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酩酊與蠻血

　　深夜，睡不著的伊恩想象著莉亞穿泳裝的樣子，說來莉亞人形的時候都很害羞，即便是身為戀人的自己頂多也只見過她的肩膀和小腿，意識到這一點的伊恩心情有些微妙。不知什么時候能見到她穿泳裝羞怯可愛的樣子……

　　越想心里就越是莫名燥熱，伊恩輾轉著沒能睡著，洗了個冷水澡也收效甚微，他干脆跑到了精神世界的斷崖讓自己冷靜下來。下面的深淵凝視著他，讓伊恩心里多余的情緒立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恐懼和擔憂。

　　他思襯著看向了下面的無底深淵，神秘人說這些都是他的罪孽，我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多的罪孽呢，還是說所有覺醒者都是如此？

　　伊恩縱身躍下，順著鎖鏈來到第六步前，看到了依然孤獨坐在那里的神秘人。

　　“來聊聊天如何？”伊恩盤膝坐下。

　　神秘人一笑：“你是有多無聊才會想和我聊天？你不是有很多朋友嗎？”

　　伊恩察覺到他的語氣有一點點失落，說道：“都這么久了，你不也是我的朋友嗎？”

　　“我？呵……姑且算是吧?！?p>　　“你還蠻不樂意的，可惜酒帶不進來……”話音未落，對方扔過來了一個酒壺，速度快到伊恩差一點就沒有接住，還好伊恩現(xiàn)在不算弱，倉促間還是用手接住了它。

　　“沒想到你竟然有?！币炼饕馔獾卮蛄恐种羞@個絲毫不起眼的用某種樹的樹枝削成的酒壺，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一樣。打開塞子聞到的是一股清甜的酒香，伊恩好奇地喝了一口。

　　清甜的酒在嘴里蔓延開來，然后溫暖著自己的四肢百骸，伊恩皺了皺眉：“好淡的酒?！?p>　　人影愣了愣：“這可是精靈族的好酒，不要就還我?！?p>　　“不，其實味道挺不錯的，我收下了?！币炼骱敛豢蜌獾匾谎鲱^把酒喝完了，反正是意識世界，大概不會喝醉，神秘人既然給了，那豈有還回去的道理？

　　然而他很快就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得離譜。這酒喝著的時候淡，然而后勁宛如烈火一般！

　　下肚的酒宛如烈焰一般灼燒了起來，仿佛要由內而外融掉自己每一塊肌肉一般。他的每一寸皮膚都仿佛被烈火犁過，毛孔里排出的雜志瞬間被蒸發(fā)，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血與骨都在發(fā)生微妙的變化，似乎在現(xiàn)實世界也是如此……

　　伊恩緊緊抓著鎖鏈咬牙強撐著，直到幾小時之后才緩了過來，他眼里的血絲緩緩褪去，緊繃的關節(jié)一放松就咔咔作響。

　　“雖然能從緊繃的狀態(tài)走出來是好事，但你顯然太放松了?！鄙衩厝宋⑿﹂_口。

　　伊恩細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這顯然不是壞處，而是像從前世界小說里那樣脫胎換骨般的奇遇……他起身坐在鎖鏈上沉思了一會兒，冷靜反思著說道：“你說得對，太過放松的話一不注意就會落入陷阱。你這是什么酒，竟然這么邪？”

　　“你已經(jīng)掌握的很快了。酒壺還我。”神秘人少有地伸出了一只手。伊恩看不清是男是女，但神秘人是人形這一點沒錯。

　　伊恩滿不在乎地把空酒壺扔了過去，神秘人接住之后收好。伊恩暗暗奇怪，這破酒壺怎么弄得跟寶貝似的？

　　“你是想借著聊天這個借口問我什么吧？”神秘人嘴角一掀。

　　被看得透透的了啊。伊恩能肯定對方能看到自己的部分記憶，他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

　　伊恩無奈：“既然你能看穿我的想法，那你知道莉亞吧?！?p>　　神秘人沉默了幾秒，嗯了一聲。

　　“你果然知道啊，那么照你這么說，假設我踏出下一步，不僅是其他問題，和莉亞有關的問題我也可以額外問你？你這么強大總應該知道一些關于她的事情？”

　　“……可以。不過要等你踏出下一步之后。”神秘人答應了伊恩。

　　“成交，那么下一步就是兩個問題了，畢竟我說的是額外嘛?！?p>　　“狡猾的家伙?？梢?。”神秘人并沒有在乎伊恩的文字游戲，反倒是在伊恩意料之外隨口答應了下來。

　　伊恩頗有些遺憾，早知道就多訛他點好處了。神秘人看來也并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嘛。

