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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仁心

第103章 有點不對

一品仁心 33度 2043 2020-06-23 23:58:31

  “情況……有點不對?。 ?p>  張元捋捋胡須,擰眉看了眼守衛(wèi)森嚴的船艙,還有艙門口那兩位如松般挺立的護衛(wèi),似是說給身邊人聽,又似單純的自言自語——

  兩位護衛(wèi)也有軍銜,算是等級最低的小將了,現(xiàn)在卻來給白景源看門,若是在陸地上也就罷了,在船上,四處不靠的,防什么呢?

  難不成是防備刺客潛水過來?

  自進入桃溪地界,渠水就清澈見底,哪個想不開的刺客,會從水里潛過來刺殺啊!

  張元覺得莫名其妙,漁樵二老又何嘗不是如此?

  前兩天還在與公子開心對弈,今天怎么就不見他們了?

  是因為他們帶了桃氏的人來嗎?還是因為,桃氏的人已經(jīng)上船一天一夜,現(xiàn)在才來拜見,公子不高興了?所以連帶著他們也不受待見了?

  公子不是那種人啊!

  前天夜里桃氏的人來時已經(jīng)很晚,當時就想拜見公子,好趁著趕路后的狼狽留個好印象,結(jié)果明明大船上還亮著燈,勇毅將軍愣說公子旅途乏累已經(jīng)睡下!

  他們不好打擾,就聽話的去客船休息了,結(jié)果今天一整天,她還是那套說辭,一副不到桃溪就不讓他們見到公子的樣子,桃氏這才急了。

  他們仗著熟悉地形連夜迎出百里,若待遇還與其他等在桃溪的世家相同,肯定不符合心理預(yù)期!

  畢竟他們本不是楚國人,祖上算是借居在此,楚王不驅(qū)逐他們,默許他們在此繁衍生息,不過是因為他們是大紀王孫之后,不好做得太過分,傷了與上國的情分。

  事實上,從楚國一直沒有在桃溪設(shè)置正式的官府機構(gòu),就很能看出問題。

  不驅(qū)趕的同時,也沒有認可他們,把他們當做楚國的一部分。

  想來夾縫中的日子并不好過,想要左右逢源又低不下頭,天長日久,就貼上了隱者的高逼格標簽,如今子孫后代有了別的想法,

  反而行事頗多掣肘。

  現(xiàn)在桃氏已經(jīng)在此傳承多年,到了這一代桃翁,與大紀的血脈關(guān)系早就遠了,如今桃氏掌權(quán)的這一支,是很渴望靠近楚國政治中心的,他們不再甘心隱于野外,只不過出于大紀后裔的驕傲,不愿遠道前去鳳凰臺稱臣而已。

  現(xiàn)在運氣好,遇到鐵定會繼承王位的公子白路過這里,他們肯定要努力結(jié)個善緣,哪怕得罪任沂也在所不惜。

  畢竟,公子白年紀再小,在他們眼里,也是未來的楚王,任沂雖然大權(quán)在握,但她到底得不到士大夫階層的普遍認可,之所以默認她的存在,不與她唱反調(diào),不過是惹不起。

  被任沂擋了一整天都沒有跟她對著干,已經(jīng)很給面子了。

  作為老朋友,漁樵二老幫忙謀算,是應(yīng)有之義。

  至于他們的弟子,早就開始慌了——難道他們的懷疑還沒洗清?

  “既然不是防備外面的危險,那就是防備內(nèi)部……咳!咳咳!拍我干嘛?!”

  “就你聰明!”

  在場的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卻只有最年幼的弟子說了出來。

  未來的王被婦人拿捏,而他們還沒有什么好辦法來對付那滾刀肉一樣的兇人,非到萬不得已只能裝樣子,這種感覺是很糟心的。

  留著最后一塊遮羞布不好嗎?!

  “哎!到底是欺公子年幼??!”

  張元對著渠水長嘆口氣,也不管旁人聽到?jīng)]有,轉(zhuǎn)身回了船艙里,連那慢慢進入視野的桃林,也吸引不了他了!

  見此,漁樵二老只得帶著弟子離開這艘船。

  回到客船,有桃氏子弟忐忑發(fā)問:“敢問世伯,張翁可是不打算幫我們了?”

  原本他們是來尋張元一起拜見公子的,公子重情義,待他格外不同,有他在場,想必公子就算生氣,也會忍一忍,給他們留幾分顏面,沒想到張元答應(yīng)了又反悔,眾人不由郁悶!

  “張翁性高潔,這是不忍了?!?p>  “不忍?”

  “不忍見到公子的狼狽罷了?!?p>  “這樣的不忍要來何用?身為臣子,這種時候該為主子解困才是!”

  “怎么不是呢?可這事兒,沒那么容易?!?p>  漁老嘆口氣,讓弟子們退下,這才叫了桃氏之人進船艙里商議。

  嘴炮王者想要和習(xí)慣武力解決問題的人講道理,下場多半很慘,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不能隨意下手。

  這事兒需要從長計議。

  公子出身高貴,又哪里受得了臣子圍觀他受制于人的慘樣呢?

  他們還得采取溫和的方法才可以。

  聽說眾人求見公子不得,任沂挑眉,吩咐船官:“把船劃過去,我與公子有重要的事要說。”

  得了吩咐,船官立刻下令,船工忙沉默干活。

  兩船靠近,任沂不等跳板搭好,踩著船舷就跳了過去,奴仆們習(xí)以為常,正靠窗躺著的白景源卻瞪大了眼睛!

  這是武功?

  耳聽得門口護衛(wèi)行禮,口呼“將軍”,白景源藏好心底的好奇,繼續(xù)咸魚躺。

  他知道,她該是憋不住,有話要跟他說了。

  畢竟出了桃溪繼續(xù)往北,就是荊山,她不會允許他在國外的時候繼續(xù)鬧騰,一定會在離開這里之前,強迫他明白某些道理。

  他們的戰(zhàn)爭,總有一方需要屈服,她不愿意,他也不想,沖突自然免不了。

  任沂腳步聲懶洋洋的,不等通報就進了船艙,見白景源躺著不起來,甭說行禮,連正眼都不瞧她,她也不生氣,徑自拿了個軟乎乎的墊子坐了,這才一副“有事好商量”的樣子,對白景源道:

  “折騰這么多,有意思嗎??”

  胳膊怎么也不可能擰得過大腿,就好好從了,聽話的把她交代的事做好,不行嗎?

  非得自討苦吃?

  白景源只是斜睨著她,一副“你給我等著”的樣子。

  任沂以為他自恃告了狀,鐵定能讓她吃虧,才會這樣,冷笑一聲,湊他耳邊道:

  “你算個什么東西!還敢挑撥離間?你給我聽好了!這事兒我問心無愧!是你太不聽話了!”

  白景源一直想不通一件事,見氣氛還好,干脆直接問她:

  “我想不通,你們倆怎么想的,非要讓我代替那誰?”

  就這么有把握控制他嗎?

  任沂根本就不搭理他,甩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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