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公主這種“頑皮”的手段,在歸蕪看來其實也挺無關(guān)緊要的。
但是該怎么做還是要怎么做啊,沈歸蕪的希望,不就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么。
【假死藥?她怎么敢?宿主你就這么放任了?。?!】
“她有什么不敢7的,而且,我哪有放任。”
【???】這還不叫放任?
都任由她逃跑不去和親了。
“假死藥說是假死藥,說不定是送死藥呢?”歸蕪說得意味深長。
【!??!】光點驚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
“她死了?!币驗榧偎浪幈蝗藫Q掉了。
至于是誰……這宮中看皇后與七公主不順眼的大有人在,當(dāng)然不是她動的手。
光點一臉懵逼,所以……就這么沒了?
一點驚心動魄都沒有,也沒有多少勾心斗角。
“你還想有什么?”歸蕪覺得奇怪,“只要抓準時機,對付這種人還需要做什么?”
光點:……
是它淺薄了。
宿主哪里需要什么適應(yīng)期啊。
直接上啊。
歸蕪沒有說,簡單是因為有所準備。
所有的平平淡淡下隱藏的是可取的漫長等待,與對時機的把握,這樣才能用最少的力氣,獲得最大的成果。
……
到了宮里,歸蕪規(guī)規(guī)矩矩地對寅帝行禮。
寅帝沉著臉:“七兒的事情你知道了?”
“兒臣進宮之時,來接的侍衛(wèi)告訴了兒臣?!?p> 那就是知道了。
寅帝一摔鎮(zhèn)紙,鎮(zhèn)紙落到地面發(fā)出巨響,隨后破碎。
歸蕪跪下來:“還請父皇息怒,莫要氣壞了身子?!?p> 寅帝陰森森地看著歸蕪:“六兒應(yīng)該不會做這種傻事吧?”
“兒臣言出必行,承蒙父皇恩典,絕不會棄父皇與寅國于不顧?!?p> “是啊,這可是你自己答應(yīng)的。”寅帝的表情古怪起來,“既如此,近來你便宿在宮中待嫁吧。”
顯然寅帝對她并不那么放心。
歸蕪頓了一下:“是?!?p> 當(dāng)時歸蕪出宮建府,提的的原因便是——
“兒臣知曉自己終有一日要為大寅前去和親,想最后看看這大寅,這京城,而非一世的記憶里,只有這宮里的院墻?!?p> 多么冠冕堂皇,這就是歸蕪離宮開府的理由。
偏偏寅帝非常滿意歸蕪的識相,也就同意了。
如今又要搬回宮來,對歸蕪來說影響不大,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寅帝也不會允許歸蕪拒絕。
所以歸蕪就真的乖乖在宮里“待嫁”了。
……
和親那日,祁淮站在城墻之外,看著長長的和親隊伍一點點穿過厚重的寅國城墻大門,朝著那個滿是黃沙與綠草的方向慢慢挪移。
這條隊伍帶走了寅國各地上供的最精美的綾羅綢緞,帶走了寅國最肥沃的土地上種出的米糧,帶走了寅國水土滋養(yǎng)出的特有的豐饒物產(chǎn),帶走了寅國從萬民手中得到的金銀數(shù)十萬兩,也帶走了他心悅的人。
這條隊伍那么長,長到久久也看不到頭,看不到尾,長到連寅國厚重的城墻都顯得那么單薄,單薄到仿佛這退伍輕輕一撞,城墻便會徹底倒塌,灰飛煙滅,過往皆成云煙。
退伍一點點地展現(xiàn)出自己的全貌,祁淮只看著那坐人的馬車,隨著馬車的影子變小,消失,他眼中的光也漸漸熄滅。
……
祁淮很努力地探聽草原的消息。
據(jù)說,六公主在草原很受可汗的喜愛……
據(jù)說,六公主不適應(yīng)草原的水土,一病不起,可汗給六公主換上了最好的綢布,最精致的食物……
據(jù)說,可汗的女兒砸了六公主心愛的玉手鐲,被可汗狠狠懲罰了……
關(guān)于六公主的消息一點點傳到寅國,寅帝無疑是十分開心的。
他天真地以為,自己的女兒越發(fā)受寵,寅國與草原的和約就會持續(xù)得越久……
和親使兩國暫時休戰(zhàn),武將一時沒了用武之地,本就重文輕武的寅國之中武將被打壓得更是厲害,寅帝極盡一切地收攏權(quán)柄,整個人越發(fā)昏聵。
四皇子五皇子雙方斗爭激烈,整個寅國朝堂之上仿佛籠罩了一層濃濃的烏云。
祁淮變得越來越沉寂。
自他往朔城一戰(zhàn)后,他便開始上朝,但是他永遠就那么站在那兒,冷眼看著文官們上本爭論。
他再也不會輕視這些文官,他們憑借著一張嘴,就能讓無數(shù)人為他們犧牲,換取他們的平安與安定,連公主也不會例外。
草原使者不過誘導(dǎo)幾句,就可以眼巴巴自己把自己的公主送上門去。
祁淮整個人都有些渾渾噩噩的。
別人對他冷嘲熱諷時,他便冷著一張臉,漠然與之擦肩而過,像沒瞧見也沒聽見一樣,也或許是真的沒有瞧見。
曾經(jīng)他也冷淡,如今卻更帶了幾分麻木。
寅國滅國之勢不可阻擋,和親只能勉強減緩這個步伐。
當(dāng)草原再打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三年之后,六公主依然受寵,寅國,依然要滅。
寅帝慌了,頻繁派出武將前去抵擋,也沒能抵擋草原的進攻之勢。
祁淮被寅帝召入宮中。
祁淮跟在宮人身后走著,良久才意識到不對勁:“這不是去御書房的路?!?p> “將軍,我們是要去蕓香宮。”
蕓香宮?
祁淮不了解宮內(nèi)的情況,不清楚這是哪兒,想了想,跟了上去。
然而他看著眼前的女人時,眉頭微皺:“向貴妃?!?p> 寅帝每當(dāng)擺宴,身側(cè)必定陪著此人,三年之久,由不得他不認識。
向阮看著祁淮沒什么恭敬的樣子,也不在意,給帶路的宮人使了個顏色。
宮人識趣地離開。
“皇上呢?”祁淮臉色不變,聲音更冷。
“是本宮找你?!毕蛉顩]有生氣,“寅國要亡,是遲早的事情了?!?p> 祁淮臉色沒有半分變化。
向阮把手中的卷軸遞給身邊的宮女,交給祁淮。
祁淮緩緩打開,看見里面的文字,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看向向阮。
“受人所托。”向阮只這么說,“祁公子,不要怪我。”
她沒有叫祁將軍。
因為那是圣旨,圣旨之上寫的內(nèi)容,是將祁淮貶為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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