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外,孫成風身邊的老頭手捻胡須:“得見如此武技,此生無憾矣?!睂O成風也感慨道:“今日觀其武技,自感荒廢三十載。”老頭拍了拍孫成風的肩膀:“內(nèi)堂得此高人,成風功不可沒?!睂O成風頓時喜笑顏開。
“指點”百余位教習,劉泣只用了區(qū)區(qū)兩個時辰。但是因為需要指點眾位教習,最后用了大半天。每次交手完成,劉泣都要指出諸位教習的不足之處。及至最后,眾教習每人胸口,咽喉以及額頭處,都有一個墨點。墨點位置,大小皆俱雷同。眾位教習你看我,我看你,都被劉泣武技折服。
孫成風見眾教習都退去,引著老頭去見劉泣。來到劉泣面前,孫成風為其介紹說:“劉教習果然技藝超群絕世,此為乃是我異武內(nèi)堂武技總教習,內(nèi)堂武閣閣主,孔令峒?!崩项^先一步對劉泣施禮:“劉教習武技讓我大開眼界,垂垂老矣,得見此等武技,我安國武道振興有望?!?p> 劉泣趕緊還禮:“閣主謬贊。愧不敢當。”孔令峒扶住施禮的劉泣,拉著劉泣的手說:“劉教習可愿去我內(nèi)堂教授武技?”劉泣:“我來武樓時日不久,未曾有所貢獻。如今得閣主提攜,便棄之而去,恐為不妥。”
老頭笑道:“不必掛懷,我內(nèi)外堂皆是異武堂所屬,同水異流而已。劉教習切勿推脫,這就隨我前去內(nèi)堂。一應物事,早已備妥?!笨琢钺家豢滩煌5睦鴦⑵腿?nèi)堂,孫成風在后面緊緊跟隨,遠處李司梧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腳下跺出一個大坑,嘴里不停的咒罵著孔令峒。
異武內(nèi)外二堂相聚甚遠。外堂所處之地,乃是國都常平縣境邊。而內(nèi)堂則位于皇城下,一路走來,國都的神韻,盡收眼底。劉泣自來此地,還從未見過如此多的人,摩肩擦踵,張袂成陰。劉泣修煉千年皆是獨自一人,苦守洞府。飛升以來,首次見到如此喧囂繁華之境,一時間心神恍惚,不知不覺間,道行緩慢提升。
進入頓悟狀態(tài)的劉泣,只知隨著孔令峒的指引向前走。直至來到異武內(nèi)堂門前,孔令峒為劉泣介紹內(nèi)堂那高聳的大門:“這便是我內(nèi)堂大門,基石為土,門板為木,朱漆為火,門釘為金,正中御筆親提‘異武內(nèi)堂’四字乃是以魚骨粉末鑲嵌,屬水。劉教習,你看此門如何?”
劉泣贊嘆:“果然大氣磅礴?!笨琢钺紟е鴦⑵鼇淼介T前,有值守將大門打開,三人邁步入內(nèi)。一進門,劉泣就發(fā)現(xiàn)這內(nèi)堂與外堂有天壤之別。外堂風格趨于簡單實用,像力異人,走的是大開大合的路數(shù)。而內(nèi)堂更多的是精致,無論是錯落有致的布局,還是建筑之間的繁花異草的點綴,都讓這內(nèi)堂像庭院多過修煉之地。
孫成風進門之后便快步離去,孔令峒拉著劉泣,一路來到正中的武閣。樓閣僅有三層,卻是皇城附近稍有的高樓,并且占地頗廣。進到第一層,整層樓里僅有寥寥的幾根立柱支撐,整層樓高達數(shù)丈??琢钺紴閯⑵榻B說:“武閣供分三層,一層為大演武場,最為寬闊。二層為供平時教習或弟子切磋用的小演武場。三層則是藏書與靜修室。曾聞李司梧所言劉教習極愛讀書,我武閣藏書可不是外堂小小的武樓可比?!?p> 說完,孔令峒又帶劉泣向后行去,武閣后面又有幾棟小樓。各小樓前或有綠竹掩映,或有虬枝遮罩,愈看愈不似習武之地??琢钺紴閯⑵饣蟮溃骸按颂帪榻塘暸c弟子所居之地。內(nèi)堂弟子多為皇親國戚,達官貴人子弟,抑或天資高絕,外堂選拔之弟子。是以內(nèi)堂占地隨較外堂小,卻更精致?!?p> 這時孫成風從其中一棟樓里走出來,招呼劉泣:“劉教習住所均已安排妥當,請隨我來?!眲⑵D(zhuǎn)身望向孔令峒,孔令峒揮手:“去吧,去吧。晚些時候,我在命人帶你去熟悉其他地方。”劉泣點頭告辭,隨孫成風進樓。五層小樓,雖然比武閣還多兩層,卻比武閣矮了不少。
孫成風帶劉泣來到頂樓,頂樓僅有三間,孫成風推開左手房門,請劉泣進房。房內(nèi)經(jīng)妙手靜心布置,各類日常用具應有盡有。進門為客廳,左側(cè)為臥室,右側(cè)為書房。孫成風將劉泣帶到房間之后,告辭而去。劉泣在房中打量許久,喟然長嘆,自入道修煉以來,何曾有過如此奢侈之處境。
過不多時,有人扣門。劉泣應門,門外有一仆人模樣的年輕女子,為劉泣送上溫水,請劉泣凈面洗漱。之后帶領劉泣下樓,繞過幾棟小樓,來到后園中。
來到此地,劉泣才首次見到內(nèi)堂諸位弟子。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不知說些什么??琢钺寂c一眾老者圍坐在一座涼亭里,看到劉泣后,朝劉泣招手。劉泣踏著草地之間的石板,來到?jīng)鐾???琢钺颊垊⑵拢缓笠灰粸閯⑵榻B諸位老者。其中有武閣的元老,也有五行法壇的老輩異人,劉泣一一見禮。
最后,孔令峒才為眾人介紹劉泣:“諸位,此人便是我今日急匆匆與外堂請來的武技教習,名為劉泣。諸位切莫為劉教習年庚所迷。劉教習雖年少,武技一道可在李司梧之上?!北娙寺勚挥纱篌@,都看向劉泣。
劉泣面帶微笑,矜持而謙遜:“孔閣主實是謬贊,劉泣愧不敢當,李樓主武技精湛,功力深厚,勝我者多矣?!敝T位老者素來知道孔令峒的為人,再加上得到孫成風的報告之后,馬不停蹄的將劉泣自外堂帶回來,這劉泣的武技,必然不凡。一時間諸位老者的夸贊便將劉泣淹沒。
正在劉泣手足無措之時,有二人進入涼亭,其中一人未曾打聲招呼,便當桌坐下。另一位則站定施禮:“見過諸位教習?!毕惹白履侨俗炖镟止荆骸白鍪裁炊Y賢下士的樣子。”
孔令峒與眾老起身,齊齊還禮。劉泣也趕緊跟著站起來,不想先前坐下那人拽住他的衣袖說:“劉教習不必多禮,只管坐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