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藥包是顏暖用著內(nèi)力推落到地上的,藥粉散落的一剎那,隨手揚(yáng)起的一陣風(fēng)將部分粉末送到了顏暖鼻尖。
看著越走越快,越走越順的圓臉丫鬟,顏暖朝天翻了個白眼。
倒是沒想到,如此上不得臺面的東西也進(jìn)了顏府。
以她那靈敏的嗅覺,自是聞出了那是青樓坊間較為常用的調(diào)情之物。
看著那遠(yuǎn)去的圓臉丫鬟,似乎是三房的人。
不過,不算計到她頭上,她也不欲多管。每個人的命運(yùn)是自己掌控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所言所做負(fù)責(zé)。
第二日,顏暖與顏清打了個招呼便趕往了喬家村,徒留下顏清一人對著揚(yáng)長而去的背影看了半晌,喃喃道,“今日京都會來人!”
目前顏府與京都的關(guān)聯(lián)便是顏暖婚事一事,不過想著顏暖對于此事的態(tài)度,顏清便歇了攔她下來的心思。
反正芳華已答應(yīng),再說婚姻一向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重要的是,也沒人能追得上顏暖。
顏清搖著頭正欲回清雅堂,陳管家卻是前來稟告,說是寧國侯府小侯爺?shù)搅恕?p> 寧國侯府老侯爺是當(dāng)年與胥家先祖一同打下大寅江山后退居幕后,胥高祖皇帝為感念其從龍之功,賜予其寧國侯侯爺之位,賜寧國侯府,世襲罔替。老侯爺高壽,至今身體尤為健朗,當(dāng)今圣上也因此對其敬重有加。
而寧國侯府的這位小侯爺則頗受老侯爺喜歡,老侯爺直接越過他父親,將侯位傳給了他。顧小侯爺是他父親的老來子,府中眾人本就偏愛偏寵些,再加上顧老侯爺無底線的偏寵,顧小侯爺整個就成了京都一混世魔王,及少有人能制住他。
倒是不知派顧小侯爺過來是為何?又是誰的主意?
顏清下意識地問,“大小姐可有與他們遇見?”
“大小姐在府門前遇著他們,雙方并未碰上面。只不過,”陳管家神色有一瞬的詭異,“只不過那原在馬車中的小侯爺,不知為何,突然從馬車側(cè)窗竄出,結(jié)果夾在了側(cè)窗上!”
此話直聽得顏清一愣,嘴角微抽,正了正臉道,“此時如何了?”
“小侯爺已經(jīng)迎進(jìn)正廳,馬車也已移到府內(nèi),安排人守著了?!?p> 顏清點(diǎn)點(diǎn)頭,陳管家做事自是妥當(dāng)。
“確定大小姐未與他們接觸?”顏清再一次詢問道。
雖然他不愿承認(rèn),但顏暖是在他們寵愛下長大的,平心而論,性情方面頗有些自傲。外界也有人稱其為小霸王。
若是這魔王與霸王遇著了,不擦出點(diǎn)火花來都不正常。
在陳管家的再三確認(rèn)下,顏清松了口氣,相信顧小侯爺?shù)拇_是他自個上的側(cè)窗。
等顏清趕至大廳,只見著一錦衣公子背對著門揉著腰,嘴中念念叨叨地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他又想到方才遙遙看著府門不遠(yuǎn)處停放著一輛半側(cè)破碎的馬車,看那慘烈的程度,完全可以想象出顧小侯爺是如何粗暴掙脫的。
身著錦衣的顧小侯爺此時心下暗暗低咒道,“老子跟她上輩子絕對有仇!遇到她準(zhǔn)沒好事!”
“顧小侯爺可有大礙?”顏清上前一步關(guān)切地問到。
“無事!”錦衣男子皮笑肉不笑地轉(zhuǎn)過身。
顏清只見他年月二十有余,天庭飽滿,眉宇開闊,鼻梁高挺,倒是生了副好模樣。
若是顏暖在此,必是能一眼便看出,此人不正是谷中那邋遢男子顧若虛么!
只不過他比當(dāng)初她見著之時胖了許多,特別是那滾圓的似五月孕婦的大肚子。
原來,顧若虛在谷中那段時日餓的狠了,回了京都后便大吃特吃,體重天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見長,簡直是暴飲暴食的典范。
在車夫回稟到達(dá)顏府之時,他剛巧掀開車窗簾子,又剛巧看著一襲紅衣的女子騎著匹烈焰赤馬疾奔而過,一個激動,直接從窗口跳將出去,確是忘了這幾天他肥增的身軀!
待他卡在窗口,看著方才顏暖離開的方向早已不見蹤跡?;蛟S是惱羞成怒,或許是其他,總之,他一下沒控制好手勁,直接將那馬車給轟了!
顏清的眼神兒總不由自主地飄向顧小侯爺那孕肚,再在腦海中回想那架破碎馬車的車窗。他著實(shí)無法理解,這個看著人模人樣的貴公子,怎會突發(fā)奇想地從馬車側(cè)邊擠出來。
看著顧小侯爺狠狠地喝完茶,又重重地放在桌上。顏清輕輕放下嘴邊未喝的茶杯,“小侯爺此次前來有何指教?”
“沒什么指教,就是來問件事。你那女兒呢?”顧若虛心中有氣,語氣也頗有不耐。
“小侯爺有何事,可與老朽直接說?!睂τ陬櫺『顮敶伺e,顏清十分不喜。自家寵著的女兒,怎能在他人口中如同下人般隨意可見。
顧若虛完全沒意識到他將顏暖的父親給得罪了。
他本想逼著顏暖出來,但一想到他每回遇著她都挺倒霉的,又歇了心思,“聽說,你們尋著了梅老怪的另一枚玉墜子?”
“應(yīng)該是的?!鳖伹逭Z帶保留。
“應(yīng)該?”顧若虛顯然不滿意這個答案。
“老朽并未親眼見到,此物便被山匪給劫了?!?p> “送玉的是誰?”
“是我府下一四處行走的商人,偶然間得一玉,描述與梅老怪的外形極為相似,便書信告知老朽,使人送將上來。倒是沒想到,半途出了這事?!鳖伹逭f的沉重。
顧若虛作為京都混世魔王,他的腦子也不是白長的,不用尋思,便知從顏清這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了。再要找那商人,多半又有其他巧合的說法,一個四處行走可做的文章可多了。
而且,這事也不算重要,那玉墜子在哪他比誰都清楚。
想到那人,顧若虛不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對于此次聯(lián)姻,顏大小姐可有說什么?”
此話一出,顏清立刻豎起防備,“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朽的意思便是小女的意思?!?p> 顧若虛聞此,心下倒有些許意外,以及莫名的失望。
他還以為那女子是個有主見的家伙,誰曾想也是個慣聽父母之言的,“本小侯爺此次來是傳達(dá)景王意思的,若是顏家不滿意此次婚事,可于現(xiàn)在提出,景王會上奏請旨解除婚約?!?p> 顏清心下思量,這小侯爺做事一向隨心所欲,且未聽聞寧國侯府與景王府有何瓜葛,他此時的話多半當(dāng)不得真,“顏家謹(jǐn)聽圣意!”
“婚期將至,顏家主便好生準(zhǔn)備吧!”說完這一句話,顧若虛便甩袖走了。
顏清清噓一口氣,還好這魔王沒多做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