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煙蘿的承諾,李總管很快去找了帶頭侍衛(wèi)葉大人,拿了些銀子。
“喲,這納蘭明羽什么來頭,勞煩李總管親自來活動?!?p> “總歸是我手底下的,這些銀子您先笑納?!?p> 葉大人笑了笑,把銀子推還給李總管。
“這銀子我可不能收,偷竊玉瓶罪可不小?!?p> 李總管曉得自是銀子不夠,葉大人不愿出手,正想著拿點什么其他好處。
“參見大人,十阿哥宮里頭來人,要見您。”
“十阿哥?可有說什么事?”
“沒說?!?p> 葉大人示意了李總管,出去了。
不一會兒,葉大人回來了。
“這納蘭明羽究竟什么來頭,十阿哥都發(fā)話了。”
“總管,你請回吧,我已差人去了。那宮女一會就能回御膳房了?!?p> 李總管先是驚訝,而后笑逐顏開,趕緊去讓煙蘿接人去。
李總管自是不會告訴煙蘿,也不會告訴明羽個中細(xì)節(jié)。
”原本早就要走的,那煙蘿丫頭說等些時日,正好前段時間宮里差事多,我也就沒有催她?!?p> “我李家自是不會虧待她的。如今,你我算是扯上了親戚關(guān)系,以后,我自會對你多相照拂?!?p> “你就是這樣誆騙了秦?zé)熖}。明明就是十阿哥救了我?!泵饔鹧劬α魈手蹨I,指甲拽進(jìn)了拳頭。
李總管驚訝了下,很快調(diào)整了神情,她怎么會知道的?!
“你先回去吧。秦?zé)熖}這會兒恐怕已經(jīng)是我們李家的人兒了?!?p> 天空又是陣陣?yán)坐Q,烏云黑壓壓地朝前爭相涌動。
很快,一串串雨點沖向了地面,納蘭明羽無力地走在雨中,任憑雨水打在臉上,大雨澆的她全身濕透,衣服貼在肉上。
難怪煙蘿總是要自己小心謹(jǐn)慎,難怪她總是能“使銀子”拿來好吃的,難怪她總是一副要永別的樣子。
這個傻姑娘,從此一門之隔,就再難相見。
都怪她,都怪她不聽勸告,納蘭明羽淚水如泉與這雨水混在了一起。
一身濕透,納蘭明羽回到寢室后,明羽發(fā)起了高燒,整個人迷迷糊糊,好似有人給她喂藥,有人給她喝水。。她醒了又睡,睡了又醒。
躺了好幾日,崔尚儀沒來為難,想必是李總管的”照拂“。
期間,十阿哥幾次差人前來,明羽裝作睡死過去,全然不想理會。
“身體好點了嗎?”溫師傅關(guān)切的問道。
“嗯。”
“煙蘿的事我聽說了,要么怎么說世事無常?!睖貛煾翟谶@宮里三十幾年了,風(fēng)起云涌,風(fēng)輕云淡都見過了。
納蘭明羽眉心緊皺,她又要如何去和別人說?!
