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絡(luò)并不認為這樣普通的大叔,是云梵的朋友,一看云梵態(tài)度,就知道是這大叔眼巴巴湊上來的了。
“我?。课揖褪且黄胀ㄏ憧?,小姑娘可不要知道的太多,要是以后存了以身相許的心思我可是受不起?!蹦敲嫒莶辉趺春每吹娜说馈?p> 席絡(luò)看著這位大叔這樣的自信,默默地看向云梵,云梵頭一仰,直接在香客面前伸出手來。
“咦,小姑娘,你是要以身相許么?那我倒是考慮考慮……”那人道。
“咚”的一聲,這位香客被云梵無情的給劈倒在地上,不理會這人,云梵帶著席絡(luò)離開。早間云梵沒有出手,是因為這男子沒有危險;但眼下,云梵覺得這人的眸子里有些東西她不想看到,且也不喜歡突然來的調(diào)戲。
索性現(xiàn)在沒有轉(zhuǎn)涼,席絡(luò)以最快的速度到了住處并且洗漱一番,所以也沒有著涼。不過席絡(luò)洗漱的早,因此歇下的時間也就早,她半夜醒來的時候卻沒有在屋子里看到有云梵的蹤影。席絡(luò)覺得有些擔(dān)心,她就隨便披著衣服起來了,出了房門。
不過席絡(luò)的運氣不大好,一出去就看到有一個人站在哪里,乘著那個人還沒有回過神的功夫,席絡(luò)連忙轉(zhuǎn)過身往屋子里去,并且挨著門探出半個頭來。
“云姑娘修煉的武功需要極其清靜的地方,晚上比較合適,姑娘不用擔(dān)心?!?p> “我不信你來這里就是為了告訴我阿梵的事?!毕j(luò)皺著眉道。
背對著席絡(luò)的人點點頭,但又想到席絡(luò)看不見,就開口道“確實,我可能需要離開這里一段時間,不知道再回來的時候能不能見到姑娘?!?p> 對此,席絡(luò)當場就擺擺手“見不到了、見不到了,你放心,回來絕對見不到我們的。”
“哦?!闭f著,那人身影略一動,然后忽然想起什么來,轉(zhuǎn)過身來道“姑娘保重?!?p> “……”席絡(luò)略覺無語,不過看到蕭無心完全不在視線內(nèi),席絡(luò)這才嘆了口氣“我就一小人物,長得還不好看,你怎么就瞎了眼了呢?”
“誰瞎了眼?”云梵一走過來,就夾帶著濕氣。
不過席絡(luò)可不管,直接迎上前去“我瞎了眼,這天好黑?!?p> 看了看天,云梵皺眉道“這月光不錯?!闭f這,云梵抬頭看看月光,并且看到周圍的東西都在月光的籠罩下顯得十分的清晰“一時眼瞎……”
“一時眼瞎?”窗戶上的燈火搖曳。
伴隨著男子這句話,跪在地上的人兩股戰(zhàn)戰(zhàn),在終究忍受不了這過于壓抑的氣氛,那臉上帶著淡斑向休忽地直起身子撲在男子大腿上,并且雙眼淚蒙蒙、極其凄厲的說道“師傅,您是不知道,那個小姑娘多么兇狠!就今天一天我早上在樹林里絆倒,晚上碰到,那姑娘什么話也不說,直接把我劈暈丟在樹林里吹了大半宿的風(fēng),我心里苦??!”
“你心里苦?”嘴角略抽搐,并且抖動著大腿,奈何向休抱得太緊,硬是不走開。男子也不做掙扎直接最近地方坐下來,由著向休抱著大腿“你一向無法無天、肆意妄為,要不是你看著打不過我,只怕我都不被你放在眼里了,你還心里苦?!?p> “我怎么不苦!若不是看著我人比較機靈、長得不好看,只怕主子是千萬都想不起我的,但是主子重用我來這個地方,我委實比較難過。您也是知道我這個脾氣的,但凡有意思的姑娘,我都想著去逗弄一番,但這位又身份特殊,我不敢放肆;偏偏她又是武功高、看的通透的主兒,我心里怎么不苦?到后面我是兩面都不討好??!”向休叫苦不迭道。
男子有點慶幸自己長得比較標志,以至于沒有被派出去?!澳阏f你向家也不是出美男子的家族,偏偏你還以為自己長得好看把自己的臉弄成這樣的,怪誰?”
