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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歸故里

第九章 雨中行人

北歸故里 微沫水青 5753 2020-03-14 12:09:15

  煙雨巷陌,山色空蒙,路上行人匆匆。

  這京都中平日里繁華熱鬧,這下起雨來,路上行人紛紛回家避雨。

  故里難得在白日看到如此安靜的街道,不覺萬籟空寂,腳步漸漸緩了下來。

  “這空蒙雨色,水波碧玉甚是好看”故里走在石板岸邊,這平靜的小河波紋蕩漾,故里不禁想起了江南的煙雨景象。

  故里抬眼看到了對岸柳樹下有一玄色人影,看不清面容,心想應(yīng)是出門沒有帶傘,無處可避,也是不易。

  故里走到旁邊的屋檐下,對阿洛說:“阿洛,你將手中的傘贈予對面的公子,出門在外都不容易?!?p>  阿洛看了看對面,果真在柳樹下看到一位公子,故里將自己手中的傘遞給阿洛,阿洛接過傘,把自己的傘收了起來,然后經(jīng)過石橋走到柳樹下。

  “公子,這是我家女史贈予你的”阿洛將自己的傘遞與他,而自己撐著的是謝長安送給故里的。

  那位公子看向阿洛,阿洛皮膚白皙,面色淡然,透著不一樣的氣質(zhì),從她的口中可知她是官家人,他接過傘,問道:“你家女史是?”

  阿洛見他面色冷峻,平時定是個不茍言笑之人,與他本就是萍水相逢,阿洛覺得沒有告知他的必要,便示意他岸對面,說:“那便是我家女史?!?p>  他隨阿洛的方向看去,雨色朦朧,看不清面容,只見屋檐下有位身著藍(lán)色服飾的女子,背挺而立,雙手背在腰后,雖看不清面容,但感受得到她身上泰然的氣質(zhì)。

  既是沒有跟隨眼前的女子一同前來,想來應(yīng)是不愿露面,于是那人便對阿洛說:“那謝過你家女史了?!?p>  阿洛頷首:“公子不必客氣。”說完,阿洛便轉(zhuǎn)身遠(yuǎn)去了。

  故里與阿洛回宮后,昭陽殿迎來了新主人,聽說晚上便搬進(jìn)來,這下子故里便忙了起來。

  這昭陽殿本就簡陋,擺設(shè)是萬萬不能少的,雖然忙,但好在皇上添了幾個宮人,其中故里看到了柒柒與琳霜,這也算是沾了新主人的光。

  待到晚上,皇上親自帶新主人進(jìn)殿,這位新主人便是黃昭儀,名為黃淑榮,是普通的秀女,沒有什么家世背景,故里也有些稀奇,不知皇上是怎樣與她相識的,這其中故里也不敢妄自揣測。

  故里與眾人行禮:“參見皇上,皇上萬福金安,參見昭儀娘娘。”

  “免禮”

  故里與眾人起身,故里這才看清黃昭儀的臉,黃昭儀人如其名,一雙眉黛滿是溫柔賢淑,全身上下舉手之間都透著溫柔賢良,天庭飽滿,面帶福氣,是貴人面相。

  皇上對新人賞賜是必不可少的,就故里可見的就有綾羅綢緞數(shù)匹,金銀珠寶,玉如意,夜明珠,珠釵項鏈數(shù)不勝數(shù),早就聽聞皇家奢侈,今日一見,果不其然。

  “江女史”謝遠(yuǎn)玄喚了一聲故里。

  故里一時之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因為平時謝遠(yuǎn)玄都是叫她故里,今日許是怕黃昭儀誤會。

  故里反應(yīng)過來,上前了一步,謝遠(yuǎn)玄對黃昭儀說:“這位是昭陽殿里的女史,在宮中有什么不懂的問她便是,她身邊的是阿洛,江女史的隨從,其余的是剛進(jìn)殿的宮人,以后便是你的人了,玉瓊與寇月以后是你的貼身宮人,我特意挑了兩個伶俐的丫頭?!?p>  謝遠(yuǎn)玄看著黃昭儀,眼里滿是愛惜,而黃昭儀臉上笑意濃厚,但始終是女兒家,面帶羞色,讓人見了我見猶憐,看來宮中調(diào)教的不錯。

  故里看著此時愛意滿滿的謝遠(yuǎn)玄,突然有些感慨,在這座皇城里,謝遠(yuǎn)玄曾對多少人這般柔情過,想想今日新人笑,又有多少舊人哭呢?