　　伊恩試著踏出第六步，然而即便是拼盡全力也還差一些才能落地?？磥斫裉熘荒艿竭@里了，也該回去休息了。

　　精疲力盡的他看了神秘人一眼，咬牙躍下了懸崖。

　　神秘人將酒壺拿了出來，望著手中空空的酒壺出神……

　　伊恩意識回歸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生命值竟然奇異地沒有縮減，buff欄里也奇妙地多出了一個持續(xù)23小時59分鐘的增益狀態(tài)。

　　“精靈酩酊：+15元素抗性，持續(xù)時間結束后將永久增加10點全元素抗性?！?p>　　他瞪大了眼睛，剛才那怪酒的作用竟然這么夸張？而且還是永久性的10點全抗？說出去的話可能沒人會相信吧。而且他發(fā)現(xiàn)自己滿身是汗，身體的感受和在里面一模一樣，那酒能影響現(xiàn)實！

　　伊恩趕忙跑進浴室洗了個澡，換了一套床上用品之后看了看窗外的破曉，天都亮了啊……他仔細回憶了一下：“精靈的酒？”他沉吟著拿出手機給小艾撥了過去。

　　“喂，團長，這么早找我是有什么事嗎？”小艾帶著慵懶的聲音傳來，看來是被自己吵醒了。

　　伊恩歉然地說道：“抱歉當了一回鬧鐘，小艾，你能告訴我精靈酩酊是什么嗎？”

　　“嗯？團長你說什么？”小艾的聲音充滿了驚愕。

　　“精靈酩酊?！币炼鞔_信著自己沒有說錯或是記錯。

　　“團長怎么會知道這個？”小艾的聲音變得有些激動。

　　“我聽說的……”“騙人！這東西明明……”小艾打斷伊恩之后欲言又止，似乎是在猶豫。

　　“……那團長不許說出去哦？”她最后咬著嘴唇下定了決心。

　　伊恩意識到了這酒恐怕沒那么簡單。

　　“嗯，我保證。”他認真地承諾道。

　　小艾似乎用被子捂住了自己在被窩里說道：“精靈酩酊是存在于我們精靈族傳說之中的神酒，據(jù)說喝下的人會永久被精靈神樹祝福，然而傳說只是傳說而已，只有我父親……精靈王他在嘗試著釀出精靈酩酊，然而即便是現(xiàn)在踏入神境的父親，也只是隱隱猜到了它的做法而已，畢竟原料好像一千年只有一點點的樣子，我不知道團長你是不是聽錯了，如果是精靈酩酊的話就是我所說的這樣，而且這是只有我們精靈皇族才知曉的事情哦?！?p>　　“這么說精靈酩酊還沒有被釀出來……那大概是我聽錯了，謝謝你小艾?！币炼餮凵衲?，若是神秘人沒有騙他的話，那這酒要么就是遙遠過去所遺留下來的，要么就是精靈王暗中釀出后被神秘人以某種方式取走的，至于還有一種可能……伊恩沒敢去想，那不現(xiàn)實。

　　“團長別客氣嘛，我可是隨時準備做團長替補女友的哦？”小艾突然來了這么一句，把伊恩狠狠從沉思中揪了出來。

　　伊恩一愣，“你好好休息，再見！”為了避免沒睡醒的小艾繼續(xù)說出一些奇怪的話，伊恩趕忙掛掉了電話。她不是已經(jīng)退后一步了嗎，但她看樣子還不準備放棄啊……

　　小艾在被窩里嘻嘻一笑：“團長他竟然這么早和我打電話了呢……”雖然最近有心不去打擾他，但是小艾決定隨時準備在團長失落或者難過的時候趁虛而入。抱著電話想象了一下充滿少女心的場景，小艾決定補上一會兒覺。

　　……

　　如果小艾所說都是真，那么神秘人的來頭恐怕就非?？植懒?。畢竟傳說中的神酒他竟然就這么扔給了自己，而且那酒壺恐怕也不簡單，自己是壓根沒能看出來，早知道的話酒壺應該也薅走的。

