通兵器根本不能刺入,但據(jù)老夫所知,世間卻有一種兵器可以穿透,那就是無堅不摧的寶劍!寒玉、追魂兩把劍是你們百里家保管的兩大神器,追魂劍的劍鋒與先皇遺體上傷痕相似,這是其一。其二,先皇遺體的傷痕極為深刻,此是修煉天罡之氣的人所至。眾所周知,你們百里家世代修煉天罡之術,百里劍法以剛柔并濟名揚天下,況且這普天之下用過追魂劍的只有你百里幕一人。如果不是你百里幕加害先皇,還會有何人?百里幕,你還有什么話說?”丞相步步緊逼。

  “丞相有所不知,追魂劍在我府上的倒是不錯,但追魂劍嗜血,乃先人遺留下的邪劍,每次出鞘,必然沾染血跡,可這血跡擦除不得,要泡在千年深潭水中凈化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徹底除去劍上的血漬。這寒玉劍一直由我兒百里寒保存,百里寒和寒玉劍寸步不離,而追魂劍由于戾氣極重,卻并被我一直封存在我府中的丹爐內(nèi),定期煉化,終年不被取出,丞相若不信,可跟隨我去府上一看,若劍上沒有血跡,那么……”

  “好,好一個沒血跡,來人,去百里府!”

  朝廷百官聽了這些言辭,哪里還有上朝的心思,大家去百里家湊熱鬧的湊熱鬧,回各自府上的回府,好好一個早朝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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