  今夜不是大婚之日,于是謝遠(yuǎn)玄沒停留多久便走了。

  故里坐在石凳上看著今日謝長安送給自己的傘,不禁笑意漸起,想起今日對自己說的話。

  “我在乎你,所以,想保全你”

  “你所說的日月山河我都愿意陪你去看,可日月山河不定,我又怎安心陪你去看,所以,我想對你說,待一切塵埃落定,便是娶你之時,我只是想陪你看完整的錦繡山河,所以,請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謝長安深情的樣子深深印在了故里的腦海中。

  第二日便是籌備婚禮之時,但皇上身邊的宮人卻在此時找上了故里,身邊還帶了一名女史,宮人對故里說:“女史,皇上宣你,請速速與我前去?!庇谑枪世锓畔率种械幕畋闩c宮人去了。

  皇上在朝陽殿,也在準(zhǔn)備著婚禮,身邊一群嬤嬤忙著,身邊不茍言笑的李長侍也在。

  “參見皇上”

  “免禮”

  故里起身,對謝遠(yuǎn)玄說:“皇上找臣何事?”

  謝遠(yuǎn)玄招手令身邊的人退下,然后對故里說:“今日便是長安出使之日,你可要去相送?”

  “今日?”故里沒想到如此之快,昨日才剛剛見面。

  “這事本就早已定下了,你今日去送送吧”

  “可昭陽殿那邊”故里有些猶豫。

  “去吧,晚上的婚禮還趕得上,去看一眼,雖親近不得,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也好,以后不知何日相見,你們女孩子的心思朕也是明白的”謝遠(yuǎn)玄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想想這一別確實不知何時再見,想這五年來從未要分別這么久,于是故里便決定去送送他,哪怕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也好。

  “謝皇上”故里謝恩便離開了宮。

  官服引人注目,故里便換了一身便服,出使的隊伍馬上就要出發(fā)了,謝長安沒有在送隊的人群里看到故里,今日走的突然,也不知道故里有沒有收到消息,雖然昨日已將話說清楚,但這臨走還是想見她一面,眼見馬上出城門,可還是沒見到故里。

  謝長安騎馬帶頭在隊伍的最前面,謝長安出城門回頭望向城墻上,想要在這最后一刻留有一點希望,這一次果真在最后一刻看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故里在城墻上帶著點點笑意揮手告別,謝長安看到故里,臉上也浮起了笑意,終是在臨別之際見到了她,待他回來,一定要將自己的心意再次表達(dá),這一次,無論希望多么渺茫,他也要向故里一樣勇敢的一起向前,守護(hù)好江山,也守護(hù)好她。

  故里看著遠(yuǎn)去的背影,有些失落,但終是心安了。

  晚上回到宮,婚禮還未開始,故里換上官服,然后引導(dǎo)黃昭儀共同完成婚禮上的禮儀,這婚禮不比皇后的婚禮,禮儀也沒有那么的繁雜,很快就結(jié)束了。

  夜深,昭陽殿紅燭燃起,一眼望去,滿眼紅色,甚是喜慶,故里突然也憧憬起與謝長安的婚禮,不必如皇家奢侈,簡簡單單,熱熱鬧鬧就好,以后細(xì)水長流的日子真的是心之所向。

