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開的窗口上打蠟,甚至抹膠水,這原石上的窗口在抹膠水之后,強(qiáng)烈的光澤度能讓明明是豆種的東西可以看起來像冰種的味道,很多人都深受毒害,尤其是剛接觸翡翠原石的人甚至都不明白,為什么明明窗口是冰種的,切出來卻是狗屎地一坨!”
劉一眼嘆道:“還有的就是開多個小窗口,在窗口處加涂抹清漆、蠟水、油或白糖水,以提高窗口的光澤度,讓人產(chǎn)生一種種很老的感覺,這擺明就是往死里坑,沒商量的節(jié)奏?。 ?p> 陳松和楊昊聽得是目瞪口呆。
這種做法簡直就是流氓里的戰(zhàn)斗機(jī),開窗中的王者??!
楊昊憤憤說道:“這樣說來,在翡翠原石上開窗的不全是騙人的嗎?”
“也不是所有的開窗料都是騙人的,有一種良心窗,就是最早使用的開窗方式,叫平窗,所謂平窗,就是平平的窗口,和切面一樣平整,平窗最大的好處,就是料子的種水色棉裂,幾乎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就像素顏的美女一樣,純天然,沒整過容!”
劉一眼笑了下,繼續(xù)說道:“但是……在這個靠臉吃飯的時代,平窗在玉界里,就好像世上素顏的美女,已經(jīng)幾乎絕跡了!一塊石頭,開窗發(fā)現(xiàn)里面太丑,底子不好,就沒人看得上,不好賣的話只能是依靠整容,整成流氓窗,所以別以為窗口站著個姑娘就是女的,難說不是個女裝大佬!”
“…….”
這比喻……
絕了!
兩人一臉古怪之色,想笑又不敢笑。
楊昊強(qiáng)忍著笑意,一副感慨的模樣,道:“看來以后要是遇到這流氓窗的原石只能扭頭就走了!”
劉一眼嚴(yán)肅道:“我們是相玉的,從來就沒看到流氓窗就退避三舍的說法,哪怕不是相玉師,也應(yīng)該努力多看多學(xué),而不是視而不見,那樣的話,會錯過很多好東西!”
“明白了,師傅!”
楊昊慚愧得臉色一紅。
自己可是要成為相玉師的人,怎么能產(chǎn)生這種退縮的想法!
“那對這種流氓窗需要怎么對付?”
陳松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其實流氓窗有很多種,只要不是平窗都可以歸類為流氓窗,但它們的目的其實只有一個,那就是混淆你的視覺,干擾你的判斷力,特別是打光以后有美麗效果的窗口,這種窗口因為開得起起伏伏,在視覺上形成了更多的明暗對比,產(chǎn)生了很多花紋,間接的掩蓋了原石本身的紋路,包括棉和細(xì)綹裂,所以遇到這樣的開窗,一定不能掉以輕心,從一開始就要特別小心謹(jǐn)慎!”
劉一眼笑道:所有的流氓窗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不拋光,讓你看不清里面細(xì)小的瑕疵,窗開得小無所謂,你看不清,商家也看不清,只要隨時留意,查看這些窗戶開得有沒有道理,開得合不合適,再看看周圍的皮殼,要知道只會看窗不會看墻的人,進(jìn)去后都是會被捆起來的!
楊昊驚疑道:“既然多留意就行,為何還會那么多人上當(dāng)?”
“說到底不過是個貪字罷了……所謂小利靠勤,中利靠智,大利靠德,使這些手段的人就是抓住了人性的貪欲!”
劉一眼緩緩嘆了口氣,道:“開窗高手可以把糯化開成糯冰,冰種開成高冰!不過開窗很大的,通常都是商家拋光后覺得不理想,然后又把窗口搞成魚鱗狀,讓人看不清,只能聽商家吹!這種語言蠱惑,加上人的想象力過于豐富,貪心過于巨大之故,石頭開的小窗,就能讓人打開了心靈的大窗,妙想著原石里邊美玉充盈,清澈見底,以至利欲熏心,這人都被貪欲遮蔽了雙眼,又如何能有緣碰到好玉?”
看著兩人,劉一眼告誡道:“翡翠原石自采挖到零售,這一路都是行家,要是有好品相和表現(xiàn)的石頭,從源頭起就不會輕易地讓給他人,所以你們以后一定要仔細(xì)冷靜地判別,虛心聆聽取他人的剖析,少受旁人的煽動、揄揚(yáng)和誘惑,防止浮躁和盲目造成失誤,這一行,永久都是擦漲不算漲,切漲才算真正的漲!”
“是,師傅!”
“多謝劉師傅告誡!”
楊昊和陳松暗暗記下。
“嗯,現(xiàn)在還是跟你們說回翡翠這霧吧!”
劉一眼點點頭,轉(zhuǎn)身從鐵架上找出十幾塊已經(jīng)一分為二的小原石,放道桌面上,道:“并非所有翡翠均產(chǎn)生霧,原生礦床出產(chǎn)的翡翠的霧基本沒有,主要是受風(fēng)化程度較強(qiáng)的,次生礦床的翡翠霧才會比較明顯,而這霧又分上、中、下品及最差品,無霧的也是如此劃分?!?p> 劉一眼把其中一塊原石的上半部分拿開,露出光滑的切面,伸手指著原石切面邊緣,在玉質(zhì)和風(fēng)化殼間的那層白色的東西,道:“白霧我們當(dāng)?shù)亟袚?,一般出現(xiàn)在黃鹽砂和黑鎢砂皮殼下,厚薄不定,但多數(shù)比較薄,把外皮磨去后,露出淡淺的白色,就像大蒜的皮覆蓋在玉肉上,這柔柔一層就是白霧?!?p> 劉一眼把手上那一半也放到桌面,說道:“你們先看看這塊原石,看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什么!”
