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瑩小姐,這里曾是瑤光星君大人的臥室,您就暫時住在此地,至于星君大人的臥室內(nèi)有沒有空間陣法鎖這個我的確不知,還請元瑩小姐見諒!”房心兔打開院落的門扉,隨后朝著身后的元瑩微微欠身。
“啊,我在這里會不會有失禮數(shù),寧榮大人要不給我換一間房間吧?!?p> 元瑩有些糾結(jié),她畢竟與王荊還沒有確認關系,雖然腹中已有王荊的孩子,但那也是未婚先孕,怎么也不符合宗族禮法。
如今未經(jīng)過王荊的同意,私自進入王荊的臥室更顯得極為不禮貌,如果自己在王荊的房間中損壞或者弄臟什么東西,反而可能會令王荊討厭自己。
“哎呀,沒關系的!”房心兔微笑著擺擺手,打消了元瑩的顧慮。
“等瑤光星君大人出關,這里便是你們的婚房。元瑩小姐提前熟悉熟悉環(huán)境,也好再來的時候顯得不生疏不是!”
房心兔的臉上露出一絲壞壞的笑容,仿佛話中有話,言外之意也令元瑩羞紅了臉。
“嗯對了,等會侍女們會來通知元瑩小姐的用餐時間和地點,我還有事就不多陪你,元瑩小姐如果覺得無聊也可以四處轉(zhuǎn)轉(zhuǎn)。”房心兔朝著元瑩微微頷首,隨后離去。
目送著房心兔離開的元瑩,心中搖曳起亮麗的火焰,這束火焰一旦升起便不會再次落下。
從門扉敞開到現(xiàn)在,并沒有經(jīng)過多少時間,元瑩也不至于因為站著不動而引起懷疑。但她也不能一直站在門口糾結(jié),所以元瑩邁開腳步。
王荊的房間并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更談不上華麗,一張普通到即便是放到平民家庭中都不會覺得突兀的桌子,桌子上雜亂地擺放著幾本書籍,在桌子后面擺放著一把木椅和一處書架。
書架上面堆滿了書籍,元瑩抬頭看去,基本上全是關于陣法的書。
“難道王荊還是位陣法師嗎?”元瑩一愣,搖頭苦笑。
或許她對王荊的了解真的太少,如果那天不是冰煙告訴自己王荊的真實姓名,恐怕到現(xiàn)在元瑩都還以為他是王末。
繞過書架,元瑩來到王荊的臥室,也沒有什么特殊之處,空曠的房間內(nèi)僅僅擺放著一張質(zhì)樸的木床和窗邊幾株不起眼的盆栽。
這樣的環(huán)境簡直與之前元瑩所想的環(huán)境大相徑庭,身為帝境強者,七星帝國的首腦之一的臥室居然這樣的簡單,甚至整個房間都看不到任何閃閃發(fā)光的物件或者地方。
不過這個地方卻幽靜異常。
難道七星君都是這樣嗎?元瑩搖搖頭,回想起夢雨和鐘離淼這兩位站在冰煙身旁的兩個女子,她們身上的首飾和發(fā)簪,乃至是衣物都看上去無比華貴。
而且那個叫做廣華的中年男子,身上穿著金絲銀線繡成的長袍,顯然是價值不菲。冰煙并不是刻意要求自己的下屬節(jié)儉,而這或許也是王荊的習慣。
元瑩點點頭,坐在床邊然后躺了下去。從幾個月前到今天的神經(jīng)一直緊繃,加上腹中孩子的影響讓她覺得整個人甚為疲憊,沒一會她便和著衣物,閉眼進入夢鄉(xiāng)。
黑夜將至,冰煙得知元瑩熟睡的消息后沒有再去打擾,這便與鐘離淼出門前往瑤光星君府的一處高臺,在那里準備宴請李牧。
......子時末,雷霆帝國雷霆殿,坐于王座上的雷利看著灰頭土臉從七星帝國返回的雷云霜和自己的護衛(wèi)長,雷云霜右手處空蕩蕩的衣袖格外顯眼。
“怎么,你是說元瑩與七星帝國的瑤光星君早有婚約,而且元瑩已有身孕?那元悲秋怎么說元瑩沒有婚約,好大的膽子,竟然騙我!”
雷利惱怒的聲音回蕩在整座雷霆殿之中,“來人,給我將元悲秋從獄中提出,我要親自過問!”
