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六月九號的上午9點下班,因聊天和練琴一直待到11點才走,照例在附近廣場找了一輛小黃車,手機掃碼后“啪”的一下解了鎖,放低自行車座子,跳上車子,隨后騎行在回宿舍的路上。
今天天氣是先雨后晴,對班女生是冒著雨騎行過來的,我是踏著晴天大日頭出去的。雨后的晴天,空氣也好。上海的雨后排水系統(tǒng)是真的好,雨后不多時,地面完全是干的,太牛了。我自來到上海每每遇到雨天后都一直嘖嘖稱贊它的迅速的排水系統(tǒng)。它是在我住過的幾個城市中,包括我的山東老家,排水系統(tǒng)是排第一的好使,立竿見影。
在騎行了不一會兒右拐,拐進了一條短而寂靜的街道,單行道,它的盡頭是虬江路。平時就沒怎么有車。一百米左右,路的東邊是一座居民樓小區(qū)。小區(qū)門口北邊的綠化帶旁有一個高高豎起的陳舊的凈化機。我就是為了尋覓它,特地的騎到這邊街道來。上面頂上鶴立六個大字“優(yōu)惠!一元五升!”心中暗暗一番盤算了幾秒后,輕輕吐出倆字“便宜!”上班那里斷了我們水,所以我們要自己想辦法解決喝水的問題,尤其又到了炎熱的夏天。把這幾個醒目的大字和機子拍下照片傳給我的對班小姑娘后,開始準備回去。在把車子轉過方向的那一剎那,驚鴻一瞥的發(fā)現(xiàn)了一株久別了太久太久的植物─石榴樹!
對,那就是石榴樹!它正開著正紅色的花,花是從小小的青澀果實里開出來的。對于石榴樹,我是再熟悉不過了??吹剿哪且凰查g,我都傻眼了!內心莫名的熟悉感撲涌而來,那是兒時的記憶,最最小的時候的記憶??薨。[啊,稚嫩傻傻的小小的我,都是由最最開始的那個老房子開始的,是由堅硬泥土的院子里那兩株又高又大的石榴樹見證下過過來的。它抽芽的樣子,它開花的樣子,它果實一點點變大的樣子,它葉落成了光禿禿的樣子,我全部都見證過,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風起云涌,跟它在老房子里的故事,就像打開了潘多拉魔盒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回憶翻涌而來,記得一清二楚。那時,不管怎么樣,都是幸福的,我覺得。
回到宿舍,一番洗刷后,做了紅豆綠豆地瓜粥,一直磨蹭到下午兩點才開始入睡。
在夢里,稀里嘩啦的小時候的住處,通往田野的鄉(xiāng)間小路,全部又都出現(xiàn)在了這天下午的夢里。稀奇古怪的事情,在夢里依然天馬行空,但活動的范圍還是那個小時候的家和田野小路。人生階段認識的朋友,家人都在里面,做著只有夢里才能出現(xiàn)的美好場景。
唯獨,院中的那兩株石榴樹記不起來。夢里唯獨少了它。可它卻是這場夢中最該出現(xiàn)的最重要的角色??!可是,夢里卻沒有它。
異鄉(xiāng)街角的那株石榴樹跟我小時家中那兩株極其相似,但個頭年歲是不及我小時家中那兩株石榴樹的。小時就聽家中父母說,那兩株石榴樹年歲可長了,瞧它們的枝干就能看出,又粗又強壯,所以每年秋天結出的果實是最香甜可口的。
它的果實飽滿,顆顆晶瑩剔透,一顆顆通透的紅色大寶石就鑲嵌在好大好沉的紅彤彤的裂口的石榴里,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曾幾何時,它的香甜果粒曾是我們家最喜歡最愛吃的水果。而它,也見證了父母的柴米油鹽,見證了小小的我的成長,見證了我們一家最開始的樣子。
大約到了我高中之后搬了家,我就再也沒見過它們。不知道它們去了哪里。但我永遠不會忘記它們的樣子,時時刻刻會在某一天想起它們,懷念它們,紀念它們。
我永遠的石榴樹,你永遠活在我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