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日子,祁龍軒每天便是重復(fù)這樣的生活,好在有荊紫川在,讓他空出來不少時間修煉。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zhuǎn)眼已是過了半個月,這段時間,他在修煉一途上頗有進境。
由于運氣手法漸漸嫻熟,他已經(jīng)能將體內(nèi)真氣外附成罡,在十招之內(nèi),將一棵三人合抱粗的大樹砍倒。
雖然相比資歷較深的劣根者,這份實力還有一大段差距,但祁龍軒已經(jīng)喜不自勝了。
唯一比較郁悶的是,由于祁龍軒修煉的時間較長,每次都是最后一個出來交付任務(wù)的,輪值接收的師兄對此都有些反感。
這天一如既往,那位師兄對此頗不耐煩,沒好氣道:“天天這么晚出來,老子凈等你一人,明天起不用來了?!?p> “嗯?”祁龍軒奇道:“那我干嘛去?”
“明天法學(xué)殿負責打掃的曾師兄病了,你去替他的值,這是通行令,拿去吧?!蹦俏粠熜终f完拋了塊木牌過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捏著木牌,祁龍軒不由得苦笑,看來偷懶修煉的日子是到頭了。
不過,去見識下授學(xué)五殿的事物,長長見識也好,想到這些,祁龍軒便欣然接受了。
咻~
正在他出神的時候,天上忽然傳來驚嘯之聲,一道流火飛掠而過,祁龍軒舉目望去,頓時大為艷羨:“哇,有人在天上飛呢?!?p> “大驚小怪。”
剛轉(zhuǎn)身離去的師兄停下腳步,鄙夷道:“那是三清殿出勤回來的師兄,都是達到通神期以上修為的內(nèi)門弟子,你羨慕不來的。”
“哦?!?p> 祁龍軒傻傻一笑,疑惑道:“他飛劍上似乎還帶了個女的。”
“別做夢了,趕緊回雜役間吧?!蹦敲麕熜值穆曇粢呀?jīng)微不可聞,但言語中流露的不屑一顧,卻是十分明顯。
夜晚,三清殿。
三清神像莊嚴肅穆,神案前方,三排共計九個香爐中,裊裊云霧飄出。
寒夜燈火如晝,四峰首座齊聚一堂。
在他們的目光注視下,一男一女伏于座前,似要大事商議。
帝王刀鐘鎮(zhèn)神情漠然,當先問道:“劉傳志,掌門讓你往南疆打聽消息,怎還帶了個女娃回來?”
那女子芳華十八,聞言愕然抬頭,面露惶恐,清秀的臉頰隱有幾分風(fēng)塵仆仆的疲倦之色,卻依舊掩蓋不住其青春韶華,倒是個清秀的可人兒。
劉傳志惶恐,忙解釋道:“師伯容稟,弟子前往清風(fēng)寨時,那老神棍已不見蹤影,所住之城隍廟也被付諸一炬,弟子只好找其族長烏九常了解情況,誰知烏九常卻一問三不知,指明了要靈修峰收其孫女為徒,才肯配合,弟子無計可施,只好將其帶回請諸位真人定奪?!?p> “哼~豈有此理。”
鐘鎮(zhèn)性情暴躁,聞言頓時拍案而起:“我靈修峰貴為仙宗第一,豈能受人要挾?”
