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看到老者跑出來,立刻收斂了剛才跳脫性子,擠出一個冷清的臉來。
“云千閑,你跑這里來做什么?”老者說完才看到背對著自己的少年已經(jīng)走遠了,便繼續(xù)道“你和那少年說什么?”
云千閑眨巴眨巴眼睛,道“我看看有沒有師門……”
那老者冷冷一笑“也就是莫閣主用的上你才讓你跟來了,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閑?剛才你個他們說了什么?”
云千閑搖搖頭“沒說什么,我是被那個東西吸引過來的?!?p> 老者順著云千閑的手指看去,看到那四個大字,大吃一驚“這是誰?這般高調(diào)?”
不急責問云千閑,這老者直接拉著云千閑先離開這地兒去了。
一座府邸最后面的一所小屋,眼下難得的亮著燈,本來這里是用夜明珠照明的,但是夜明珠被人拿走了,一時之間就用上了燈火。
取了剛拿上來的沸水,從小罐子里取出五六顆花朵兒,花朵兒一經(jīng)熱水,那香氣就出來了,隨著青煙裊裊,似乎看到了那日采摘野菊花的場景。
伸出手試了試水溫,那人將白瓷杯拿起來,輕輕嘗了一口。
用鹽浸后曬干的野菊花,此刻入口有點咸和苦澀,但因為制作這花茶主人的特殊性,味道相交于茗眉、單樅、銀針都要好許多。
只不過,杯子才放下來,韓明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來,且被忽然出現(xiàn)的幾道真氣甩了進來,韓明一面抑制入屋的真氣不叫真氣破壞屋內(nèi),一面快速飛出屋外。
站定那小小庭院,冷笑道“看來,你們已經(jīng)急不可耐了?!?p> 話一落,四面屋檐上落下四個人。
“你們比我預期的來的晚了些。”
肖晉不在意的笑笑“不晚不晚,等我們打完,你也差不多了?!?p> 韓明略略一笑,將人引至前面寬敞處,隨著幾人落地,守衛(wèi)這座府邸的人齊齊圍上前來。
“難道你們認為人多就能獲勝?”肖晉身旁的中年男子冷冷一笑,身形一動,在場觀戰(zhàn)護衛(wèi)手中武器頃刻間就全都被這人奪走丟在一旁,也就謝意剛剛奪過謝懷的長劍還沒有被棄之如敝屣。
“謝盟主都來了,這可是難得了?!逼渲写┗乙碌娜寺月蕴ы?,不著一絲情緒的說道。
謝意看著眼前的灰衣人,手中的刀越握越緊,臉上一言不發(fā)。
“李牧之,在蕭忱身邊折辱十余載,那倒不是常人所能夠忍耐的。”
被稱為李牧之的人,也就拓跋約在大牢之中有過一面之緣的人。
韓明話還沒落,一只毒鏢便飛入他足下。
“這毒鏢當年雖然獨步天下,但如今叫陳家暗衛(wèi)用的太普遍,知道門道的人很是容易解的?!睂Π禋⒍酒黝H有研究的殺手樓謝念開口道,且不無惋惜的搖搖頭“遙想當年,如果不是陳全在的話,怕是李家已經(jīng)一家獨大,不至于如今,您臥薪嘗膽十余載,而李家子孫為三大家芻狗了?!?p> 論罵架,還是混跡于形形色色江湖人中的謝念厲害,且謝念這一番話下去,那之前毫無神色的李牧之早就氣的臉色鐵青。
不過,如果罵有用的話,江湖上就沒有那么多死亡了。
韓明略略看了一眼謝意,謝意怎頗為深沉的看著還在沾沾自喜的謝念,謝念在謝懷直勾勾審視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不應該出聲了,當下就撇過臉,再不肯說一句話。
“肖家堡肖晉、李家李牧之、南疆伽藍子,以及、公允豫,你們來的到齊整?!敝x意上前一步道。
公允豫聳聳肩“我本來不想來的,但聽說這兒有張十分合適的面皮,這不,就來了?!闭f著,公允豫看著韓明癡癡笑著。
韓明生平第一次有一種被毒蛇奸視的感覺,且這種感覺一產(chǎn)生他便偏過頭,不想理會公允豫。
“眼下,除了我體內(nèi)的子蠱,怕是你們都已得到了?!表n明轉(zhuǎn)頭對著明顯不怎么上心的伽藍子說道。
伽藍子被這么一看,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要想拿走子蠱,問問我手中的長劍!”
