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可又以身犯險。“十三阿哥來到明羽跟前。
十阿哥看著兩人,甩了甩衣袖,離開了。
十四爺看了眼明羽,徑自朝外走去。
“十四爺,請稍等。”,納蘭明羽示意了十三爺,向十四爺跑去,接著說,
“您今天帶著傷藥嗎?能否賜我一瓶?”
十四爺從袖里拿出玉瓶遞給了她。
”謝十四爺?!?,明羽又跑回草地,找到那只受傷的下鹿。
此時,風(fēng)吹的簾子呼呼地響,它蜷縮在角落,痛苦地沒了生氣,腿上還插著箭,流著血。明羽正愁要怎么拔出這箭。
“我來,你退后些。”,十三阿哥蹲了下來,手腳麻利地拔出了箭,按住傷口。
明羽趕緊抹上傷藥,拿出懷里的手帕,為小鹿包扎,全然不顧滿手的血。
“諾,我也有帶著傷藥?!笔⒏缒眠^明羽手里的玉瓶,把自己的遞給她。
他也有玉瓶。。。
”噠噠噠?!埃勾蟮挠挈c落了下來,隨之而來是暴雨,十三阿哥與明羽抱起小鹿,跑到了臺上躲雨。
此時,兩人已經(jīng)成了落湯雞,渾身濕透了,”哈哈。。。哈哈。。“,他們相視一下,隨即笑了起來。
“額娘從前也愛這些個小動物,她不許我傷它們。”
“你額娘定是個溫柔有愛心之人,你也是?!?,納蘭明羽柔聲道,看的出來,十三阿哥很懷念他額娘。
而自己呢,有親媽卻不如沒有,她從未得過半分母愛的滋味。
“可是老天早早地就把她帶走了。”十三阿哥悲傷地?fù)崦÷埂?p> “十三爺相信緣分嗎?人與人之間的相遇,冥冥中好似注定,有的強求不了,有的強推不開?!?p> “你和你額娘的母子情分,只有這么短暫,興許就是注定,你無法改變。所以,盡管回憶那些與她一起的美好瞬間,過好你的日子,讓你額娘能在遠(yuǎn)方,見你笑逐顏開。我想,她也同樣會欣慰至極?!?p> 明羽邊說邊摟住自己的肩膀,雨點落在臺上滴答滴答,延綿不絕。
十三阿哥聽著這番話,怔怔地看著瘦弱的身影,一個只有十八九歲模樣的女子,卻能說出如此深沉的話,內(nèi)心深處的某個地方也在一點點淪陷。
雨漸漸停了,天空放亮,風(fēng)吹的有些涼。
十三阿哥讓宮人照看了小鹿,將身邊太監(jiān)拿來的披風(fēng),披在了明羽身上。
回到帳內(nèi),明羽倒了杯水,剛送到嘴邊,十阿哥闖了進(jìn)來,“嘭”的一聲,明羽手中的杯子狠狠地砸到地上。
“十爺,你如今是一杯水也容不得我喝了?“,
明羽有些氣憤,不愛是她的自由,于是,她重新拿起茶壺倒了水。
”嘭“,整個茶壺也隨之砸在地上。
“一個奴婢今日這樣挑釁九哥,你有幾條命?當(dāng)真不怕死嗎?“
明羽看到十阿哥眼里的憤怒,更多的是關(guān)切,她有那么一瞬間覺得自己看錯了。
“你今后最好安分點,否則,我都保不了你?!埃难酝庵?,就是九阿哥盯上了她了?
明羽看著地上的茶壺,茶杯,有些后怕。
這次以后,十阿哥便不再帶著明羽,好似放養(yǎng)了般,不管不顧,任由她去。
而明羽這里,有空就去看望喬佳氏,此刻,她已經(jīng)醒了。
“謝謝你常常來照顧我。”
“你也是無端替我擋了災(zāi),是我要謝謝你?!泵饔鹂粗鴨碳咽希故菦]有受傷的痛苦,仿佛還有些樂滋滋。
“是十四爺救了我?!眴碳咽虾孟裨诨貞浤莻€場景,明羽好似明白了,這個喬佳氏暗戀十四阿哥!