“額...雷神大人,元悲秋今日在北荒宗已經(jīng)畏罪自殺,北荒宗上上下下除了元瑩之外,無一人幸免!”雷利身邊的近侍,頓時跪在地面上唯唯諾諾道。
“什么!北荒宗沒了?我不是說將他們?nèi)繌U掉修為投入雷獄嗎?是誰這么大膽敢擅自做主!”雷利臉色陰沉如寒潭碧水,怒聲連連。
“回,回雷神大人,是,是噩血谷、藍月閣、云夢宗等十三個宗門,因為眼紅北荒宗既得利益,在雷神大人發(fā)出消息的片刻,北荒宗上上下下半個時辰之內(nèi)便被血洗一空?!?p> “什么!半個時辰!那郡守府呢?郡守府是飯桶嗎!”雷利將手中茶杯丟向跪在地上身體顫抖的侍從。
“咕嚕......”
砸到侍從身上的茶杯沒有摔碎,順著地面滾到殿柱,才停下來。
“雷,雷神大人,青城城主說對方動作,太快,他,他沒來得及制止。”侍從垂著腦袋,跪在地上的身體不斷發(fā)抖。
“什么!太快?這個廢物!小云這件事我交給你處理,將功補過,你可不要再讓我失望!”雷利看向自己的護衛(wèi)長冷聲道。
護衛(wèi)長朝著雷利一拜,點點頭閃身離去。
“云霜,你先下去吧,我明天去七星帝國自會為你討回一個說法!”雷利看向雷云霜,臉上的怒氣不由得緩和了幾分。
“明天爺爺定要為孫兒討個說法,孫兒告退!”雷云霜再拜,起身,落寞地向殿外走去。
雷云霜沒有多說,也不敢多說,因為雷利一向厭惡他人與自己磨磨唧唧。
自己都已失去一臂,即便斷臂還能接上,雷家的至圣武訣——九雷焚心決也注定無法進行修煉。
而無法修煉九雷焚心決,那雷霆帝國的王位也固然不會屬于自己,而自己這類人就已是雷家的棄子。
如果再引得雷利生氣,恐怕性命都會堪憂。不過這斷臂之恨、羞辱之仇,雷云霜牢記在心,他下定決心定會讓七星帝國血債血還。
“七星帝國瑤光星君,嘖!”坐于王座上的雷利按著自己的太陽穴,頭疼不已。
清晨,瑤光城城主府前的石梯上站滿了七星帝國官員,文臣以盤朧為首,武將以管仲愷為首分列在石梯兩側(cè),他們自然是來勸諫的。
不過有人是在演戲,有人卻在當真。
很明顯這次勸諫行動盤朧和管仲愷沒有告訴全部人。
如果讓全部的官員知道這次勸諫只是逢場作戲,那樣反而會因為個人演技不行而露出破綻,甚至會惹怒那些御史言官,反而百害而無一利。
“冰煙殿下,氣氛差不多了,您該出場了!”鐘離淼挑起窗簾看向石梯之下的諸多帝國大臣。
“離淼姐,你說我過會出去的時候先邁那只腳好呢?是左腳,還是右腳呢?”冰煙伸出左腳,然后又邁出右足。
“額......”鐘離淼看著冰煙一愣,隨即笑道:“煙兒,你不必緊張,盤朧與管仲愷早已將路為你鋪好,你現(xiàn)在只需要露面,然后矜持片刻、猶豫片刻之后同意這次盤朧他們的勸諫就行。正所謂人生如戲,全靠演技,煙兒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p> “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離淼姐我們走吧!”冰煙點點頭,邁步而出。
吱呀一聲,朱紅色的門扉應聲開啟,隨后在寂靜的道路上,只聽到一陣噠噠噠的腳步聲。
北洋等人沒有抬頭,因為他們不用抬頭也知道對面走來的人是誰。
“嗯......諸位為何到此,莫非是要逼我退位讓賢不成?”冰煙板著臉,按照昨晚鐘離淼為她設計好的臺詞,有模有樣地說了出來。
本身屬于寒冰武者的冰煙,還刻意在自己的言語中夾雜了不少霜寒之氣,給人一種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般的感觸。
“臣不敢!”眾人朝著冰煙躬身一拜,異口同聲道。
“那你們說說,你們來此何意?”冰煙繼續(xù)開口詢問。
“回殿下,七星帝國剛剛經(jīng)歷與亡靈帝國的戰(zhàn)爭洗禮,目前府庫內(nèi)糧草匱乏,財政已經(jīng)出現(xiàn)赤字和虧空,殿下如今執(zhí)意南伐雷霆帝國,恐有不妥之處!”
率先開口的是天樞星君盤朧,盤朧作為勸諫行動的制定者和執(zhí)行者,這出戲怎么演,演成什么模樣,關鍵還是在于他如何去調(diào)控。
“天樞星君言之有理,七星帝國與雷霆帝國相差幾萬里,無論是輜重、糧草還是士兵,都需要長達幾年的跋涉,更何況七星帝國與雷霆帝國沒有領土接壤,如果冒昧行事恐引起帝國內(nèi)人心惶恐。殿下初登大寶,還需要廣施仁政、恩澤四海才是!”