“鐘師兄息怒?!?p> 道虛真人反倒不溫不燥,目光落在那名女子身上,說道:“靈修峰外門弟子過萬,也不差她一個,況且修界歷來陽盛陰衰,女修相對稀少,這女娃雖說資質(zhì)平平,但只要機緣足夠,日后說不定還能成就一段道侶佳緣,也免得那些辛苦栽培出來的內(nèi)門弟子長成之后,苦無道侶靈修?!?p> “還是道虛師兄想得周到,那便讓她留下吧?!绷菩闼貋硇纳疲膊辉谶@種小事上做計較。
鐘鎮(zhèn)悶哼一聲,坐回座上一言不發(fā),氣歸氣,但道虛真人所言倒是不假,修界素來女修稀缺,靈修峰外門弟子有上萬之眾,女修比例大約只占一成多。
各大宗門在吸收弟子時,對女修資質(zhì)的要求,也遠比男弟子寬松,一般資質(zhì)不是太差,都會破格錄取,這倒是實情。
但鐘鎮(zhèn)身為一峰首座,格局還是有的,他并非是要針對這女娃,而是道虛真人涵養(yǎng)太好了,說話不傷人心,這女娃資質(zhì)豈止是一般,簡直是不堪入目。
得到道虛真人的首肯,那女子感激涕零,忙磕了三個響頭道:“謝掌教真人收留,小女子日后定會勤加修煉,不會辱沒了靈修峰的名聲。”
道虛真人微笑回應(yīng),詢問道:“你叫什么名字?!?p> “烏蘭依。”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清風(fēng)寨族長烏九常的孫女。
“說正事吧?!?p> 見烏蘭依惺惺作態(tài)的樣子,鐘鎮(zhèn)心中來氣,沖劉傳志喊道:“劉傳志,此行有何發(fā)現(xiàn),細細道來?!?p> 劉傳志被他威嚴的氣勢嚇了一跳,忙回道:“稟師伯,那人住處雖說被燒沒了,但弟子走訪寨中村民,收集到了一些那人販賣的符篆,特請過目。”
劉傳志說著,手掌平擺,口中法決誦念,一沓黃符便被他從乾坤袋中喚了出來。
幾位真人目光如炬,紛紛落在符篆之上。
時間,似乎停滯了一下。
下一刻,只聽一陣瑟瑟聲響,符篆漫天飛起,幾位真人意興御物,紛紛抓了一張在手,臉色一并沉重,同時陷入沉思。
“是先天符篆?!钡捞撜嫒诵男运貋沓练€(wěn),但面對這小小一張黃紙,竟連語氣都出現(xiàn)幾絲震顫。
莫問行眉頭緊皺,臉色看上去也有些沉重:“我記得靈修峰近百年來,有此天賦者只有兩人吧?”。
柳唐秀則整個人完全愣在那里,失了魂似的,許久才喃喃念了句:“會是他嗎?”
鐘鎮(zhèn)反而是幾人中最淡定的一人,聞言嘆道:“柳師妹想多了,小師弟十五年前便已仙隕,當今天下,能有此天賦者,恐怕也只有東伯陽了?!?p> “哼~”
莫問行聞言怒道:“東伯那孽徒,自入了魔教之后,行事張狂無忌,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無辜的鮮血,我靈修峰的臉都被他丟光了。”
道虛真人搖頭不語,許久才道:“我看不然,這十幾年來,東伯陽在魔教中的地位如日中天,如今已成為魔尊座下四大護法中最年輕的一人,若他真隱身南疆十多年,豈有他今日之魔焰,想必是天下之大,道統(tǒng)萬千,尚有先天符篆天賦者不為我等所知罷了?!?p>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贊同,鐘鎮(zhèn)也深以為然,目光轉(zhuǎn)向劉傳志道:“可有其他發(fā)現(xiàn)?”
“稟師伯,據(jù)說那人并非出身南疆,而是十五年前才到的清風(fēng)寨,當時清風(fēng)寨常受妖獸侵擾,那人的符篆剛好派上用場,便被烏九常挽留下來,據(jù)村民所說,是個獨臂老者,約六十多歲,鬢發(fā)皆白,平素不愛與人接觸,深居簡出,也不見有什么異常舉動?!?p> “獨臂老人?六十多歲?”幾位真人面面相覷,一時皆想不起印象中有誰符合這個人設(shè)。
莫問行長吁了一口氣,說道:“看來掌門真人猜測的沒錯,此人應(yīng)不是出自我靈修峰?!?p> 柳唐秀臉色稍微轉(zhuǎn)暖,但似乎還在期盼著什么,追問道:“那人眉心處,可有一顆紅痣?”
“回稟仙子?!?p> 劉傳志還未講話,倒是一旁的烏蘭依回道:“族爺爺托人畫了張畫像,特地囑咐弟子要親手交于幾位真人。還請真人過目?!?p> 烏蘭依說著,從懷里摸出一紙畫卷遞了過來。柳唐秀忙伸手接過,鐘鎮(zhèn)臉色卻又沉了幾分。
這烏蘭依說得好聽,但鐘鎮(zhèn)何等見識,分明是烏九常暗藏了心思,交代這小女子以此畫做籌碼,換取進入靈修峰的機會,若剛才道虛真人沒有同意她的請求,只怕又是另一番光景。
鐘鎮(zhèn)為人嫉惡如仇,最看不慣這種小人伎倆,奈何堂堂首座之尊,不好與她計較,只好別過頭去,半眼不想見她。
“果然是他~”正在煩悶之際,忽聽柳唐秀幽怨的語氣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