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歸蕪感覺自己被扶起了,她幾乎一瞬間睜眼。
事實上,因為相信這間公寓的安全度,她睡覺越來越沉了,否則也不會等人碰到了自己才驚醒——當然主要原因還是沒感覺到敵意和殺意。
感受到自己背靠著溫暖的懷抱,吹風機的聲音下一秒響起。
易聞霄看簡歸蕪一眼,冷冷淡淡地問,“醒了?”
“易董這么大動靜,想不醒都難?!焙啔w蕪嘟囔了一句。
易聞霄沒有理會簡歸蕪的嘟囔,“以后還是要吹了頭發(fā)再睡覺,不然對身體不好?!?p> “噢?!焙啔w蕪應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看起來懶洋洋的。
兩人都沉默了,室內(nèi)只剩下黯淡的暖黃燈光,和吹風機的“呼呼”聲。
停了幾分鐘。
“你沒什么想說的嗎?”
“什么?”簡歸蕪聲音有些含糊。
“關于那些緋聞。”易聞霄指尖在懷里的人的發(fā)中穿過,一點點地將頭發(fā)吹干。
表情卻冷淡得有些不像樣。
“應該不是真的吧?”簡歸蕪微微磕著眼,語氣里有一點睡意。
易聞霄指尖頓了頓。
“如果我說,是真的呢?”他的聲音有點輕。
“你是金主啊?!币茁勏雎犚姂牙锏牡娜寺曇糨p輕的,懶洋洋卻有點笑意,“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易董,我不重要的。”
她不重要嗎?
易聞霄表情漠然,“是你不重要,還是我不重要?”
兩個人之間一下子恢復了沉默。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放下吹風機時,易聞霄的表情已經(jīng)很疏淡了,他將吹風機放在一邊,懷里的人閉著眼,看起來好像是睡著了。
他擰關了燈,躺下將人攬進懷里,一室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簡歸蕪在黑暗里睜開雙眼,里面沒有半點睡意。
又過了一會兒,她往人懷里靠了靠,重新閉上了眼。
…
第二天,簡歸蕪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知道易聞霄醒了,但她沒有睜眼。
等人出了房間,又關上門,她才睜開眼睛。
簡歸蕪下床,拉開窗簾,黯淡的陽光透進室內(nèi),她看著外面。
她習慣了。
習慣了站在高處,隱藏在暗處,看著四周。
可以看到更多的人,也更好地觀察地形,方便聞風而動,也適合隨機應變。
“唉?!焙啔w蕪嘆了口氣,按著胸口急喘幾下,“真是煩透了?!?p> 光點:【……】
這個位面歸蕪來的時候還是向虹。
可是因為這次易聞霄的危機來自于那些不可說的黑暗勢力,所以歸蕪愣是把自己給整成了這群人的一份子。
不過歸蕪這會兒的煩躁好像是真的很煩躁。
她的情緒好像越來越不穩(wěn)定了。
聽滄星大人說,她的封印有松動的跡象。
伴隨著封印松動的是歸蕪的情緒越來越不穩(wěn)定。
【您在煩什么?】光點小心翼翼地問。
“我說了你能幫我解決?”
光點:【……】
歸蕪冷嗤,只覺得難受至極。
一是來自于簡歸蕪身體服藥不夠的難受,一是來自于她越來越恍惚的精神。
還有那個人……
不過歸蕪也就放松了那么一下,很快就重新穩(wěn)定下來,表面上也再看不出半點異樣。
…
“小嫻,我唱得好不好?”女孩子笑得有些燦爛,向自己的朋友分享自己的快樂,“我感覺自己唱得沒有那么好,可是他們說很好?!?p> “確實很好聽。”趙嫻笑著回,心里卻一陣不舒服。
她和簡歸蕪是一個水準的,為什么最后是簡歸蕪得到了這個機會?
……
“小嫻小嫻,魏姐說有人請我演劇本。”女孩子眼睛亮亮的,“到時候我問一下可不可以和你一起演好不好?”
……
“小……嫻?”女孩子怔怔地看著她,眼里全是懵懂,臉頰兩側(cè)的酡紅以及比平時稍稍重一點點的喘息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誘人,“你……做了什么?”
“你沒事吧?”趙嫻一臉擔心,扶著女孩子,“我?guī)闳バ菹⒁幌掳???p> 簡歸蕪是單純不是單蠢,身在娛樂圈,很多事情沒有經(jīng)歷過也是聽說過的,之前只是她太信任趙嫻了。
她跟著趙嫻走了幾步,忽然猛地推開了她,跌跌撞撞地向門口沖去。
“唉?!”趙嫻想拉住人,一下子沒有拉住,讓簡歸蕪跑了。
不過沒有關系,就算她跑了,她也早有準備,就讓這個人,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吧。
…
遠遠看去,簡歸蕪的姿態(tài)隨意又傲慢,即使被扇了一巴掌,對她來說好像也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這么多年沒見,她憑什么?
即使她能催眠伊娜,她還能讓伊娜欠她一個人情。
即使三年過去,毫無聲息,她一回來,就能得到易聞霄那樣的人的庇護,就能奪得大眾的目光。
明光本該護著她也莫名其妙讓她把戲份讓給簡歸蕪。
憑什么啊?
趙嫻再看簡歸蕪,對上的是簡歸蕪冷漠又諷刺的目光。
那張臉,那種神情,慢慢放大,刻入骨中。
……
趙嫻一下子坐起來,喘著氣。
一只手從一旁攬過她的腰,“做噩夢了?”
“阿牧,之前為什么要讓我把戲份讓給簡歸蕪?”趙嫻的聲音里有一些委屈。
袁牧本來閉著的的眼一下子睜開了,眼角眉梢的冷意并沒有因為眼前的人而融化多少,此時他的聲音更沉了一些,“這件事情不是過去了嗎?都那么久了,你怎么還在想?”
“可是當時明明是我自己爭取到這個機會的?!?p> “我后來不是給你別的劇本了,那個更好,是你自己不要而已?!痹劣行?。
不過是一個劇本,他要多少有多少,而簡歸蕪答應拿到那個戲份,她就去接近易聞霄。
那個戲份要給誰,對他來說是完全不需要考慮的事情。
袁牧完全不理解趙嫻在這件事情上的斤斤計較。
趙嫻抿唇,“可是……”那才是我自己爭取來的啊。
所以過去再久,她也不免耿耿于懷。
趙嫻話剛出口,就被袁牧翻身壓下,“看來還是我不夠努力,才讓你有時間在這里想七想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