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眾人不解的看著自己,洪鷹緩緩道:“當時我們根本就沒跳進江里!”
“你們沒有跳進江里?”
眾人一臉的錯愕。
從懸崖上往下跳,不是跳進江里,難道還飛上天不成?
吳雙急問道:“那你們當時是跳到哪里了?”
“當時天色太暗,都以為懸崖底下是江,本來我們都抱著必死之心跳崖的,沒想到懸崖底下卻別有洞天!”
洪鷹冷哼道:“他們都肯定都以為我們死了!”
葛軍嘆了口氣,道:“外界的確在最早的時候傳你們被逼得集體跳崖,生死不明,這兩天都說你們跳崖后無一生還!”
“那估計要令他們失望了!”
洪鷹冷笑一聲,當下把跳崖后逃回來的經(jīng)過說出。
原來,因為當時天黑的原因,從懸崖的邊緣往下看只看到底下江面的反光,都以為這懸崖距離底部是深不可測,但卻沒注意到懸崖的位置是一個往外延伸的平臺。
當洪鷹縱身越近懸崖外的深淵后,處于自由落體的他突然在半空中直接被一片在生長在懸崖平臺下的藤蔓給攔住,并且順著藤蔓往下滾落。
等到停止?jié)L落后,洪鷹發(fā)現(xiàn)剛才跳崖的隊友全都一臉驚喜的看著自己。
洪鷹起身,借助朦朧的月光,看到自己身處一個溶洞口,頭頂是往外傾斜延伸的峭壁。
剛才攔住自己的藤蔓每一根都足足有手臂那么粗,在溶洞口位置往外延伸生長成的大樹間編成了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巨網(wǎng),而自己等人就是被這張與往外斜延伸的峭壁間距大概一米左右的藤蔓巨網(wǎng)給攔下的!
這藤蔓也不知道長了多少年,除了夠大夠粗外,還一層疊一層,層層交錯在一起,也沒有枯萎的現(xiàn)象,看起來就像一個從平臺傾斜向上延伸出去的面,讓自己等人被攔下后,同時處于滾落狀態(tài),直接緩沖了下落產(chǎn)生的重力!
聽到懸崖上開槍的聲音,眾人又是激動又是提心吊膽的走進溶洞中。
發(fā)現(xiàn)溶洞非常大,每一處裂隙里都有水滴不斷滲出來,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小水潭,眾人是又驚又喜。
一直等到天亮,眾人絕望的發(fā)現(xiàn)這個溶洞的平臺兩邊都是懸崖峭壁。
想著既然大家跳下后都沒受傷,所在位置應(yīng)該距離懸崖頂部不遠,于是安排人小心翼地從藤蔓形成的巨網(wǎng)往上爬到落下的位置。
發(fā)現(xiàn)雖然距離懸崖頂部不算太遠,但因為峭壁都是光滑的巖層,根本就爬不上去,甚至連一個著力點都沒有!
而往下看,底下是模糊的大江,與江面的實際距離根本無法判斷。
眾人合計了下,決定把往下的想法也直接否決了,因為發(fā)現(xiàn)哪怕把看到能用的所有藤蔓連起來恐怕都難以到達懸崖底部的江面,更不要說往下爬落過程中的危險性。
正當眾人一籌莫展之時,黑漆漆的溶洞里突然跑出來一只眼睛又圓又大,腹面棕色,眼、耳均有黑褐色環(huán)斑的蜂猴。
這只蜂猴看到溶洞口的眾人,嚇得轉(zhuǎn)身就往溶洞里跑。
眾人看到這突然出現(xiàn)又往回跑的蜂猴是大喜。
蜂猴喜歡在原始林中比較高大的樹干上的中上層活動,但又是出了名的懶,行動也很緩慢,平時基本都是蜷成球狀隱蔽在大樹洞中或在枝椏上歇息,很少有下地活動的。
這四周又都是懸崖峭壁,根本不適合蜂猴生存,它從溶洞里面出來說明里面肯定存在通向外面森林的通道。
當下眾人掏出打火機,打著后舉著跟在蜂猴身后往溶洞里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眾人跟隨蜂猴出到一個離地面只有四五米高的洞口,而洞口被茂密的植物覆蓋,那只蜂猴直接跳到一棵大樹上消失不見了。
眾人順著洞口的藤蔓往地上滑落時,聽到遠處傳來鳳鹛鳥的唧啾聲,聽聲音都是三叫一停,洪鷹等人立馬以同樣的鹛鳥叫聲回應(yīng)著,很快出現(xiàn)了昨晚離開的受傷隊員。
原來這些被炎林放走的受傷隊員在離開敵軍的包圍圈,就向洪鷹等人發(fā)出喊聲提醒著安全的位置距離,然后一直躲在不遠處的山里,不停留意著敵人的動向。
聽著原來的森林中傳出的激戰(zhàn)聲,他們是心急如焚,但又無計可施,只能干著急。
一直天亮后,他們才敢小心翼翼的邊發(fā)出鳳鹛鳥叫的暗號,邊四處尋找著洪鷹等人。
幸存下來的兩群人一見面,都忍不住眼睛泛紅的抱在一起。
怕敵人會不甘心,會沿著他們來時的道路去尋找昨晚放走的傷員,當下互相攙扶著繞開來時的道路向吳邦返回。
原始森林中,到處都是懸崖,江河,慢慢他們越繞越遠,最后連走到哪里都不知道了,只能依靠指南針上吳邦的方位胡亂走著。
逐漸身上所帶的干糧也吃完,藥物也用完。
因為沒吃的,有隊員在試吃野果時中毒而死,后面看到猴子吃過的果子他們才敢摘來吃。
一路上他們被手指大的毒蟻群襲擊過,也被毒蛇襲擊過,還誤入充滿瘴氣的地方……
等到回到吳邦,連同洪鷹在內(nèi)只剩下一百五十二人,而且個個都受傷。
被敵人放走的傷員有一百一十三人,最后跳崖得以幸存的,包括洪鷹在內(nèi)的是五十七人,也就是說回來的路上足足損失了十八人!