說著,韓明架起長劍矗立中庭,而那四人看了一眼,最后由擅長招式的肖晉和擅長內(nèi)力的公允豫上前迎戰(zhàn)。
盡管肖晉和公允豫容貌三四十歲,年過花甲還能動作不衰,但武功畢竟荒廢十余載,這番打斗畢竟缺少經(jīng)驗;而韓明雖然從不缺乏打斗經(jīng)驗,且他是真正的年輕而動作狠厲,但在這兩人的配合下仍顯得捉襟見肘。
這番難解難分的纏斗以謝意挑斷肖晉的招式而有所緩解,或者應該說,謝意之前教鳳容梵的那一招,可能就是為了壓制肖晉而做,只不過韓明還沒來得及學。
沒了肖晉的牽制,韓明明顯輕松了許多,且漸漸壓制公允豫的招式。
“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隨著公允豫的一喊,伽藍子眸子動了下,然后就看向李牧之。
“放心,你是不老不死之身,就算戰(zhàn)敗,頂多是披著一身破皮囊十來天罷了,倒時候我會給你找一具新的皮囊?!崩钅林⒉辉谝獾膶χ试フf道,隨后又看相韓明道“你看,這人容貌佳、地位煊赫、武功高強,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李牧之!”公允豫一氣惱,手上殺機多了幾分,短時間內(nèi)壓制韓明,但也因為氣惱導致手上招式越來越跟不上大腦了。
“毒,發(fā)了?!痹趦扇藸幊抽g隙,伽藍子悠悠說道。
而話一落下,韓明只覺得內(nèi)力忽然上不來了,勉力才將公允豫打出幾丈開外。
“我與謝兄兩清了。但沒想到,多年不見,謝兄技藝長進了不少!”一把推開纏斗的謝意,肖晉笑道。
謝意被輕松推開,自知自己苦練多年也未能為愛妻報仇,當下萬念俱灰,但念及韓明此刻重傷在一旁,立刻道“有我謝意在,你們休想帶走他!”
謝意話一出口,謝懷、謝念紛紛上前來攔住步步緊逼的肖晉,但肖晉連謝意都不放在眼里,區(qū)區(qū)兩個晚輩又怎么會放在眼里?
“安叔,我們要去幫忙么?”隱藏在樹上的少年,輕聲問道。
被詢問的男子看看局勢,搖搖頭道“他都打不過,你們更打不過?!?p> “那,那江海叔叔能打的過么?”
“……”男子還是搖搖頭“如果你江海叔叔打的過,就不會隱忍這么多年了。”
那少年頗為氣餒的嘆了口氣“那誰來收拾他們?”
“如果他們收拾不了他們,就要你們,你們收拾不了,就要下一輩?!蹦凶犹郑崖湓谏倌觐^上的蟲子給彈下去,但這只小蟲子落在下面石頭上的聲音,仍是叫人察覺了。
“這又是哪一個后生?卻能在我們眼皮子地下呆這么久還不被發(fā)現(xiàn)?”公允豫抬頭向著一方道。
少年旁邊的老者一怔,隨后緩緩抽出袖子里的利箭來,一手抓著少年肩膀,正想把人丟出去自己引起注意力,他卻覺得自己雙手不聽使喚的僵持在那里了。
那少年抬眼,卻是之前見過的一男一女。
“天一風閣閣主就交出這么一張答題來?”鳳容梵看著明顯有些單純過頭的少年,頗為無力的說道。
尤其是鳳容梵說完這句話,那少年還眨巴眨巴眼睛表示自己有認真聽,即便是只出現(xiàn)了兩個人,但鳳容梵越發(fā)覺得自己所引導的年輕一輩,都是些不正常的奇葩!
