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暢熟門熟路的將一只碧瓷藥碗端著,盡量保持端莊的朝宋弦臥室走去。
盡管丫鬟們一再搶那藥碗,她也沒給,并且努力克制表情,將藥碗誓死捍衛(wèi)在手中,臉上維持著大家閨秀的微笑,“我與引哥哥關(guān)系要好,父親與宋伯父也是多年的老交情,我親自奉藥,也是應(yīng)該的。”
丫鬟們惶恐不安,生怕自家老爺知道自己怠慢貴客,罵人。這倒也還是輕的,若是讓管家知道了,搞不好得打斷自己的狗腿。
她們勢必要在表現(xiàn)一番,殷勤一下,將這藥爭取一下。
“胡小姐,這是說的哪里的話。正是因為小姐與少爺關(guān)系要好,所以身份格外尊貴,這些許小事還是我們來吧?!?p> 胡小暢展顏一笑,“哪里,姐姐們客氣了?!?p> 這些丫鬟們被這聲“姐姐”甜倒,手上勁兒到是沒省下,不過很快,她們就發(fā)現(xiàn)了一個驚人事實:這藥碗搶不動,它像是長在了胡小姐的手上一樣。
七八個人,愣是沒能撼動藥碗分毫。
媽呀,這是一個小姐的力氣嗎?
就在腦海里蹦出百八十個疑問的時候,突然從天而降一道白色身影,極其輕巧的取過藥碗,笑容如冬日暖陽,讓人移不開眼睛。
“幾位姐姐給大人送藥呀?”
沈慎行笑瞇瞇的舉著青瓷藥碗,再笑瞇瞇地看向藥碗后面的“絕世美女”。然后,笑容就裂開了。
波心橋上的那一巴掌格外的痛,讓沈慎行覺得:這世上若是有除了衛(wèi)漾不能惹的姑娘外,那一定是胡小姐。
沈慎行眼疾手快,迅速將藥塞回去,后退一步,連連道:“不好意思,眼拙,打擾了?!?p> 他倒是跑的挺快,胡小暢臉都白了。
丫鬟們震驚的立在一旁,看著那遠去的身影,再看看藥碗,很反應(yīng)不過來。
現(xiàn)在的帥哥,力氣都這么大的嗎?
胡小暢臉色恢復(fù)不好,手上的勁兒倒是恢復(fù)了。
藥碗在她手中碎掉的那一刻,丫鬟們再次震驚了。
胡小暢倒還算淡定,丟掉手中一片碎瓷器,拍拍裙子,皺眉道:“唉呀,打碎藥碗了,不好意思,只能勞煩姐姐們再去給大人盛一碗藥了?!?p> 丫鬟:……
這不睜眼說瞎話嗎?這是打碎的嗎?這難道不是你捏碎的嗎?
不過,誰也不敢說,只能俯身行禮說,“好的,小姐,沒事?!?p> 等他們抬頭的時候,就見胡小暢以六親不認(rèn)的步伐跑了出去,那樣子很像在追殺自己的殺父仇人。
衛(wèi)漾眼看著沈慎行風(fēng)流倜儻、瀟灑離去,又一路敗北、狼狽回來,看熱鬧看的很可心,將手中瓜子磕的不亦樂乎。
吃瓜群眾在線吃瓜,吃的格外開心,眼睛笑成了兩枚月牙。
景昭帝倒是開口道:“剛剛長姐說沈大人在府上,連一個女子用的東西都找不到,可是這宋府不是有丫鬟嗎?”
衛(wèi)漾:“……”
弟弟在線拆臺,姐姐怎么辦,能教訓(xùn)嗎?
衛(wèi)漾轉(zhuǎn)頭,摸摸景昭帝的頭發(fā),很是慈祥道:“皇弟這么聰明,皇姐很欣慰。”
景昭帝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這不是很簡單的事情嗎?和自己聰明有關(guān)系么?
周圍人更是被衛(wèi)漾這詭異笑容嚇的大氣不敢出,總覺得哪里不對。
便聽到衛(wèi)漾一聲斥責(zé),“都站著干什么,還不快帶皇帝去看宋大人,去晚了,人都好了……不是,人都睡了?!?p> 宋引默默上前,將皇帝帶走了。
衛(wèi)漾現(xiàn)在的目光都在沈慎行和那絕世美女身上,等兩個人一前一后追過來,衛(wèi)漾一把瓜子還沒嗑玩。
“絕世美女”怒吼一聲,“登徒子,我要你狗命?!?p> 沈慎行覺得這個稱呼十分耳熟,不用想,就知道上次公主這樣叫過。
再一看,公主就在前方看熱鬧呢,瓜子皮一吐,“登徒子”三個字跟著就出來了。
什么仇什么怨啊,前有狼后有虎,兩個女人一臺戲啊。
“冬子,你去給我找個趁手的東西來?!?p> 冬子迷惑,“什么叫趁手?”
“能教訓(xùn)人,又不讓人死的東西,棒子條子都行。”
胡小暢追了幾步就后悔了,畢竟這是在宋府,該維持的形象還是要維持的。
不像長公主,早就沒形象了,早就拿著大棒追著沈慎行打了。
沈慎行不解,“你為什么要追我?”
公主心中說:我打你還要理由嗎?
嘴上說:我是為了天下姑娘打你。
沈慎行:天下姑娘?哪個姑娘?
公主:你長這個樣子將來一定會禍害其它姑娘,先打一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