“冤枉啊,師傅!我這不是因為修習(xí)易容術(shù)不到家么,被一個二流的小騙子給騙成這樣了?這事兒師傅你是知道的啊……”向休立刻涕泗橫流。
但男子眼見著向休快把鼻涕弄到自己衣服上,當下一腳給踹開了?!安还茉趺凑f,”男子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并且拿出筆來,繼續(xù)說道“你的職責(zé)就是普通人。”見向休還在哭哭啼啼的,男子厲聲道“莫要吵死,我還會聽你吵,主子可不聽你在這里鬼扯?!?p> 向休覺得世上在沒有比自己苦的人了,他師傅隔三差五的老找他,不過不是為了敦促學(xué)習(xí)、也不是因為愛護徒弟,而只是因為上面需要向休提供十分詳細的情報。但在武當這樣眾多高手的地方,他是不能露出有武功底子的人,而且也沒有地方讓他能夠修習(xí)的,因此,這一年多來他真的從當年那個輕功上乘的江湖小混混,向著寫書人轉(zhuǎn)變,比如說,他現(xiàn)在蹲在樹叢里默默地掏出筆來:食瓜十片,且言“瓜甜,不膩不寡淡,好吃”,后同席至漓湖垂釣,時有南風(fēng)吹來,女微抬手,一魚拽食斷勾而去,女微嘆氣,坐于石觀垂釣而已,后意有所怠,為席喚醒攜魚而去。
“撲哧”一聲,一只五色鳥停留在樹梢上,并且偏著小腦袋看著草叢中的向休,但是向休在細細看著簍子里面到底有幾條魚并沒有看到五色鳥,直到這五色鳥叫喚了一聲,向休才回過神來。
“怎么您老來的越來越勤快了?”向休對著五色鳥頗為無奈的說道。
五色鳥也不想跑的這么勤快,不過它家主人近來奴役奴役得厲害,但相對的,它的待遇也好了許多,比如說一停留在金枝上,還不待它叫喚,它家主人就沖著它笑了笑,十分屈尊紆貴的將鳥食放在指尖上,由著五色烏去食。要知道,它平常都是由著那個愚蠢的下人喂食,它其實有些不喜歡,但是相比于餓死它也就比較盼望那個喂食的人到來了,但現(xiàn)在是它主子喂養(yǎng)它,就算再怎么辛苦,五色鳥這會兒屁顛屁顛的跑過去小小的撲棱著翅膀,然后頗為安靜的吃著它家主子遞過來的鳥食,雖然桌子上都是先前它帶來的信息,但五色鳥知道這些東西的重要性,因此腳丫子不敢踩到一個字。
一邊喂養(yǎng)著信使,一邊拿著新來的信研讀,在案上散落的信息都標有日期的,不過在最近的字條上出現(xiàn)比較多的是“女意微倦”、“女又言下山,席不許”、“蘇老常嘆息之”等字眼。
五色鳥一見字條被放在了案上,知道自己的鳥食沒有了,當場就默默地飛到了金枝上面。
這鳥兒剛落在樹枝上,就有一人上前來。
“主子,君閣主相邀。”
對于君恙會來找自己,公允華并不意外,起身將信紙壓好便走了出去,轉(zhuǎn)過幾道花墻就看到坐在花廳里的人,來的人只有君恙一個人。
“我可是遵照你們兩方約定,沒有動分毫,就是不知道君閣主來是為了什么事?”公允華一邊坐下,一邊含笑道。
“我沒想到讓阿梵來京城扯到了一樁往事,想必這在攝政王算計之內(nèi)罷,”說道這里,君恙看向公允華,而后者點頭表示承認了,君恙繼續(xù)說道“阿梵去武當后,攝政王確實沒有插手我們與四大家族之間的事情,這就讓君某很不明白了?!?p> “那么,君閣主又是為什么選在這個時候攤牌呢?”公允華反問道。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年阿梵誤入陣中而和攝政王發(fā)生了什么,既然攝政王對阿梵沒有惡意,那么我也只能來求攝政王出手了?!本δ樣须y色道。
聽來聽去,卻是君恙有所求,但公允華并沒有表現(xiàn)出不屑來,而是反常的皺著眉等著君恙說下去。
“當年的陣法,名為誅仙陣,陣中的人除最后一個人都最多在同年歲相等的時間內(nèi)死去?!本﹂_口道。
“她至少能夠活三十幾年?!?p> 倘若是依著君恙的年歲來算,云梵確實能夠活到那么就,而公允華三十年內(nèi)足可以找到續(xù)命的法子,所以公允華并不是擔(dān)心。
君恙似乎知道公允華的打算,說道“我們不知道阿梵來自于哪里、是什么人,但帶她回來的時候,因為她體內(nèi)那股魔性導(dǎo)致二七將有大劫,想必攝政王知道這個罷?!?p> “我自然知道,不然小姑娘就不會安穩(wěn)的在武當待著,有蘇掌門在,當是有些法子了。她身邊有這么多要就她的人,所以,君閣主要我如何救?”公允華笑道。
“……在解釋之前,我想問攝政王一個問題,務(wù)必請攝政王如實回答?!本ι裆H為復(fù)雜的說道。
“請?!?p> 君恙略略點頭,思考了會兒道“倘若阿梵以大禮拜攝政王為師,攝政王會善待否?”
依著云梵的天資,但凡是個武癡,就想將畢生所學(xué)傳授與她,但云梵真正拜師的就一個,至于說云自在,那還是借著君恙的臉給糊弄過去的,其他人可沒有云自在那般臉皮,因此名義上并不是云梵的師傅。
君恙雖然不知道公允華在江湖中的排名,事實上,乾坤閣、虛妄峰的許多高手在江湖中都沒有排名;但與公允華交手的人無不棄武功不用或閉門苦練以至于走火入魔的,就是上次親眼見到公允華和葉蕭的打斗,他們也是望洋興嘆。所以,君恙覺得公允華看重了云梵的天資,所以一直在關(guān)注著云梵,但好在沒有動作。
公允華忽然嘴角勾動幅度極大,并且呈現(xiàn)出一個很冷漠的笑來“師傅?我為何要做她師傅?君閣主,你想讓我出手,我偏不如你們愿,我是對她存了些許心思,但并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順便說一句,你要是其他人來京城,別說是消息得不到,就是想讓我不插手那也是難如登天?!?p> “你說這話,難道不是對阿梵存了長輩對后生的提攜、愛護之情?”君恙越發(fā)不解道。
“長輩對后生?”公允華似乎聽到了十分好笑的事情,當即就是一個冷笑“若不是不想這兩年她與南疆那位走的過近,也不想讓小姑娘為應(yīng)付我而處處計較,你們真以為京城這兩年會如此安寧么?”
“公允華,你這話說的,倒像是對阿梵那孩子存了不該有的心思。”一下子想通的君恙抬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