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渺無人煙,有的只是無盡的深山老林,又不是在大城市,怎么能撿到女孩呢?
撿到龍石種翡翠原石自己相信,至于撿到女孩……自己寧愿相信陳松撿到的是鬼!
楊昊目瞪口呆地看著師傅噴出的漱口水形成的小彩虹,在陽光的反射和折射下,這道彩虹五顏六色,絢麗繽紛,美極了!
劉一眼不可置信地對著一臉驚嘆神色的楊昊急問道:“那女孩現(xiàn)在在哪?”
“在陳松房間,但我們感覺這女孩的來路不明,都不知道怎么處理,所以……所以想請師傅您過去一趟!”
楊昊連忙把大致的情況和劉一眼說了下。
劉一眼聽完,把牙刷放進水杯里,扯過掛著的毛巾,胡亂地在臉上抹了下,把東西放下,說道:“走吧,去看看?!?p> ……
陳松的房間內(nèi)。
“還真的是人??!”
劉一眼坐在床前,給女孩把著脈,看著還在昏睡的女孩是嘖嘖稱奇。
女孩呼吸平穩(wěn),脈象顯示的生命特征明顯,說明并無大礙。
“啥?”
陳松和楊昊一臉錯愕地看著劉一眼,不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咳,沒什么!”
劉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說道:“這女孩沒事,還活著!”
楊昊看著床上昏睡的女孩,皺著眉問道:“師傅……那這女孩怎么處理?”
那么漂亮的一個女孩,要是奸細的話,真是可惜了!
劉一眼笑道:“看把你緊張得,這女孩是清白之人。”
楊昊臉一紅,有些訕訕地笑了笑。
陳松有些愕然,問道:“劉師傅認(rèn)識這個女孩?”
“老朽不認(rèn)識,如果沒錯的話,你應(yīng)該認(rèn)識她母親!”
劉一眼似笑非笑地看著陳松。
“我認(rèn)識她母親?”
陳松一臉懵。
自己出山到現(xiàn)在,認(rèn)識的人也沒幾個??!
這女孩自己都不知道是誰,怎么還能認(rèn)識她母親?
劉一眼緩緩說道:“這女孩叫昂山朵悅!”
“現(xiàn)在你們知道她的母親是誰了吧?”
原來是她!
陳松和楊昊驚訝地對視一眼。
整了半天,原來是在礦上負責(zé)他們二班飯菜的昂山嫂子的女兒。
“怪不得那么漂亮!”
看來外面?zhèn)髀劙荷缴┳佑袀€漂亮的女兒,是真的!
楊昊向陳松擠眉弄眼地調(diào)侃道:“陳松,有沒后悔啊!”
“額……這有什么好后悔的!”
自己是要回華夏尋找生世的,現(xiàn)在哪有功夫理會這些。
不知為何,楊昊聽到陳松的話,心里卻暗暗松了口氣。
劉一眼在一旁笑著搖了搖頭。
感情之事,豈會那么簡單!
自己這徒弟,還是太年輕了。
這都八字還沒一撇呢!
“對了,劉師傅,您是怎么認(rèn)出她的?”
“是啊,師傅,您都沒見過她,怎么就能知道她是誰?”
“她手上有個手鏈,鏈子上的有個鎖牌,上面有她的名字!”
劉一眼有些好笑的把女孩的手抓起。
剛才給她把脈時候就看到了。
女孩的手腕上,有一條很細的銀鏈,上面有個小方牌,方牌上的確刻有字。
因為太細小,看得不是很清楚,楊昊直接上去,把牌子拿起,對著上面像符號的字念道:“昂山朵悅?!?p> “還真的是!只不過是MD國的文字?!?p> 楊昊驚喜地把牌子放下。
這也太巧了吧?
陳松皺著眉問道:“劉師傅,那為何她包袱里面都是翡翠毛料?”
“翡翠毛料?”
劉一眼把女孩的手放下,將女孩腦袋旁邊的花布包袱打開,看到里面的確都是翡翠毛料,而且看起來價值都不菲。
劉一眼低頭看了眼還在沉睡的女孩,沉吟了下,說道:“我們到外面說?!?p> 三人來外屋外的院子中,分別找了塊原石坐下。
劉一眼慢慢給陳松和楊昊講起這個叫昂山朵悅的女孩身世。
這個女孩劉一眼沒見過,至于她的母親昂山嫂子,劉一眼也沒見過。
之所以能認(rèn)出,完全是因為她們母子兩人的事,他在別的地方聽說過!
這里大小勢力盤踞,戰(zhàn)爭更是沒斷過,幾十年來都是打打停停,停停打打。
在昂山朵悅還很小的時候,她的父親在一次征兵時被拉去參軍后,就渺無音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可以說是昂山朵悅是昂山嫂子獨自拉扯大的,在這種戰(zhàn)亂不斷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勞動力,婦女是很難找到賴以生存的工作,所以她只能靠做些小菜或者食物從山下背到礦場口上,賣給礦工為生。
在昂山朵悅開始懂事的時候,她把昂山朵悅送去當(dāng)?shù)刈詈玫膶W(xué)校,接受最好的教育。
面對高昂的學(xué)費,昂山嫂子咬著牙,什么臟活累活都接過,但都是錢不多的苦力活,像幫礦工洗衣服襪子和縫補衣物等等,甚至挑著擔(dān)子徒步幾十里路到集市賣蔬菜。
曾經(jīng)有人問昂山嫂子,女孩子上那么久的學(xué)、讀那么多的書,還不是要回到一座平凡的城鎮(zhèn),打著一份平凡的工,最終還不是嫁做人婦,洗衣煮飯,相夫教子,何苦折騰?