  自黃昭儀入住后,甚是得寵,謝遠(yuǎn)玄夜夜留宿,黃昭儀溫婉可人,待人親近,是個十分好相處的人,故里也喜歡黃昭儀這樣溫柔的人。

  黃昭儀安分守己,定期向皇后請安,皇后沉穩(wěn)大氣,但故里始終覺得看不透皇后,畢竟接觸的不多,她與謝遠(yuǎn)玄的故事故里也不曾打聽過。

  至于蕭婕妤,還是那副傲嬌的樣子,自從上次之事,自然對故里沒有好臉色。

  謝遠(yuǎn)玄的妃子不多,貴妃之位至今還空著,出了黃昭儀與蕭婕妤之外還有李婕妤,以及方美人與言美人,后宮之人繁雜,對于這幾位妃子故里并不了解。

  黃昭儀如今盛寵有加,來往的妃嬪自然就多了起來,其中來往最頻繁的便是蕭婕妤。

  黃昭儀平日里對故里不錯,算是親近,可有一日蕭婕妤來過之后黃昭儀便變了臉色,說是怒氣也不像,就是有些沉郁。

  這日,故里正在整理衣物,玉瓊進(jìn)屋,對故里說:“女史,昭儀娘娘有請?!庇癍偝林?,語氣不是很好。故里不知發(fā)生何事,隨后便與玉瓊進(jìn)了正殿。

  黃昭儀坐在藤椅上,臉色不太好,皺著眉頭,故里行禮:“臣拜見昭儀娘娘,不知找臣何事?”

  黃昭儀抬眼看向故里,故里身著官服,頭戴官帽,官帽不大,但這是夏日,難免會有汗生出來,眉眼清秀,面色紅潤,膚如凝脂,雖未施粉黛,模樣算不上傾城傾國,但也算是美人。

  “聽說這昭陽殿你住過?”黃昭儀雖有些生氣,但畢竟是個溫柔的人,話說的不中,但故里也聽出了問責(zé)之意,想是那蕭婕妤在她面前嚼了舌根,黃昭儀聽了進(jìn)去,想想這便是她的報復(fù)。

  “是”故里回答的不卑不亢,這昭陽殿她確實住過,她也不否認(rèn)。

  “那你與皇上是何關(guān)系?”這一次黃昭儀是真的生氣了,臉憋得有些紅,但話語還是溫溫柔柔的,模樣還是那般憐愛。

  “臣與皇上當(dāng)然是君臣關(guān)系”故里實話實說。

  黃昭儀見故里態(tài)度淡定,竟沒有任何絲毫心虛,黃昭儀更是生氣,怒氣上頭:“那日大婚你不在,說是皇上請你過去,這又算什么?我未入這昭陽殿之時,人人都說你是這昭陽殿的主人,還以主人的口吻驅(qū)趕蕭婕妤,甚是囂張,如今我入了這昭陽殿,你可是要向?qū)κ掓兼ツ前銓ξ???p>  想來黃昭儀不滿故里一個臣子竟對蕭婕妤冷言相對,在黃昭儀眼里著實有些囂張,今日是想殺殺故里的銳氣,想讓故里以仆人的身份向她這個主子服服軟。

  可故里豈是那種虛偽無骨氣之人,錯了,自己自然會擔(dān)著,可她無錯,豈能為了主子的歡心出賣尊嚴(yán)。

  “昭儀娘娘許是誤會了,那日皇上宣臣乃是私事,且私事與皇上無關(guān),至于從前那般對蕭婕妤,當(dāng)然是蕭婕妤說了不該說的話,臣問心無愧,若是娘娘要罰臣,臣甘愿領(lǐng)罰”故里態(tài)度剛硬,毫無服軟之意。謝長安告訴過自己,無論走到哪兒氣節(jié)不能丟。

  “放肆”玉瓊給了故里一巴掌。

  “啪”聲音響脆,故里的官帽掉落,頭發(fā)散了下來,臉也紅了起來。

  黃昭儀見了,始終是心軟之人,見不得這種場面,她也不是心狠之人,平日里故里也是個十分明事理能干之人。

  “罷了罷了,你去殿外跪著,黃昏之時再起來這事便過去了”黃昭儀看也不看地對故里說,這也算是宣告眾人這昭陽殿的主人是誰了。

  故里起身走到殿外,對著朱紅的殿門跪著,正當(dāng)正午時分,太陽毒辣。院內(nèi)的阿洛,柒柒和琳霜看著著實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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