　　若是沒接住的話是不是就喝不到了？伊恩忽然冒出了這樣的想法。也許是喝不到，但神秘人也不會任憑它掉落深淵就是了。還好沒虧。

　　他查看了一下自己現(xiàn)在的屬性。

　　【伊恩】

　　生命：49999

　　力量：2921

　　敏捷：2658

　　智慧：1596

　　電屬性抗性： 10

　　水屬性抗性： 10

　　火屬性抗性： 10

　　暗屬性抗性：22

　　物理傷害抗性：225

　　魔法傷害抗性：258

　　多虧了神秘人的幫助，雖然還卡在紫級上位，但相比前段時間自己的屬性確實成長了。這一點非常重要，畢竟停滯不前讓伊恩感到了恐懼和迷茫，只要能看到自己的進步，一切就有了動力。

　　之后伊恩就一直在勞逸結合地提升著自己，每隔一天就去一次斷崖，嘗試著下一步。然而就在夏末的這一天，人族的平靜被忽然打破了。

　　西邊的黑色神殿突然加緊了對蠻族的攻勢，逼近了優(yōu)尼恩邊境，凱撒大帝于凱撒之眼帝宮下令派出軍隊到優(yōu)尼恩進行援助，同時發(fā)出了征召懸賞，鼓勵冒險者們前往優(yōu)尼恩戰(zhàn)線抵抗外敵。

　　西門和青詩在征召發(fā)出的第一天就出發(fā)了，小艾則是忽然被父親召回了精靈族，伊恩也不在基地，于是現(xiàn)在莊生曉夢的各項事宜交由小蝶和托魯負責。

　　從危險的遺跡中踏出的伊恩則是在四日后才得知這個消息。

　　他回到凱撒之眼匿名處理了一下身上的素材，然后接取了征召懸賞，他要前往戰(zhàn)線，但他不準備參戰(zhàn)，畢竟莉亞曾說過不要主動殺戮那邊的怪物，伊恩此行是按照神秘人的囑托前往蠻族一趟。

　　昨天夜里，伊恩踏出了第六步。

　　他站在鎖鏈上猶豫半晌才開口：“你知道莉亞為什么要離開我嗎？”

　　“你知道白色女神拉芙蕾雅吧？不用擔心，這里是不會被系統(tǒng)盯上的。”神秘人反問道。

　　“當然。”伊恩對對方知道女神的事情并不感到非常意外，畢竟對方能窺探自己的記憶，可為什么他還會反問自己一句，難道是擔憂自己的記憶被系統(tǒng)給抹去？

　　“她的夢想是摧毀‘系統(tǒng)’。所以莉亞的目標也是一樣，她不想拖累你。”

　　伊恩早有猜測，然而這一刻他才確認了這一點。

　　“那后來呢？”伊恩的重點在這里。

　　神秘人想了想：“和她的種族有關，我只能說到這里?！?p>　　伊恩牢牢記下，摸著下巴問道：“那么下一個問題，罪孽結晶是用來做什么的？”

　　“看來比起自己，你真的更在乎她?！鄙衩厝藳]有回答，只是這么說道。

　　神秘人頓了頓，沒有立刻回答伊恩的問題：“你問了我這么多問題，不如讓我也來問一個吧?！?p>　　伊恩點了點頭。

　　神秘人問道：“你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愛上她嗎？或者說，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快了嗎？你們本不是一個層面的存在，然而你沒有發(fā)現(xiàn)，她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已經(jīng)深深刻入了你的靈魂，你的每一寸血肉之中？”

　　伊恩細細一想，一見鐘情的事情都有，他和莉亞并不算是特別吧？何況一開始兩人還有些水火不容來著……他不解地搖了搖頭：“愛情這種事……我不懂，但我相信自己的直覺，在見到她的那一刻，一切都仿佛已經(jīng)注定了?！?p>　　“是嗎……是啊。不僅僅是因為她救了你的命，而是在見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注定了啊。”神秘人的語氣里帶著感嘆，伊恩聽不出他的情緒。

　　伊恩疑惑地抬起頭：“你果然能看到我的記憶。”

　　“這么說也沒錯。”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罪孽結晶？其實我也不知道……”神秘人搖了搖頭。

　　“連你也不知道……”伊恩皺了皺眉，這東西究竟是什么？

　　“你在好奇神酒的事吧？”神秘人的眼神看穿了伊恩似地問道。

　　“當然，為什么你要給我這么貴重的東西？”

　　“不光是神酒，我離開前還會送你一份大禮?！鄙衩厝撕呛且恍Α?p>　　“你會離開？為什么這么幫我？”伊恩緊緊盯著他，然而卻看不清他的樣子，他只好移開了視線，神秘人的輪廓才在余光中勾勒而出。