原本運送玉料的五百零一人的隊伍,在這一場襲擊中,總共損失了三百四十九人!
而這些人,無一不是吳邦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
聽完整個過程,眾人都悲痛不已。
一時間,整個院子都充斥著悲傷的低泣聲。
吳雙憤恨得雙眼通紅,狠狠地一拳砸在身邊的翡翠原石上,原石表面頓時布滿裂痕,一絲鮮血從他的拳頭上流出,他卻恍然未覺。
“都怪我,都怪我啊!”
洪鷹低泣道:“玉料也沒了,人也沒了……”
他的心痛得就像被人揪起來一樣。
這日夜相處的三百多條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而這條滿帶整個吳邦的希望,偷偷運送玉料出去變現(xiàn)的通道,也徹底沒了。
劉一眼看著傷感的眾人,悠悠的嘆息一聲。
看來又要不太平了!
葛軍安慰道:“洪鷹,別太自責(zé)了,這事不能怪你,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
“是啊,隊長,要不是您,我們這些受傷的人員估計早就死了!”
“那些玉料您不是都炸了嗎?反正他們也得不到!”
“全靠您,我們這些人才能存活不下來,不然早就被他們圍殺殆盡了……”
“是啊,全靠您在后面拖著,我們才能減少傷亡,順利突圍……”
身邊存活下來的隊員,雙眼含淚的出聲安慰著洪鷹。
“我們能減少傷亡,說起來還得多謝那個阻擊手!”
洪鷹慘笑著咧了下嘴,想起了叢林中遇到的那個狙擊手。
要不是他的出現(xiàn),讓敵軍采取圍而不攻的愚蠢方式,自己等人估計早就被滅了!
對于那名追擊自己的神秘狙擊手,洪鷹心里反而有些感激。
“有狙擊手幫你們?”
吳雙一愣。
“不是!那個狙擊手是敵方的……他是個高手!”
洪鷹搖頭道:“他們派出那個狙擊手來殺我,但我看到那狙擊手的樣子又感覺不像是他們的人?!?p> “那狙擊手長什么樣的?”
吳雙皺著眉問道。
他對洪鷹的槍法是知根知底的,周邊勢力里面槍法能超過洪鷹的人不足一個巴掌之數(shù),基本大家相互間也交過鋒,也都熟悉。
這個能被洪鷹稱為高手的人絕對不簡單,而洪鷹又沒見過,難道是新誕生的狙擊手?
但每個合格的狙擊手除了他自身的天賦外,還需要用大量的彈藥堆積起來。
可以說培養(yǎng)一名合格的狙擊手是非常難!
“那人很年輕,怎么說呢……”
洪鷹回憶了下,道:“”他的忍耐力很強,他的眼睛給人一種幽冷的感覺……”
眾人啞然。
洪鷹這算什么相貌描述!
吳雙有些無語的問道:“那你為何覺得他不是他們的人?”
“因為和他交手時候感覺他的槍法很中規(guī)中矩,絕不像周邊幾家勢力里面的那種野路子……他給我的感覺是從小嚴格訓(xùn)練出來的!”
聽到洪鷹的話,吳雙和葛軍不禁對視一眼。
如果真是這樣,恐怕這狙擊手的身份沒有那么簡單!
這種人可都是寶貝,輕易不會直接加入戰(zhàn)場,更不會正面與人交鋒。
他們都是在戰(zhàn)斗前對敵人進行騷擾,打擊敵人的士氣,戰(zhàn)斗中只負責(zé)躲在暗處擊殺火力最猛的人或者敵人的首領(lǐng)。
兩人對于這狙擊手為何不一早出現(xiàn)擊殺洪鷹等人,而是在洪鷹等人突圍的時候才攻擊的行為感到費解。
“你先好好吃飯吧,吃完回去療傷……其他事等你傷好了再說?!?p> 吳雙看著洪鷹等人,悠悠嘆了口氣。
劉一眼想了下,對吳雙和葛軍道:“吳將軍,葛先生,可否借一步說話。”
“好!”
葛軍和吳雙相顧一視,滿腹疑惑的跟隨劉一眼向小院走去。
葛軍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