規(guī)模比百項縣要小一些的樂華縣城內(nèi)城隍廟里,尋常人不可聞的招魂鈴隨風(fēng)搖曳請神鈴大作,城隍各司紛紛幻化出形,匯聚到城隍廟主店城隍像下。
一巡游立即將自己所打探到的情報向縣城隍手下各司匯報,三言兩語就將一切說了個清楚。
“竟有此事?那人以為仗著自己道行高就可以在我縣為所欲為不成?簡直是不把我樂華縣律法放在眼里!”
那人雖說消滅了一條禍害,但未經(jīng)允許就擅自在他人境地異地執(zhí)法且還不是公門中人,何嘗又不是一種挑釁?變相的告訴當(dāng)?shù)厝诉@兒的城隍不行還得靠個外人?
罰惡司主官眉頭一皺,一臉不滿之像。而另一邊掌刑判的張判官卻微微搖頭。
“城隍大人不在這些時日樂華縣竟出了這等事故,此乃我等之失職。不過好在那仙長道行頗深仙法高妙,替我樂華除了一害。至于這剩下的這一條想來是留給我們自己動手的吧。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是將蛇精斬殺,也好借此機會將功補過,免得讓外人笑話?!?p> 張判官回身取來城隍泥塑中的法劍,一甩袖子下達(dá)命令。
“隨我封鎖陵揚河,一條偷取凡人元陽有孕在身的蛇精而已,晾它這會兒也跑不了多遠(yuǎn)!”
蛇精有孕在身,想來這會兒功夫也跑不了多遠(yuǎn)。
之前巡游描述的時候,可是有特地說明其中一條蛇精只要再過些時日便可渡劫化形,而那高人僅僅只是提著劍砍了兩下后就將大蛇焚成了一撮灰燼,其實力自然不用多說。
特地留下的那一條往好了想未必不是尊重樂華縣城隍的管轄力,罰惡司主官所不喜的也不過是其擅自出手覺得對方掃了自己顏面而已??缮硖幦碎g事不由己,可沒聽過誰夠千日防賊。而規(guī)矩是死的而人是活的,見義勇為拔刀相助之事自古以來時常有之。
在張判的帶領(lǐng)下,其余三大判官隨行,其余各司陰差數(shù)十幾乎傾巢。
借助司之劍的力量,張判帶領(lǐng)城隍各司以幾乎瞬移的速度來到陵揚河,身下是留駐此地的一名巡游作響的招魂鈴聲。
張判抬頭望去,白云炊煙中升起一輪瑰紅旭日,東邊的魚肚白和西邊的烏漆黑形成鮮明的對比。
“白晝與我等亦有些許麻煩,需速戰(zhàn)速決!”
四判官張判在前其余三人在后,兩側(cè)陰差沿河兩岸地毯式搜尋過去,看似步伐緩慢實則速度飛快。
“找到了!”
通過岸上殘留的妖氣感應(yīng),很快大量陰差便使一層功德護體,將那蛇穴團團圍住。
四判官各自祭出法器,暴喝聲中法光忽現(xiàn)呈流星雨隕落般朝洞內(nèi)傾瀉。
“大膽蛇精,納命來!”
“你這孽畜留你逍遙多日,現(xiàn)在受死吧!”
轟——!
轟隆隆——!
嘩啦啦——
河里浪花飛濺,流光爆炸產(chǎn)生的熱度竟直接蒸發(fā)了大量河水,眨眼間水位都低了一層!
不一刻河面上便浮出個腹部膨脹的臃腫大蛇,渾身上下更是皮開肉綻,奄奄一息地漂浮著。
“哼,只是煉化了橫骨就敢出來禍害一方,真是豈有此理!牛頭馬面,將它的魂魄給勾出來!”
司之劍死死地鎮(zhèn)壓在蛇頭上,一方城隍的專屬法器可不是什么牛鬼蛇神都能抵抗的。站在微波蕩漾的水面上張判對一旁兩位長相怪異的家伙吩咐道。
“是!”
一個牛頭一個馬面的怪人答應(yīng)一聲,兩條散發(fā)著幽幽之氣的勾魂索幻化而出,剛甩到大蛇身上就直接鑲?cè)肴怏w“嘩啦啦”地纏繞住大蛇的靈魂。
“嘶——!”
隨著大蛇一聲嘶吼,身體在這一刻陡然僵硬,翻騰的浪花也停了下來。
一條大蛇虛影被鎖鏈死死勾住,在它不斷掙扎下被拖出了肉身……
。。。
天色悠悠轉(zhuǎn)亮,村中央這會兒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村民。他們或多或少地臉上都帶著絲驚訝,大多數(shù)都是過了一會兒由驚轉(zhuǎn)喜,只有少數(shù)人臉色漸漸陰沉下來,低著頭讓人看不清他們的面色。
村子中央就是蛇精白萬之前特地為了方便吸取凡人陽元而建造的院子,但這會兒院內(nèi)卻反常地聚集了一群人。
“我想問你們這個村處于哪個縣,大致在百項縣什么位置?如果我要去寧水縣的話又該怎么走?”
屋內(nèi)墨染竹和莊老漢相對而坐,身旁站著的是已經(jīng)包扎好傷口百無聊賴的墨染桐。
“寧水縣?這位公子,那你們這路線偏的有些遠(yuǎn)啊……”
聽到莊老漢這話,墨染竹就感覺不妙。
“這里已經(jīng)是樂華縣地界了,早就過了寧水了。”
“哈?!”
‘樂華縣?直接橫跨了寧水和水南兩個縣?’
不對啊!按照那兩匹馬的腳力一日六十里路來算的話,要到樂華起碼得不吃不喝連續(xù)跑兩天啊,怎么可能這么快就到了?
“那……如果我要去嵐江的話,大致要走哪條路?”
雖說有些疑惑,但墨染竹也沒閑著連忙詢問。
“呃這……老漢我也沒出過什么遠(yuǎn)門,公子這個問題倒是不好回答啊?!?p> “我,我知道!”
一旁毫無存在感的一位商人抬起了手。
“公子您只需要按照這條路一直走,正常行速的話大致半個月就能到了?!?p> 那商人從包裹里摸出一張繪制精良的圖紙,這玩意兒可是用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經(jīng)歷誕生的結(jié)晶,寶貴著嘞一般人不給瞧的。
對著圖紙一頓比劃,那根略有些肥胖的手指快的在紙上都劃出了殘影,若不是墨染竹是修士的緣故差點兒跟不上他的手速。
“記下了嗎?”
“嗯嗯,記下了?!?p> 墨染桐眨了眨眼,一條大致的線路浮現(xiàn)在腦海中。
見此那商人連忙收起地圖,小聲地湊了過來。
“公子,你看地圖這事兒……”
“呵呵……放心吧,我什么都沒看見,你們說是吧?”
墨染竹面露微笑地回頭望了望眾人。
“沒錯沒錯,我們什么也不知道!”
“是極是極!”
“……”
要知道,在這個年代里地圖這類東西除了些官員世家外幾乎可以說是絕跡了,一旦被發(fā)現(xiàn)可是要立即銷毀的,繪制地圖的那人也難免要受些牢獄之災(zā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