　　“幫你？或許吧，我只希望我不是害了你……你既然已經(jīng)能做到心態(tài)調整，就去蠻族取一樣東西吧……”神秘人說完之后嘆息一聲不再言語。

　　他一揮手，伊恩就被不可抗力推下了鎖鏈。

　　……

　　優(yōu)尼恩戰(zhàn)場。

　　如同絞肉機一般的戰(zhàn)場上散落著魔獸，怪物，人類，蠻族的肢體，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戰(zhàn)鼓和高喝聲幾乎能震碎耳膜……人族后排，成隊的魔法師吟唱著大范圍的魔法，抵擋著怪物和魔獸的攻勢，戰(zhàn)陣中央被保護的則是身著白衣的治療或輔助魔法師，血淋淋的最前線的則是勇猛的冒險者戰(zhàn)士和軍人們！

　　“他娘的，兄弟們，跟我沖！”諾大戰(zhàn)場的某條戰(zhàn)線側翼，一位高大的青年渾身浴血，手持著一柄大的夸張的巨劍在惡心可怖的怪物堆里橫掃，殺傷力驚人！他的速度時快時慢，讓人根本捉摸不透，防御力又高的可怕，讓黑色怪物們感到非常棘手。

　　一位狐族少女在后方的隊伍里給他們提供著增益和治療，他帶領著身后氣勢高漲的士兵們宛如一支利劍插入了敵人的胸膛。

　　“好小子！……右翼十二先鋒隊聽令，沖鋒！左翼十一到十四先鋒隊跟上十一隊西門隊長！合圍！”觀測著身前實時反映著戰(zhàn)局形勢的魔法陣棋，擔任此戰(zhàn)指揮的羅杰看著陣棋上長驅直入敵陣的西門小隊感慨了一句，興奮地朝著指揮魔法激昂地喊道。

　　隨著兩翼陣型的變化，敵人的大部隊被三支隊伍夾在了中間，不久后就被盡數(shù)圍剿，此戰(zhàn)人族大捷！

　　“西門隊長！這一戰(zhàn)你又立功了，最近你這軍銜可是蹭蹭地漲啊?！币粋€年輕士兵崇拜地看向了自己扶著的西門，雖然隊長很重，但力量屬性還不錯的他還是扶得動的。

　　“兄弟們傷亡如何？”

　　“我們小隊四十五人，四人死亡，十七人受傷，其中有兩名重傷的，青詩嫂子已經(jīng)過去了?！?p>　　“混小子，可別被她聽見了！”渾身是血有些踉蹌的西門用胳膊夾住了他的脖子。

　　“哈哈哈，早晚的事兒嘛，大家都這么說，西門大哥莫非還沒戀愛過吧？”

　　“老子談過的女朋友都能組一個加強連了?！?p>　　“什么是加強連啊西門隊長？有我們人多嗎？”

　　“哈哈哈，我亂編的，你小子扶穩(wěn)點啊，我要摔了就罰你跑大圈兒了?！蔽鏖T都快站不起來了，但他精神非?？簥^。

　　年輕士兵趕忙加了把勁兒，扶著西門回到了營帳里讓他躺下，他靦腆一笑：“我去叫嫂子?！?p>　　他離開之后治療完傷兵的青詩很快就和他一起趕來了。

　　“青詩嫂……姑娘，西門隊長的傷挺‘重’的，他就交給你了！”他說完之后給了西門一個眼神就小跑著離開了營帳。

　　西門忍著痛坐直了身體：“詩兒你別在意，他……”“好了，快躺下吧，我給你治療?！鼻嘣娦奶鄣胤鲋鏖T躺下，然后吟唱起了治療魔法。

　　“詩兒你的魔力還夠嗎？”

　　“不夠也要治好你啊，總是興起了就沖在最前面，你呀！”青詩沒好氣地在他沒受傷的腰上掐了一把。

　　西門傻笑著說道：“這不是有你在嗎？”

　　青詩白了他一眼：“躺下吧，明天你還要出戰(zhàn)嗎？”

　　“要，當然要，好男兒當縱橫沙場……疼！”

　　又被青詩掐了，這回是真疼。

　　然而青詩面前的魔法陣黯淡了下來，她扶著額頭倒了下來。

　　西門趕忙忍著痛伸手接住了昏迷的她。

　　“唉，我倆這不是五十步笑百步嗎？你要是暈在了別處我可要弄死那幫小崽子。”他扶著青詩躺在了自己的床上，他則是掙扎著齜牙咧嘴地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不知道老大他會在哪個戰(zhàn)場……”

