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師父？我不是還在登仙道上嗎？
“這么晚才起？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要去干什么了？”
師父怒斥周游，這一聲怒喝也喚醒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記憶。
我是周游，當朝將軍庶子，在家中不受待見故而出門闖蕩目前拜師靈臺方寸山。掌門師尊名喚沐靈山，雖然看著臉嫩約莫二十出頭其實是活了五百多年的老妖怪……
“你罵誰老妖怪？”
隨即一巴掌拍在周游腦袋上，著實吃痛不已。
“這話我沒說出來?！?p> “你這張丑臉上就差寫字了，我猜不出來？”
面對沐靈山那是這初出茅廬的周游能對付的？一張苦瓜臉和老吳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我周游，則是三弟子，上面有兩個師姐一個師叔在上山排行墊底日常打雜的伙計少不了，不過還好就是山上靈氣充裕不想山下五濁惡世。
“師父，弟子本還記得今天代辦之事，可您剛才一掌內涵陰陽五行之力出掌時三剛七柔竟是將這事拍出腦門了，現(xiàn)在弟子著實不知啊?！?p> 若是周游這份貧嘴功夫用在他人身上沐靈山還能贊道：“我徒周游有大陰陽師之資?！?p> 可用到自己身上時只有氣憤，看來功課還是少了，明日去嘗精閣挑一本最厚的典籍讓他抄錄百遍方可消去我心頭之恨。
“快快隨著為師下山采辦，家伙昨天就讓你準備好了你看看你的戒指是不是都在？”
沐靈山一旁提醒，周游便往戒指中調動真元……真元？我先天了？
戒指中材料五花八門，母親遺物的瓶子還在但是仔細檢查卻沒有了管先生，神識細細探查一番依舊一無所獲。
隨后周游便把注意轉到了另一處包裹，記憶中這就是昨天準備好的家伙了。
神念一轉包裹便出現(xiàn)在手中，沉甸甸的哐啷作響似乎東西不少。
“打開讓我康康有沒有備齊？”
沐靈山總是會說一些怪話，有時候話語發(fā)音也是古怪不知道是那里的方言，不過好歹在上山呆了幾年連蒙帶猜總能明白。
包裹打開，寶劍、內甲、天蠶手套、療傷丹藥、霹靂火、化骨粉……零零總總二十余件物件看的周游頭皮發(fā)麻，這是采辦物件還是去攔路搶劫??？
沐靈山略作檢查還算滿意，便讓周游穿好內甲配上寶劍，手套放在方便拿取的地方以防萬一，隨后便領著周游下山而去。
沐靈山腳程飛快起初周游難以跟上，而后卻是想起一門陌生的步法漸漸能跟上不至于被甩得太遠。
兩個時辰后。
“嗯，勉強能跟在為師后面了，老三看來你的天賦果然不同一般啊?！?p> “哈~~哈~~嘶哈~~~~師父過獎了，話說咱們這是到哪了？”
沐靈山的話周游左耳進右耳出，全力奔跑兩個時辰？先天也不帶這樣玩的啊。
“噥~~你看看那邊？”
沐靈山倒是一滴汗都沒出，周游順著沐靈山指示的方向看過去，卻是看見隔壁山上有一處寨子，此時炊煙裊裊想來在生火做飯。
“家伙備齊，咱們兩把那個寨子端了一個活口都莫要留，然后……”
“等等，師父這無冤無仇，我們何故滅別人一寨人？”
沐靈山的話語驚得周游一身冷汗，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的要做下如此大案？自己這是上了仙山還是入了賊窩？
“哎~你這是什么眼神啊，我們好歹修的是玄門正法，這些人我已經查過皆是山賊土匪無惡不作，而今我們殺上門來不過是替天行道，寨中財寶合該入我方寸山作為日常用度?！?p> 沐靈山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真的嗎？他們真的是無惡不作的強盜嗎？”
“難道有假？我是你師父，不會騙你的?！?p> 周游仍是猶疑不定，沐靈山分外賣力地開始解釋。
“老三啊，咱們方寸山雖然人少，但是要維持一個洞天福地你知道需要消耗多少資源嗎？你們三人修行所用資源我不說最好，但是也按照三教祖庭的內門弟子標準這吃穿用度價值幾何？你再想想我們門派僅僅數人何以守住這洞天福地？為師時常出門活絡人脈形成一個互惠互利的小小集團，這其中要花費多少？”
沐靈山開始質問周游。
“但……我們平時沒有其他收入來源嗎？”
“有啊，怎么沒有？你大師姐精通算卦，二師姐武藝高超，本門還能收到不少周遭百姓上供的保護費，但能有多少？”
沐靈山開始向周游盤點起方寸山的老底了。
“算卦這種泄露天機的事情最是折壽，為師最多讓她去給尋常百姓算便是少賺點也比折壽好啊，你二師姐一身蠻力幫忙周遭鏢局走鏢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銀錢倒是夠她自己瀟灑但是用于門派發(fā)展能有何作為？至于百姓，咱們收錢保一方平安去管些官府不方便插手的事情，但是百姓能有幾個錢？老三這些你都有想過嗎？”
“這……我沒有?！?p> 面對沐靈山的問題，周游無法回答自小他雖然不是錦衣玉食但是月錢也是夠吃喝不愁，況且小時候還有人照顧自己日常起居……等等，是誰照顧我的？一時間竟是想不起來了。
“老三，現(xiàn)在今時不同往日上古年間，那是漫山遍野都是寶，出門跳崖就有機緣，現(xiàn)在呢？多少年了出了幾個逍遙境？先天已然是江湖霸主了，過往天庭剿匪一張口便是十萬天兵天將而今呢？十萬凡人鐵騎就讓很多門派不敢輕舉妄動?！?p> “當今世道，人族除了朝廷和三教里面蹲著第三境的老王八其他的道統(tǒng)傳承皆是避世不出，凡塵中的門派這日子哪有上古仙門的氣度？”
“今天我?guī)銇怼赊k’其實便是不想讓你師姐們看到本門的這一面，而你上山多年為師也是考察很久才和你交代這些，為師的意思你懂得吧？”
沐靈山話里的意思并不難猜，這里面是沐靈山對周游的承諾，雖然沒有明說但確實是赤裸裸的誘惑。
可是值得嗎？要面對這些？
不過這些人只不過山賊，是土匪，是惡棍。
我是在替天行道。
周游漸漸握住手中的劍，向山寨走去，這已經是答案了。
看著已經做出選擇的周游，沐靈山緩緩跟在他后面笑容扭曲宛如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