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衣風風火火回屋,沈慎行一杯茶剛端在手上,還沒開始喝,李寒衣一把搶過,咕咕咕,喝了個精光。
沈慎行只覺得眼前一紅,手上一空,再睜眼時,李寒衣已經(jīng)將門窗關(guān)死,仰躺在了床上,喘氣道:“我已經(jīng)確定了,她就是師姐。”
沈慎行:“所以,這就是你搶我水的理由?”
李寒衣起身給他添好水,英眉凝起,如同夏季的山遇到一陣涼風吹拂,有了波瀾,“小師妹如今離皇帝這么近,你說皇帝是不是很危險?我們怎么辦吶?”
沈慎行還算淡定,喝了口水,被燙到。氣的咬舌,“我覺得不會。我們進宮這么久,一直都在舞女中找小師妹,沒想到她竟然就躲在皇帝身邊??礃幼樱诨实凵磉呉呀?jīng)不是一天兩天了,若要動手,早就動手了?!?p> 李寒衣無比困惑,自己也倒了杯水,打開窗,放在窗臺上晾著。
迎面吹來大雪,北風卷地白草折,被塞了一嘴草。沈慎行離窗子更近,被塞的更多。
兩人:“……”有被冒犯到。
一陣罵罵咧咧,衛(wèi)國什么鬼天氣。
李寒衣接著剛才道:“那她為什么不動手呢?”
沈慎行:“怎么,你還期待她動手?嫌我們命長?”
“不是不是,我就是好奇。”
沈慎行也好奇,但他自己思來想去也沒想出理由,只好又天天去御書房外蹲點。
發(fā)現(xiàn)這景昭帝也真是護犢子護的太狠了,小師妹幾乎寸步不離他的身邊,端茶倒水就算了,連守夜都次次安排小師妹。
這真的有點過分了,那畢竟是個女孩子啊,怎么受的了。
沈慎行跟蹤多日,熬的身體嚴重透支,眼圈烏青,才終于等來了小師妹如廁。
月黑風高,小師妹站在排排瓊枝玉樹后,青色衣服將姣好身體完美包裹,沈慎行有些移不開眼睛。
阿綠瞇瞇眼,“你想和我打架?”
和沈慎行認識的久了,一個眼神,就知道沈慎行在想些什么。
沈慎行退后一步,內(nèi)心很是受傷,就差沒捂著胸口說,明明在皇帝面前那么溫柔,在自己面前怎么就那么兇。
他幽怨看向小師妹,一臉思念,滿是依依不舍,“我來帶你回去?!?p> 小師妹的眼睛特別大,尤其是這樣有月亮,有滿地銀雪的夜晚,不笑時,露出駭人光芒。
“你想的美?!?p> 她折身朝御書房飛奔而去,沈慎行如同一匹白貓,腳步輕捷,不過幾步便跟上。
小師妹擰眉,躲過他抓她肩膀的手,從袖子里射出幾枚梅花鏢。
鏢如梭子般,整齊飛出,齊刷刷切斷矮紫金桂樹的枝條,沒有一只射中沈慎行,但有一支飛出去,巧妙的射中了人。
只聽到一聲“啊”,沈慎行緩下步子,回頭一望,桂樹后有個金色身影。
在這個星光璀璨,月光如洗,雪地似白練的夜晚,這人穿的過分華麗耀眼了些,像極了一尊大佛,在浩瀚宇宙中散發(fā)著和煦金光。
在他走神的空當,再回頭時,小師妹已經(jīng)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在追人還是救人兩難抉擇下,沈慎行嘆口氣,選擇了去看看是哪個倒霉蛋,半夜不睡覺,出來挨飛鏢。
被飛鏢直直扎向受傷且纏了繃帶的腿的衛(wèi)漾,此時是崩潰的,沒有發(fā)出殺豬般的叫聲,是她作為公主最后的尊嚴了。
沈慎行驚的差點掉了下巴,看這情況,這公主是倒霉了些。
“你的鏢?”
沈慎行搖頭。
衛(wèi)漾向四周看去,空無一人,卻看到沈慎行手中捏了幾枚鏢,鏢上的標志和自己腿上的一模一樣。
衛(wèi)漾不顧公主威嚴,頭上的疊鳳翠玉冠搖的簌簌作響,一頓發(fā)飆:“你神經(jīng)病啊,大晚上不睡覺,出來練飛鏢?!?p> 沈慎行:“……”
留下寬面條眼淚,又被冤枉了。好事從來沒讓公主記得,全是給壞事背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