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暖的婚期定在四月初八,欽天監(jiān)結(jié)合八字天象算出的黃道吉日,宜嫁娶!
婚期臨近,陳管家早早地便將紅綢、紅燈籠掛滿整個府邸。
府內(nèi)小廝丫鬟們也都步伐緊湊地忙活著,時不時出去采買或是從倉庫取東西。
顏暖的頃波院更是深陷紅色海洋。
一盆盆早早催開的紅色月季放在院中只待花農(nóng)將之移栽,漿白色的窗紗也全換成紅色的薄綢,屋內(nèi)的桌布、被褥亦是紅橙橙的一片。
顏暖院中的丫鬟們更是忙得腳不沾地,就連四大貼身丫鬟也鮮有聚齊的時候。
各房的兄弟姐妹幾乎天天都有人到顏暖這道喜,真心假意的,顏暖心不盲眼不瞎,卻也懶得理會。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敬我一尺,我讓他一丈!
這日,各院的人早早地都回去了,顏暖看著滿室的紅,只懶洋洋地躺在矮塌上,心底無悲無喜。
康兒卻是走了進來,將一封信交給了顏暖。
那是俞勤傳來的信,顏暖看罷,將那信拍在桌上,指尖輕敲幾下,“告訴俞勤,他何時完全拿下吾棲山,他要的東西便何時送到他眼前!還有,暗地放些消息給其枝山,便說有人看上他們的牢房了!”
有膽挑釁,便別怪她加些障礙!
俞勤傳過來的消息除了匯報吾棲山相關(guān)人等的情況,便是向顏暖求了張豹所說的那把匕首。
尹衛(wèi)隊的吾棲山大捷正是顏暖下達給俞勤的第一個命令,并指明了張豹可予合作的可能性。
俞勤倒也不負所望,其作為吾棲山三當(dāng)家的,自是知道吾棲山防守較為薄弱的地方。憑借他那三寸不爛之舌游說尹衛(wèi)隊,拿下吾棲山幾乎不費吹灰之力。
再是與張豹通氣,由他出頭聯(lián)系墨陽端了吾棲山的庫房。彼時墨陽因著顏暖一事正不快,著實看不上眼吳天的行事,張豹稍費些言語便說動了。他再借機將吾棲山大部分閑散人等及一眾老弱婦孺帶離山寨,便于墨陽搬移庫房。
再說那匕首,是在幾日前有人直接射入清雅堂的,彼時顏暖與父親兩人在書房。若不是父親反應(yīng)靈敏,那匕首便插入他的手掌了!
顏暖當(dāng)時看到張豹的身影一閃而過,正想追出,卻是力不從心,險些栽倒在地。她方想起她使用不了絲毫內(nèi)力!幸而父親當(dāng)時剛巧攔下她說莫追,未曾發(fā)現(xiàn)異樣。
在看到釘在桌面上的匕首當(dāng)下,她便看出那匕首與俞勤手中的那一把相似,就連寶石的鑲嵌手法也一致。
這匕首可不是凡物!她當(dāng)場便向父親將那匕首要了過來。
再說此時,康兒應(yīng)下后又從懷中拿出個小包裹,“這是英師傅制好的十瓶曇花露。”
康兒打開的包裹中,排著七八個大肚小嘴的鼻煙壺,不足指長的小小瓷瓶上繪上了奇異跌宕的精怪。
“英姑果然懂我!”顏暖撫了撫瓶身上的精怪,打開瓶塞,深深地吸了一口,“不愧是許大師!這香氣的純度幾乎未浪費絲毫的曇花香!”
僅僅是吸了一口,再是將腰側(cè)錦囊中的瓷瓶中倒出顆藥丸吃了,顏暖便覺得尖銳刺入對向血管壁中的倒刺柔軟了些。
自為拓跋月兒拔除毒素時起,顏暖體內(nèi)血管壁的倒刺便已慢慢堅硬,她每使用一次內(nèi)力,體內(nèi)的七經(jīng)八脈便受傷更重。
她在進出密道都行在最后,不僅僅是為了斷后,更多的是不愿他人看到她咬牙忍耐的樣子,進而猜測她的身體狀況。
她之前隨手煉制的曇花露在那一段行進中便消耗殆盡!
不得不說顏暖是個狠人,在明知自己低估天絲蠱的強大,在出了吾棲山后又跑去喬家村對俞勤說了下后面的部署,才拖著早就千瘡百孔的經(jīng)脈回了顏府,又等了這十?dāng)?shù)日才稍稍緩和了些,又是著手按著那奇方做成藥丸。而在這段時間內(nèi),沒有一人看出她有任何的不適!
在房中調(diào)養(yǎng)了幾個周天,收好剩下的九瓶曇香液,身體微感舒適些,顏暖又動了心思想去見見張老頭他們。畢竟京都雖說離昭京城不遠,但快馬加鞭也需七八天的路程。日后再想相見,定無現(xiàn)在的方便。
結(jié)果一出門看到那滿眼的紅,大片的紅,直覺太夸張,顏暖又轉(zhuǎn)步去了挽清院。
她原想讓顏清不必如此大費周張,卻在邁入挽清院后站了片刻后又欲退出來。
耳利靈敏地撲捉到父母雙親正你一言我一語地訴叨著此次婚事中的人事安排、嫁妝狀況之類。就怕顏暖到時嫁過去被人看輕,或是短了啥,鋪長不開手腳。
他們的聲音之中滿滿的喜意與開懷,卻也難掩那絲絲密密的擔(dān)憂。
罷了!兩老開心便好,何必多生事端,再讓他們不放心呢!
不過此次顏暖卻是沒能走成!
掛在院中樹枝上吹風(fēng)曬太陽的豆豆與包包爭先恐后地扯著嗓子喊,“芳華來了!芳華來了!”
顏清夫妻兩聞聲忙走出房間,看著顏暖一臉傻眼地與豆豆、包包對視,袁挽噗地一聲笑出了聲,“這兩小東西倒是識人!”
顏暖摸了摸鼻子,“那也是母親教得好!”
“就你嘴甜!”
嘻嘻哈哈胡扯了一通,再是談及婚事,能回的便回,不好回答的都被顏暖裝做一臉?gòu)尚叩臉幼咏o掩了過去。
待得她脫身來到張家醫(yī)廬,剛巧趕上他們關(guān)門之時。
顏暖忙出聲提示,結(jié)果關(guān)門的那位小弟子卻是停了下后又加快了關(guān)門的速度,直接當(dāng)著顏暖的面將最后一塊門板給卡到了門欄上。
顏暖摸摸鼻子,低估一聲,“這小鬼越來越不可愛了!”
轉(zhuǎn)個身到了張家醫(yī)廬后院。
她停在墻角先靜心凝神,感知風(fēng)所帶來的訊息。片刻后,她先拿了個瓷瓶,倒了顆藥丸直接拋到了嘴里,再是縱身一躍跳進了圍墻之內(nèi)。
進去之后,她誰也沒找,直接迅速奔向了藥樓。
啪!啪!啪!地連開好幾個抽屜,以手為稱,抓取自己所需的藥材后以內(nèi)力將其轟散為齏粉,和著水將那新鮮出爐的粉末吞了下去。
“啪!啪!啪!”三下?lián)粽坡曌越锹鋫鞒?,“好手法!好功夫!?p> “剛好能制你這臭老頭罷了?!鳖伵旖巧蠐P,挑釁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