她回答是,為了讓昂山朵悅長大有個好的出路,不要再呆在這種不太平,甚至有時候連活著都成奢望的地方,堅持讓昂山朵悅讀書,哪怕最終不能脫離這種不太平的地方,將來就算是跌入繁瑣,她也能洗盡鉛華,同樣的處境,她也能有不一樣的心境,同樣的家庭,她也能有不一樣的情調(diào),同樣的后代,她也能有不一樣的素養(yǎng),不要再像自己一樣,希望女兒有不一樣的見識,能擺脫這種農(nóng)婦的命運,活出全新的人生!
這一番話令人聞之動容,這是一位很偉大的母親!
雖然她沒上過學(xué),甚至連字都不認(rèn)識,但她的格局卻讓所有人都自愧不如!
她不一定要讓孩子做大事、賺大錢,而是看孩子的胸襟是否開闊,她為孩子考慮得非常長遠。
后面因為戰(zhàn)亂,她們母子倆被迫離開居住地,跟隨難民翻山越嶺,風(fēng)餐露宿地來到了此處。
母子倆人整整走了三個月,比在地獄走一遭還苦,風(fēng)餐露宿,到達這里的時候,已經(jīng)奄奄一息,被吳將軍遇到,收留了她們,并讓昂山嫂子在礦上負責(zé)伙食。
昂山朵悅也非常懂事,從小就比任何一個人都要努力,學(xué)習(xí)更是像拼命一樣,不少國家的語言她都懂些。
在跟隨她母親在集市上賣菜期間,她就給其它國家來游玩的人做起向?qū)В赡旰?,她想辦法直接做起了一些小物資的買賣。
后面她發(fā)現(xiàn)由于上礦區(qū)的山路崎嶇、叢林密布,很多玉石商人在運翡翠毛料下山時,經(jīng)常遭到強盜、土匪攔路搶劫,而她卻熟悉很多下山的小路,于是她就替人背翡翠毛料下山。
慢慢發(fā)現(xiàn)背翡翠毛料下山比做小物資買賣還要賺錢,她就召集了一些小姐妹成立了類似華夏國的鏢局,專門替人運送翡翠毛料。
有一次在背運途中,同行的小姐妹不慎丟失了一塊拳頭大小,價值20萬華夏幣的翡翠毛料,她咬著牙東湊西拼,很爽快地賠了貨主20萬華夏幣,賠了這筆錢后,一度讓她陷入困境。
但這種魄力卻讓她的團隊受到了更多的信賴,生意也越做越好,在與華夏國交界一帶享有盛譽,加上底下的人,全是女性組成,沒有一個男的,所以玉界的人又稱她們?yōu)辇埓▓F,意思就是她們辦事又快又穩(wěn),龍船花又都是含苞待放的獨立花束組成,可單可團,就如同她們這個小團體!
陳松和楊昊兩人想不到這看起來年紀(jì)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居然經(jīng)歷是如此豐富!
劉一眼說完也沉默起來。
一個女孩子,本該無憂無慮的年紀(jì),卻在這不該承受的年紀(jì)里卻承受了這么多東西。
窮人家的孩子因為會時常接觸到柴米油鹽醬醋茶的苦惱,也就注定要比富人家的孩子懂事得早,他們沒有選擇,都是被生活所逼,這種無奈,也許就是人生吧!
“你們好??!”
這時,一個甜甜的聲音在幾人耳中響起。
清脆悅耳的聲音在幾人耳旁環(huán)繞,沁人心脾。
沉默不語的三人不約而同地轉(zhuǎn)頭向聲音的主人看去。
看到昂山朵悅拿著她的花布包袱,站在房門口,微笑著向這邊伸手打著招呼。
陽光下,少女烏黑的頭發(fā)隨意搭在肩上,略顯凌亂,精致的臉蛋略顯蒼白,長長的睫毛下,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閃閃發(fā)光,微帶小麥膚色的手臂正晃動著。
“你醒了?”
楊昊噌的一聲站起,跑過去,驚喜地問道:“這時間還早呢,你怎么不多躺一會?”
“……”
劉一眼很是無語地看著這徒弟。
郁悶得心都要吐血。
智商不夠高就算了,這情商好像看起來也不咋滴!
昂山朵悅看著跑到自己面前的楊昊,沉默了下,才有些僵硬地笑道:“不了……我還有事,要天黑之前趕回去!”
楊昊指了指她手上的花布包袱,問道:“是著急回去送貨嗎?”
“是的!”
昂山朵悅點點頭,微微躬身,感謝道:“謝謝你們救了我!”
對于這幾人能猜到自己要去做什么,她是一點都不意外,甚至對這幾人的身份也猜測出一二。
因為醒來后,她第一時間就檢查了放在自己腦袋旁邊的包袱,發(fā)現(xiàn)里面的翡翠毛料一件沒少,就知道碰上真正的圈內(nèi)人了。
加上出來后,看到院子里全是翡翠原石,她就越發(fā)肯定這里是某個礦區(qū)上相玉師居住的地方,只是不知道居住在這里的相玉師到底是誰!
“不客氣……應(yīng)該的……這是應(yīng)該的!”
楊昊看著昂山朵悅,臉色微紅,耳根發(fā)燙,連說話都緊張得有些語無倫次。
“……”
“……”
“……”
什么事是叫應(yīng)該,什么事又是叫不應(yīng)該?
這種事是能用應(yīng)該這個詞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