“可不是嘛,十四爺就這樣抱著你,把你救下了?!泵饔饠[出姿勢。
“哎呀,你別比出來,讓人看了笑話?!眴碳咽弦荒槻缓靡馑?。
至此,兩人的關(guān)系變的更親密了些,明羽也把她當(dāng)成了朋友。
終于到了回京的日子,漫長的旅途終于是結(jié)束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到了紫禁城。
明羽一身疲憊,回到房間不久,有人來找。
“李總管在膳房等你。“
李總管?是不是煙蘿有什么消息?明羽心想著,加快了腳步。
一番交流后,才知道,原來是納蘭明羽的母親病危,怕是撐不過多久,煙蘿央求李總管傳個消息。
明羽一刻也不耽擱,和十阿哥告了假。
十阿哥沒有為難自己,給了出行牌,明羽直奔宮門,只見,煙蘿正在那里等著自己。
兩人激動地抱在一起。
“煙蘿,想不到還能看到你。“
“我也是。納蘭大娘恐怕時間不多了。“,煙蘿有些悲痛。
此時,明羽才發(fā)現(xiàn),煙蘿長胖了許多,臉色紅潤多澤,小腹微微隆起。
煙蘿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不顧明羽的疑問,上了馬車,領(lǐng)著她來到了納蘭明羽的家。
馬車來到了一個胡同,胡同里嘈雜擁擠,發(fā)出一陣又一陣的臭味。
他們在一間房門停下了,推門進(jìn)去。
納蘭明羽的娘親躺在床上,與其說床,倒不如說是木板,這里還真是家徒四壁。
“納蘭大娘,明羽來了?!?,煙蘿輕聲說道。
只見,躺在床上之人,枯瘦如柴,頭發(fā)白如枯草,她聽到人聲,勉強地睜開眼,有些激動。
“娘?!?,明羽上前握住她的手,跪在了她的床邊。
“死之前,還能見。。。著你,也無憾了?!?,大娘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不必為。。我難過,這。。是我的報應(yīng)。我和死鬼。。造了太多孽,害得多少人,家庭破碎?!?,他們以前是人販子,賣了不少孩子。
“所以,我這輩子沒有所出,死鬼被人活活打死。要說唯一欣慰的地方,就是拐了你來。我不能祈求你原諒我?!?p> “當(dāng)初,那死鬼把我往里打,是你用小小的身軀擋在我的面前,抱住了我,給我抹淚,所以,我無論都要把你留下來,不能讓那死鬼把你賣了?!?p> “這是我唯一做過的善事,咳,咳,“大娘一口氣說了好多話。
此時,再也說不出話來,明羽和煙蘿早已淚流滿面。
“別難過,我該走了,你們要好好的?!埃f完,大娘就氣絕了。
煙蘿和明羽哭成了淚人。
好一會兒,他們雇人安葬了大娘。
天色也已經(jīng)晚了,煙蘿帶著明羽去了她家。僻靜的小院,還帶著小假山,該有的都有,不大富大貴,至少也能小康標(biāo)準(zhǔn)。
納蘭明羽想著,這李總管貪了不少錢?。?p> “聞香香,聞香香?!?p> 一個中等胖男人,斗雞眼,走路高低不平,是個跛腳,說話時,口水咽不下去,一直往下流,一個勁的朝煙蘿身上拱。
這就是煙蘿的男人,煙蘿熟練的從衣袖里拿出軟糖,那男人拿了糖,高興地跑開了。
明羽憤燃,不可置疑地看著煙蘿,同時也是滿眼心疼。
“什么也別說,這是我心甘情愿的,你別自責(zé)。“,煙蘿給明羽倒了水,招呼她坐下。
一旁的下人連忙過來,煙蘿擺了擺手,親自將水遞給明羽。
“你在宮里好嗎?沒有像以往般惹事,你可安分些吧?“
“一切都好,你照顧好自己,我就放心?!?,明羽抿了抿口水。
”大哥回來幾次,問他,他不說。”,她所說的大哥自然是李總管。
”家里來了客人。”,一個約莫50來歲的老頭走了進(jìn)來,步伐穩(wěn),聲音洪亮,拿著煙桿子,抽著煙。
“這是我公公?!?,煙蘿有些猶豫,神色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