　　此刻，伊恩并沒有在戰(zhàn)線附近，而是來到了被黑色神殿怪物占領的蠻族原本的領地。

　　這里游蕩著不少可怖的怪物和魔獸，然而它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伊恩。

　　經(jīng)過一番探查，伊恩發(fā)現(xiàn)黑色神殿的怪物也是分種類的，比如入侵的那些數(shù)量龐大的怪物，或是偽魔獸這種善于偽裝的怪物，還有著不同能力形形色色的可怖怪物，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它們看上去都讓人感到恐懼和厭惡，比如身上長著不少蠕動的觸手或是腫脹的膿包，要么就是有著幾雙鼓脹的沒有規(guī)則的眼睛在身上凸起……

　　如今怪物的主力剛吃了敗仗，伊恩順利地一路潛行了幾日，才順利來到了大山之中蠻族的大部落，這里雖然是黑色神殿已經(jīng)占領的區(qū)域，然而卻還沒有被攻破，畢竟他聽說所有蠻族的老人都自愿留在了這里。

　　用人族的話語來說，這里是蠻族的“首都”，古樸的石城墻已經(jīng)攀上了青苔，上面還有著斑駁的干涸血跡，看來是才留下不久，從這里愁云慘淡的氛圍來判斷，他們已經(jīng)撐不了多久了。伊恩輕嘆一聲，潛行到了近前。

　　伊恩輕易躲過了堅守在這里的老年蠻族守衛(wèi)的盤查，來到了蠻族的圣地，蠻神祭壇。

　　剛一靠近祭壇伊恩就察覺到了自己被數(shù)個存在盯上了，他們都遠比自己強，至少有數(shù)個紅級，至于有沒有黑級伊恩無法判斷出。

　　他主動顯出了身形，舉起了雙手：“我要見蠻烈?！?p>　　對方應該有能聽懂自己話語的人存在。

　　果不其然，從圣地里走出的幾個高大蒼老的身影中，有一個就是蠻烈。

　　蠻烈意外地看向了伊恩，用古老的語言說明了他認識伊恩，沒有危險性，示意其他人離開。其他老蠻子才回到了圣地里，他們都是風燭殘年，只想為了蠻族留在這里燃盡最后一點光而已。

　　伊恩說明了自己沒有惡意，蠻烈蒼老的臉龐猶豫了一番之后才帶著伊恩走進了圣地里他居住的帳篷。

　　帳篷里擺放著獸骨，皮毯，還有一些做工拙劣的金屬造物，空間并不大，但是顯得很有年代感和蠻荒感。

　　蠻烈有些疑惑地問道：“汝獨至此地，何故？”

　　“我聽說有的蠻族人還沒有撤走，于是來看看?！?p>　　蠻烈嘆息一聲：“圣地在，吾等便不走。”他示意伊恩坐下，給他倒了一杯帶著腥味的飲品。

　　伊恩喝了一口，眉頭微皺，但是卻也沒有那么討厭這種味道，似乎是某種發(fā)酵過的飲品，喝下去之后感覺充滿了力量。

　　“不見數(shù)月，汝竟已至蠻主之境?！币炼髦佬U主是紫級的意思，紅級則是大蠻主，也就是蠻烈現(xiàn)在的境界。

　　“僥幸而已，我這次來是想勸你們離開這里的，黑色神殿的實力恐怕遠不止這些，大戰(zhàn)將起，這里很快就會成為是非之地，你們?yōu)楹尾粚⑹サ匕嶙吣兀俊?p>　　蠻烈搖了搖頭，把杯中物一飲而盡：“青壯已走，吾等自當恪守祖地，直至命歸，此為蠻神大人之意?！?p>　　伊恩想了想，自己所見的確都是一些行將就木的老人，還有的就是幾位蠻烈這樣跟隨過蠻神的年老體衰的強者。蠻族現(xiàn)今的族長已經(jīng)帶著青壯投奔了人族，聽說現(xiàn)在他們的地位并不高，興許到了凱撒之后會好些。

　　蠻烈和其他幾個老人臨死都要侍奉蠻神，這一點讓伊恩動容，他知道自己是無法勸住這些頑固守舊的老蠻人的，只好作罷。

　　伊恩想起了前幾天神秘人對自己說的話。

　　“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我想和你們交換蠻血果。聽說只有你們的圣地才能出產(chǎn)。”

　　蠻烈一愣：“此果鮮為人知，且無緣果不落，汝與吾主有緣?！?p>　　他向蠻神祈禱，隨后露出了釋懷的笑容，他站了起來，帶著伊恩走向了圣地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