說時遲那時快,那被僵硬的老者眼見著李牧之萬千毒鏢飛了過來,眼珠子瞪的老大,他死了可沒關(guān)系,但要是他少主死了,他可就難辭其咎了。
但看到所有毒鏢就那樣靜靜的懸浮在空中,老者收回他的擔憂,并想著在毒鏢上找尋真氣屬于何門何派,但令人沮喪的是,這些毒鏢似乎沒有沾染真氣就被動在空中靜止不動了。
“看來,來了一個值得期待的人。”李牧之察覺到異樣,開口道。
鳳容梵看了一眼那老者,隨后將老者和少年一手一個往一旁屋檐上扔去,并且對陳般若道“告訴他們,讓他們滾回去?!?p> 說著,鳳容梵足下一點,在李牧之等人沒看清身法的時候,已經(jīng)站在了謝懷謝念身前。
“你是……誰?”
鳳容梵掃視四周后,在低著頭的伽藍子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見著肖晉等人并沒有意識到江湖上還有自己,鳳容梵能夠猜到,伽藍子有些話并沒有完全對其他三個人說,或者說,鳳容梵已經(jīng)知道,要拯救這天下的不僅只有她鳳家一個。
不等鳳容梵思考完,有一人十分興奮的小跑到鳳容梵身邊來,謝懷才想出手擋著人家,反倒被人一手給打飛了,而謝念則默默的退開幾步,反正謝念需要保護的是韓明又不是鳳容梵。
“這張臉可太好了!這身體還如此年輕,索性女人曲線不十分顯著,倒十分配我!”說著,公允豫正色對著肖晉道“這小姑娘可不能叫你們弄得傷了分毫……啊啊啊啊啊啊,”
一連串的尖叫,讓鳳容梵不由得閉著眼睛。
隨后才聽到公允豫氣急敗壞道“這么好的臉為什么長了這么一雙手粗糙的手?難道不知道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么?你怎么可以這么不自愛……”
但在公允豫發(fā)瘋的時候,一把長劍指著他喉嚨。
公允豫手動把自己快要脫臼的下巴合上,一改之前的瘋癲“你自身難保,還要保下這個小姑娘?”
即便長劍在喉,公允豫絲毫不怕;雖然長劍指喉,韓明也在害怕。
“眼下他已中毒,要么內(nèi)力更上一層樓,要么內(nèi)力被吞噬的一干二凈,他保護不了你?!辟に{子難得發(fā)聲道。
鳳容梵皺眉不已,隨后開口道“沒想到你還有夢三草。”
“夢三草成對而生,我能給一顆給云一一,自然就有另一顆。”伽藍子耐心道。
鳳容梵卻是搖搖頭,一邊對謝意道“眼下你們能否抵擋他們一陣子,一盞茶功夫?”
謝意看看在場,點點頭“可以?!?p> 謝意話一落下,鳳容梵一掌送了過去,隨后一把抓住架在公允豫脖子上的長劍并將長劍打落在一旁,在韓明開口的前一瞬間道“不要浪費我時間!”
許是因為鳳容梵極少數(shù)的動怒,叫韓明失了聲,又或者鳳容梵這一手扣在人家命門上,直接讓人家暈了過去:反正韓明是沒有話說了。
謝念見鳳容梵抓著韓明,當下臉色鐵青,但又見自家父親在和人纏斗,也顧不得許多上前去幫忙了。
而伽藍子比至于其他三個人,優(yōu)勢不在武功上,所以退守在一旁,眼見著被鳳容梵剛才那一掌打下去后像是打了雞血的謝意能夠抵擋另外兩個人的攻擊,伽藍子想了想,要放出毒物來。
而一直欣賞鳳容梵容貌的公允豫此刻卻不滿了且道“你可不要傷了我的獵物!”
伽藍子低垂眉眼,沒說話,還是繼續(xù)要放出毒物來。
“你、你住手!”一看到一條小蛇跑出來,才將不明不白的人和話帶到后,陳般若急匆匆趕來就看到伽藍子要暗箭傷人,嚇得他一掌打了過去。
一方面伽藍子武功不濟,一方面伽藍子被陳般若嚇了一跳,倒是伽藍子眼睜睜看著陳般若打死了一條毒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