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建也來到現(xiàn)場,眼睜睜見著牛二被拖到臺下,臉上的肌肉不停抖動。
畢竟,許多人都知道牛二是他的小舅子。
這無疑是一樁當(dāng)眾打臉的事。
“姐夫,救我,我冤枉……”
牛二終于看到了范建,急急扯開嗓子大吼。
這一吼,范建更是氣得吐血,可又不能不應(yīng),只得怒聲道:“閉嘴,是非曲直,縣令大人自有公斷!”
此時,牛愛花也擠進了人群,頗有些囂張地沖著牛二吼了一句:“小弟,你不要怕,是誰冤枉你,一會你大膽講出來,老娘就不信世上沒有王法?!?p> 此話一出口,卻引來一片噓聲。
范建站在臺上惡狠狠瞪了牛愛花一眼,這婆娘方才消停。
“砰!”
吳昆坐在臺上,重重一拍驚堂木。
眾衙役:“威~武!”
百姓瞬間安靜下來。
“本官今日在此公審牛二一案,也是希望還大家一個公道。正如范師爺所說,是非曲直,今日便來個公斷。
來人,傳蕭楊氏!”
“傳~蕭楊氏?!?p> 隨之,一個白發(fā)老嫗被帶到現(xiàn)場。
“草民蕭楊氏叩見大人?!?p> “蕭楊氏,上次在公堂上你狀告牛二擄你女兒,毀她清白,令她羞憤自盡,可有人證?”
“回……回大人話,那……那是牛,牛二爺買她當(dāng)丫環(huán)……她自盡是因為別的事,不關(guān)……不關(guān)牛二爺?shù)氖隆?p> 吳昆臉一沉:“這么說,你上次在公堂上是冤枉牛二?”
“對,大人,她是冤枉小人的?!?p> 牛二精神一振,不等問話便大聲申辯起來。
“砰!”
吳昆一拍驚堂木,冷冷瞟向牛二:“本官沒有問你,再敢胡亂開口,以咆哮公堂論處!”
牛二臉色驚變,趕緊低頭閉嘴。
“蕭楊氏先帶下去候?qū)?,傳葉不凡上堂?!?p> “小人葉不凡,叩見大人?!?p> “葉不凡,本官問你,上次在公堂上,你狀告牛二霸占你家祖業(yè),你理論幾句,他便打斷了你的腿,可有此事?”
“回大人話,小人……一時糊涂,牛二爺是出錢買我家的房……還有小人的腿,是……自己不小心摔的……”
圍觀之人誰都看不出葉不凡明顯言不由衷?
況且,牛二霸占葉家產(chǎn)業(yè),打斷葉不凡的腿這件事,現(xiàn)場有不少見證人,只是大家敢怒而不敢言。
這時候,牛二的臉色終于變得有些得意起來。
包括站在人群邊緣的牛愛花,也忍不住哼了一聲:“老娘早就說了,這些個刁民分明就是受人指使,想要誣告我家牛二。
現(xiàn)在被大人一審,一個個又嚇得說了實話。
呸,一幫子窮鬼,刁民!”
站在后側(cè)的一個書生聽不過,出聲喝斥:“你嘴巴放干凈一點,牛二現(xiàn)在還跪著呢?!?p> “你個王八蛋,膽敢數(shù)落老娘?”
牛愛花一向蠻橫慣了,竟轉(zhuǎn)過身一巴掌扇過去。
“啪!”
書生避之不及,被扇了個正著。
“你……你個瘋婆子,簡直有辱斯文!”
一聽瘋婆子這個字眼,牛愛花更是狂性大發(fā),竟不管不顧連抓連咬撲了過去……
四周百姓喜聞樂見,當(dāng)即開始起哄。
“砰!”
吳昆鐵青著臉拍了下驚堂木。
范建氣得要吐血,剛想上前開口說兩句好話,結(jié)果,吳昆卻先開了口:“來人,把那擾亂公堂的瘋婆子抓起來。”
“大人……”范建驚魂魄散,急急道:“那是賤內(nèi),她不懂事,請你交給小人來處理。”
其實,吳昆是認識牛愛花的。
但卻故意裝作不識,一副鐵面無私的語氣道:“范師爺,本官在審案,還請你不要干擾……”
說話間,拋下一枝令牌:“掌嘴二十,以儆效尤!”
“啪啪啪……”
一通亂啪下來,嬌生慣養(yǎng)的牛愛花哪里受得住,血沫飛賤,一片紅腫,當(dāng)即痛暈過去。
同時,這一通嘴巴,也仿佛扇到范建臉上,火辣辣的痛。
小舅子跪在堂下,媳婦被當(dāng)場啪成豬頭……以后還有什么臉面見人?
“帶下去,傳林璐兒……”
“民女叩見大人……上次,牛二爺縱容手下,扯……扯民女的頭發(fā)……”
林璐兒不痛不癢控訴了一番。
這時,顧鳴不由沖著孟達嘆了口氣:“看樣子,他們的功課做的很足,簡直有點滴水不漏的味道。”
“那又如何?你小子比他們更陰險……”
“達叔,我發(fā)現(xiàn)你總喜歡用一些貶義的詞匯來夸獎我,有意思嗎?”
“有點意思?!?p> “別逼我揭你的老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爬房上用千里鏡偷看隔壁老王的媳……”
孟達趕緊咳嗽:“咳咳咳,大人在斷案,你瞎幾把嘀咕啥?”
“砰!傳,寧不服上堂!”
“學(xué)生寧不服,參見大人……”
寧秀才雖然還被關(guān)押著,但功名還在,故而不用下跪,也不用自稱小人什么的。
“寧不服,你為何狀告牛二?”
“大人,求大人為學(xué)生作主……”
不得不說寧秀才天生會演戲,轉(zhuǎn)瞬間聲淚俱下,神態(tài)舉止像極了一個剛被賣入青樓的良家女子。
“牛二這廝,有辱斯文……”
“有一天,他把學(xué)生叫過去,借口讓學(xué)生代他寫幅字畫……”
“誰知道,正當(dāng)學(xué)生專心寫字時,他……他竟然……從背后撲了過來……”
“學(xué)生只是個文弱書生,怎敵他牛高馬大?真的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
什么情況?
一眾百姓面面相覷。
欺負我們沒文化是不?就不能描述的清楚一點,我們差這么點時間?
包括牛二在內(nèi),也傻傻地看著寧秀才……
他的確叫寧秀才寫過字畫,記得當(dāng)時一時興起,在后面拍了一下,嘲笑他長得跟個娘們似的……
就這么一點破事,也值得大張旗鼓控訴?
當(dāng)然,以他那點豆腐渣的智商,又怎能猜透寧秀才的表演?
“學(xué)生又羞又氣,無力蹬了幾下,隨后……衣衫如蝴蝶般片片飛舞……”
“這個禽獸竟然……那一刻,學(xué)生好痛,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死也難解心頭之恨!”
“故,學(xué)生忍辱負重,就為了有一天能夠當(dāng)眾揭發(fā)這廝丑惡、陰暗的一面……”
也不知為何,寧秀才的血淚控制,卻讓吳昆一直緊緊咬著下唇。
他生怕自己繃不住笑出聲。
忍的相當(dāng)辛苦。
而這個時候,一眾百姓再傻,也終于想明白寧秀才到底在講什么。
一時間,全場一片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