天氣漸漸轉(zhuǎn)涼了,明羽自是安分許多,話也不多。
每每看見煙蘿的床位空空,心里萬般不是滋味。
這天,明羽經(jīng)過御花園。盡管是入了秋,園子里落葉都不曾見的到,菊花花團錦簇,桂花香飄四溢。
大概連秋天都對這紫禁城唯命是從。
突然,明羽看到樹下有只鳥兒在撲騰著雙翅,是只幼鳥,渾身毛茸茸。
定是昨夜大風(fēng)把它吹了下來。納蘭明羽蹲下,把它捧在手里,她望了望樹上,尋找鳥窩。
這時不遠(yuǎn)處的林蔭道上傳來一聲,“啊”。細(xì)看了一眼,是十四阿哥和一個宮女。
那宮女好似把什么灑他身上了,撲在他身上擦拭。
十四阿哥正要推開她,不經(jīng)意抬眼,和明羽對視上了。
有了上次的經(jīng)歷,明羽迅速起身,躲到了樹后面。
豎起耳朵,外面似乎沒有什么動靜了,納蘭明羽松了口氣。
“小鳥兒,我不會輕功,不能送你回家。”明羽看了看樹上的鳥窩,頗高,她搞不定。
“你我算是同病相憐,有家不能回。要不,我回膳房給你找個窩?”,明羽撫摸著小鳥兒,自言自語地跟它商量起來。
“咳!”背后傳出了聲音。
明羽嚇了一跳,看清來人后,
“奴婢給十四阿哥請安?!?,明羽半欠著身子請安。
“起來吧。”十四阿哥抬頭看了眼樹上,又看了看明羽手上的小鳥。
他捧過幼鳥,一個跳躍起身,將小鳥放在窩里,再縱身跳下,高大的身姿竟輕如飛燕。
明羽有些看呆了,書上說十四阿哥武藝超群看來是真的。
理了理身上的衣物,十四阿哥轉(zhuǎn)身離開,挺拔的身姿盡顯冷傲。
“奴婢替小鳥兒謝過十四阿哥。”
回到宮里,李總管差人來找明羽。
“你母親此時在神武門等你,你有一刻鐘的時間,快去快回。”
這定是煙蘿安排的。煙蘿。。。
納蘭明羽飛奔至神武門,一位衣著樸素的婦人站在門外。
她上身灰色半長衫,下身穿著褲子,銀絲簡單盤起,滿臉都是歲月的痕跡,眼角縱橫著許多皺紋,雙目失了些色彩,皮膚蠟黃。
這位就是納蘭明羽的母親了吧。
“羽兒,總算是見著你了,真是托了煙蘿的福。”婦人沙啞的說著,同時還伴有咳嗽。
“您見到了煙蘿,她還好嗎?”明羽著急的問道。
“她前幾日給我送了些銀子??瓷先ド畹牟诲e。只是她那丈夫,好似腦袋瓜子有些不中用,腿腳也不利索,看來是個呆兒?!眿D人嘆了口氣。
明羽緊緊抓住柵欄,這該死的李總管!
“問她,她也不愿意說,你們自從一塊長大,一起入宮,怎么她突然這般出宮嫁人了?”
“說來話長。您若是有機會再見煙蘿,就告訴她,我一切都好。”
“那丫頭還是有良心的。。。?!闭f完,她不住地咳嗽。
“您沒事吧。。?!?,納蘭明羽看她咳嗽個不停,必定是有急診。
“沒事,老毛病了,我時日定是不多了。這是我的報應(yīng),我跟著你爹造了太多的孽。。。?!彼蠝I縱橫。
“這條手鏈你拿著。是你五歲時來我這里,戴在身上的,我怕你爹那見錢眼開的,所以事先藏了起來。”
這手鏈細(xì)長,底座是銀質(zhì)的,花朵間隔鑲嵌著紅,綠的寶石,價值應(yīng)該不菲。
“你原本定是大戶人家的孩子,跟著我吃了多少苦,偏你又聽話乖巧,造孽啊?!?p> 這么說,這個納蘭明羽不是這個婦人的孩子?!
“我怕以后沒有機會給你了。也許憑著這個,你能有機會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眿D人將手鏈放置在明羽手里。
“這是你愛吃的辣白菜,芋頭糕。我分別做了些?!眿D人又將一個包袱塞給明羽。
“悠著點時間,長話短說?!边h(yuǎn)處侍衛(wèi)提醒道。
“您要多多保重身體才是。”
兩人又說了幾句,婦人戀戀不舍地離開了神武門。
明羽拿著手鏈,小心翼翼地藏好,這換做是現(xiàn)代,就是古董了,看來這個婦人應(yīng)該是良心發(fā)現(xiàn)什么的。
只是,原主的記憶她記得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