陳松和楊昊滿腹疑問地各自拿起一半原石,看了起來。
仔細(xì)看了一會,兩人都沒發(fā)現(xiàn)原石上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但劉一眼既然這樣說,斷然不會是無緣無故!
陳松皺著眉把原石翻過來,看到風(fēng)化殼上有被磨開了一個手指大小的窗口,露出白色的霧,心中一動,拿出強(qiáng)光手電筒,打燈照了上去。
劉一眼在一旁看到楊昊也拿強(qiáng)光手電照在原石上,嘴角不禁微微上揚(yáng)。
陳松看到強(qiáng)光照射下,原石的白霧中隱約有淡淡的綠色,思索了下,翻過切面,看著切面上的濃綠色的條帶,靈機(jī)一動,把強(qiáng)光手電筒頂住風(fēng)化殼上的窗口,讓燈光從窗口的白霧照射進(jìn)來。
立馬看到切面上的綠色條帶在燈光中透出濃重的綠色,并隨著燈光向四周擴(kuò)散,最后把整個切面都映成了綠色,心中頓時恍然大悟。
把原石放回桌面上,陳松笑道:“劉師傅,我好像看出了!”
“師傅,我也看出了!”
這時,楊昊也停下手上的動作,激動地說道。
劉一眼對楊昊問道:“你看了出什么?”
楊昊壓住激動的心,說道:“就是白霧會遮蓋住綠色,讓綠色變淡!”
劉一眼追問道:“還有呢?”
楊昊心中一緊,有些支支吾吾地說道:“暫時……只看出這一點?!?p> “嗯!”
劉一眼點點頭,轉(zhuǎn)頭對陳松笑著問道:“你呢?”
陳松想了想,回道:“我也只看出白霧會遮蓋住原石內(nèi)部的綠色,會讓綠色看起來變淡這點。”
劉一眼飽含深意地看了陳松一眼,道:“白霧的確會讓原石里面的顏色顯得比較淡,一旦把霧擦掉后或解開,里面的顏色立即會濃艷起來,有白霧的原石說明其內(nèi)含雜質(zhì)少,且底子干凈,有一定的透度,若白霧之下有綠,可出非常純凈的翠綠,與底互相搭配則價值連城,另外有白霧也說明翡翠的種老?!?p> 劉一眼說完把桌面上所有的原石上半部分都翻開,說道:“你們對比下這些原石?!?p> 陳松和楊昊快速地把桌面上的原石觀看了一遍。
“還真的是??!”
因為原石都擠在桌面上,切面也拋了光,所以一目了然。
原石接近風(fēng)化殼的位置都有著不同顏色的霧,地質(zhì)也差不多,但始終感覺白霧的原石切面看起來更干凈,顏色也更漂亮,種也老,也均勻一些。
劉一眼看兩人都明白后,指著黃霧那塊原石,緩緩道:“翡翠上的黃霧,我們當(dāng)?shù)胤Q為昆生,其霧的顏色如蜂蜜般,一般出現(xiàn)在黃鹽砂或水石皮殼上,代表翡翠的肉質(zhì)一定很細(xì)膩且透明,屬于上乘的好霧,不過黃霧這個系統(tǒng)很龐大,有淡黃、中黃、深黃、金黃、老黃等顏色,如其生在頂級種水的翡翠原石上,其霧的利用價值不可小看,是非常好的雕件料子。”
楊昊問道:“師傅,福祿壽中的黃色是不是就是黃霧?”
劉一眼道:“翡色基本上都是霧的顏色,霧層小不堪用,霧層厚會色淡泛白,所以才會難得!”
陳松看著黃霧那塊原石切面上的顏色,感覺整體有些泛濫,好奇地問道:“劉師傅,這塊黃霧原石切面上的色澤怎么是偏藍(lán)色調(diào)的?。俊?p> 劉一眼看了眼桌面上那塊黃霧的翡翠原石,笑道:“這是因為原石上有松花的緣故!”
“松花會讓翡翠的顏色泛藍(lán)?”
陳松和楊昊都很是不解。
這按理來說,原石上有松花不是綠色才對的嗎?
劉一眼把黃霧的翡翠原石拿起,翻到風(fēng)化殼那一面,道:“這是因為上面的松花屬于霉松花,這種松花擦掉后露出的霧很黃,但里面的顏色是泛藍(lán)色的,所以有霉松花的黃霧,越往里的霧層,色越淡,黃味一定不足,造成原石內(nèi)部的色就會有落差,如果是大料子,一定要謹(jǐn)慎,因為顏色會嚴(yán)重偏色!”
接著伸手指著風(fēng)化殼上,看起來像發(fā)霉的松花,劉一眼有些興奮道:“這種給人發(fā)霉感覺的松花,各種外形的都有,而這塊上面的是一種有著霉變感的彩色松花,這種本來屬于很難解漲的料子,我當(dāng)初也沒細(xì)看,就當(dāng)樣品低價購買回來了,沒想到后面解漲了!”
“這也行?”
陳松和楊昊不約而同地驚呼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