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能在巖漿里活下來。
如果有,那個人至少不會是他們。
他們這下,算是什么都沒了。
果子也沒了,再想要,也只能再等千年。
是的,哪里有百年那么簡單,至少要千年,才能結(jié)上這么一個果子。
不過精靈王還是留了兩只精靈在那里看守著,留看后續(xù)。
……
巖漿滾滾,兩只精靈站在這兒。
“你覺得她還活著嗎?”
“她只是一個連普通人類都不如的人類而已。”另一只精靈非常不屑。
另一只精靈沒有說話。
女孩子雖然沒有靈力還沒了了右臂,但是從她表達出來的速度就可以看出來,普通人是遠遠比不上她的。
不過雖然是這樣,它也覺得她活下來的可能不大。
雖說她吃了生命果,可是那又如何呢?
這片巖漿里,葬身了多少生物的尸骨啊。
“也不知道我們要在這里呆多久……”
“你們在這里,做什么?”一道聲音淡淡地從身后傳來,兩只精靈猛地轉(zhuǎn)頭看去。
銀紋白衣的人站在那里,就自成了一片世界。
他看著他們,可他們卻感覺自己在他眼中就像浮塵,低微又不被注意。
這樣的感覺,他們經(jīng)歷一生大約也是第一次感受到。
那是讓人下意識就想要心悅誠服,奉獻自己的感覺——只為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
可同時,畏懼也在內(nèi)心蔓延著。
高傲的精靈顫了顫唇,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不過歸佑也不需要他們的回答,他道,“回去吧,你們不會被責怪的?!?p> 他們相信了,并且聽從了。
盡管這是一個對他們而言完全陌生的存在,可他們卻下意識去相信他說的話——也不敢去忤逆。
歸佑沒有看兩只精靈離開的背影,他在說完那句話之后,目光就落在了巖漿之處。
一般情況下來說,他去一個地方都是為了完成自己的責任。
這次……其實也有點像。
他是為了女孩子而來的。
他告訴過她可以向他求助,只是并不清楚她是什么態(tài)度。
比如這一次……
她明明已經(jīng)處在生死一線,卻寧可選擇了置之死地而后生,也沒有找他幫忙。
而現(xiàn)在看來……
她似乎也確實并不需要他。
歸佑靜靜地看著巖漿,
正常人當然無法在巖漿之下活下來。
哪怕吃了生命果。
普通人吃了生命果甚至有可能爆體而亡。
但是普通人也拿不到生命果。
生命果這樣的存在,像他這樣的存在通常是不在意的,而在意的生物,通常也無法走到那顆樹下,走到一半就會掉下巖漿。
她能走到那顆樹下,是因為她有道。
所以她也能在這片巖漿下涅槃。
不過是幾年時間沒見而已,她已經(jīng)有道了。
幾年時間,對稍微厲害一點修行者而言都不過滄海一粟,更何況是他……
歸佑平靜地看著巖漿。
最終會有人改變現(xiàn)在的一切。
那個人……會是她嗎?
歸佑想是的……尤其在他見到女孩子之后。
……
什么是涅槃?
鳳凰是怎么樣涅槃的她不知道,但她卻覺得自己就在涅槃。
女孩子疼得想咬自己,可她的身體在落入巖漿的那一刻就成了灰燼了,別說咬自己哪里……她連牙都沒有。
可同時她又能感覺有什么力量從自己的意識里散發(fā)出來,重組自己。
兩種力量在對沖。
一個人在變成灰燼的力量里不停地重組……
大概挺疼吧。
可是女孩子忍不住想笑。
越疼越想笑。
她可真是……
太幸運了啊。
她還有意識。
那就說明,她還沒死——也許死了,但反正沒有消失徹底。
那就夠了。
只要還沒有消失,那么一切都是過程,是經(jīng)歷,而不是終點。
真是有趣啊,女孩子心想。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這種程度的疼痛。
無論好的壞的,你見過,你經(jīng)歷過,那就一定會得到一些東西。
而她所得到的東西,只要活著,就有可能有用。
所以對她來說,只要沒有消失,就是在得到。
就比如,再有一次碰見巒尸的經(jīng)歷,那么哪怕她斬斷了自己的手臂,也絕對不會被隨意一打就打暈過去。
當時她的神經(jīng)受到的沖擊是真的大啊。
可是在此時此刻感受的這些面前,卻那么不值一提。
而她,是死都不敢暈過去的。
暈過去,誰知道是不是就是終點了。
果然,很多時候的做不到,只是因為逼自己還不夠徹底。
女孩子感覺自己的神經(jīng)都麻木了,胡思亂想著。
她想,也許有一天,會失去求生的欲望。
但絕不會是現(xiàn)在。
……
不斷地毀滅重構(gòu)循環(huán)著,要如何才能停止這種痛苦循環(huán)下去?
讓重構(gòu)的力量徹底消失,或者讓重構(gòu)的無法被毀滅。
無疑,女孩子會選擇后者。
這很難,但又沒那么難,尤其是在她發(fā)現(xiàn)她疑似有自己的力量之后。
不過等她的身體徹底重塑完的時候,她仔細地找尋了半天,什么也感受不到。
她有些不解,不過最終還是決定先離開這里。
巖漿里,她就像游泳一樣向上浮去,不過離開巖漿前,她要先看看外面有什么——她可什么都沒穿,萬一精靈王留了精靈在這守著,她豈不是被看光了?
不過沒等女孩子探頭出巖漿。
她的手剛撲騰到巖漿外面,就感覺到了一股巨大的拉扯力把她拉扯了上去。
歸佑看見那只手的時候就把人往上拉了。
不過他有分寸。
女孩子離開巖漿的同時,神力也同時在她身邊織纏,總之等她再站穩(wěn)的時候,身上正穩(wěn)穩(wěn)地套了一件白袍。
熟悉的白衣紋。
和眼前的人一樣的款式,卻是恰好合身的。
女孩子低頭看了一眼身上,抬頭看向歸佑,微微蹙眉,“你……怎么在這?”
“來看看你?!睔w佑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孩子。
女孩子啞然。
不知道的就會感覺這句話很曖昧了。
她低頭看了眼左手腕,因為重塑了身體,那條枝條自然已經(jīng)不在了,“因為它被燒成灰了?”
“除了你,沒人能破壞他?!蹦呐率菐r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