管仲愷接著盤朧的話繼續(xù)說道。
隨后北洋側(cè)身走出,道:“冰煙殿下,古語有云,智者有所為,有所不為。冰煙殿下乃是一代明君圣主,此次南伐雷霆帝國絕非明智之舉,老臣昨夜夜觀星象,雷霆帝國氣數(shù)未盡,殿下切勿因為一時之氣而損害七星帝國數(shù)十年基業(yè)!”
“老臣懇請冰煙殿下收回成命!”北洋躬身再拜。
沒等冰煙回答,站在北洋身邊的那青邁步走出,躬身道:“冰煙殿下,敢問您的才能與您夫君星空武神大人相比,誰更優(yōu)秀?”
“嗯?”冰煙遲疑片刻,看著那青面容多少有些不解,這個那青該不會拿錯劇本了吧,怎么扯到天星身上去了。
“天星開疆擴土創(chuàng)建帝國,我的確不如!”
冰煙深吸一口氣,她雖然不知道為何那青會提及自己的夫君,但鐘離淼之前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按照設定好的劇本進行演出,根本不會出現(xiàn)意外加戲的情況,唯一的可能便是那青所說的問題也是盤朧設計好的劇本。
可盤朧設計的劇本未免也過于尖銳,尖銳得令冰煙差點都無言以對。
“那冰煙殿下,既然您的才能不如星空武神大人,那為何還要做出超越星空武神大人的大膽舉動,去進犯雷霆帝國呢?星空武神大人如此雄才偉略也只是奪取了亡靈帝國四郡之地,微臣實在不知殿下為何要為一己之怒傷及整個帝國?!?p> 自古帝王一怒,伏尸百萬、血流千里,即便如今的帝王是位溫柔善良的小姑娘。
但這位小姑娘沒有經(jīng)歷過戰(zhàn)爭的殘酷,她也根本不知道戰(zhàn)爭的殘酷,她所能想到的不過是像孩子做過家家的游戲那般,天真而且無聊。
真正的戰(zhàn)爭只有真正上過戰(zhàn)場的人才會知道其中的痛。
那青雙膝跪地,朝著冰煙叩首一拜道:“微臣今日冒犯殿下已是必死之罪,不過能阻止殿下南征,微臣愿意一死!”
隨著那青跪地,其身后的帝國大臣也接連跪地。
“為阻止殿下南征,臣等甘愿一死!”
眾人發(fā)出聲勢浩大的請愿聲,這也是盤朧等七星君想要看到的結(jié)果,冰煙畢竟是一個皇境修為,而且沒有閱歷、心態(tài)容易波動的小姑娘,這個小姑娘是被盤朧他們親手捧上去的。
但他們能做的只有親手捧上去,剩下的一切就要看冰煙她自己能夠?qū)W會多少東西。
冰煙還在遲疑,或者是她還在觀望,亦或是等待。
這時,突然間跪在地上的一位官員突然起身,摘下自己的帽冠怒吼道:“如果冰煙殿下不愿停止戰(zhàn)爭,那臣只好當眾撞死于這青花石板之上,為殿下警醒!”
說罷,那名男子自封穴道,便朝著一旁的青花石板卯足勁,一頭撞去。
“媽的,這個人!”盤朧暗地里罵了一聲,急忙轉(zhuǎn)身說:“快攔住他!”隨后男子身邊的幾位官員起身將其一把拽住。
被拽住的男子仍然不依不撓,嘴上叫喊道:“讓我去死,我要以血明志,我要追隨星空武神大人為冰煙殿下當做驚醒!”
站在門前的冰煙可傻了眼,說好的劇本可不是這樣的,這又應該如何是好!
冰煙偷偷瞅了一眼鐘離淼,鐘離淼則對冰煙使了個請隨意、一切盡在掌握的眼色,隨后冰煙輕咳一聲。
“咳!本殿下深感慚愧,本殿下沒想到因為昨日的一句氣憤之言,為諸位大臣帶來如此大的困擾。昨天本殿下與李牧上將軍也探討過戰(zhàn)爭的影響和條件,因此本殿下決定收回昨天之言,一切為了和平,為了天下蒼生!”
冰煙考慮半天,搜腸刮肚地找出這番言論,即便這番話看上去不是特別完善,但這已是冰煙自己能想到的一切。
“殿下仁德!帝國萬歲!”
剛才還尋死覓活的中年男子頓時跪地叩首,高聲呼喊。
“殿下仁德,帝國萬歲!”......北洋李牧等人跪地高呼,聲音直上云霄,久久未曾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