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極度的灼熱就如同真正置身于大火中嗞烤一般,南宮厭極其痛苦的吼叫了出來,幾乎是瘋了一般的推開公子期,蹣跚的向云無兮的方向呆滯的走過去。
“呲——”長劍末入皮肉的聲音,觸目驚心!溫熱的鮮血灑在她的臉上,妖異而又茶蘼!南宮厭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一幕。
適才奄奄一息的周伯,突然沖了過來擋在南宮厭的身前,幾乎是撲過來的同時,一柄巨大的長劍貫穿了他的身體,周伯安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然大口大口的鮮血不受控制的從他嘴里源源不斷的流了下來,本就受了必死的內傷,繞是再厲害的人物,眼下終是撐不住了,他的雙膝慢慢的軟了下去,呈現出一種跪拜的姿態(tài)向著來人。
“唉!你這又是何苦?”經過一番激烈的戰(zhàn)斗,云長江的兩鬢越漸斑白,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一臉痛惜之色,終是化作一聲嘆息。
周伯又是吐出一大口鮮血,看了一眼一劍貫穿胸膛的長劍,溢出來的笑容顯得異常悲蹌,聲音混合著鮮血的流出而含糊不清:“大師兄待我如親人般不假,但公子長昊亦待我不薄,我亦不忍心看著他們死在我面前?!?p> 聞言,云長江靜默了許久,混濁的雙眼昏暗莫名,有著幾分掙扎,卻最終被強行壓制了下去,右手微轉,巨型長劍在周伯的體內渙散。
長劍消失的剎那,周伯的身子頓時萎靡了下來,本堅毅的雙目也隨著頭顱的耷拉黯然無光,鮮血順著嘴角一路流淌到地面上匯集成河,已然死去。
“周伯——”南宮厭和公子期幾乎同時失聲叫了出來。
一個唯一一個待外人冷漠至極,待他們有慈祥有愛的長輩,就這么的死在他們面前,說不傷悲那是不可能的。
“成全了你的忠義,倒顯得老夫心狠手辣了,罷了!罷了!就讓老夫做這個惡人吧!是非曲折豈是個人能斷的清楚!”云長江對著死去的周伯,淡淡的說出這一番話后,聚集全力手中赫然又凝實了長劍,劍尖的起勢直指南宮厭的所在位置。
剛剛因為云無兮的醋意頓生,倍受折磨的南宮厭自身難顧,自然是沒有余力對陣云長江。
暗夜里,云長江的長劍散發(fā)著耀眼光芒,冰冷的寒意一瞬而至,就在劍光即將抖落出華輝的剎那間,匍匐在大樹上伺機而動的巨蛛吐出一張碩大的白色織網,將云長江結結實實得網困在里面。
“青花果然最是懂我”云無兮轉首輕笑,分外妖嬈。
通靈教主收起馨香,面無表情道:“靠藥物控制,終是落了下乘,不像某人天生七竅頓開,翻云覆雨不在話下,倒可惜的是不會武功,最終免不了受制于人!”
掃了一眼縮在殘橫斷枝之處瑟瑟發(fā)抖的南宮厭,云無兮心中不禁微微發(fā)緊,猶如被人扼制住心臟一般難受,若無這本命心蠱拿捏在手,南宮厭恐怕是對他早已唯恐避讓不及,畢竟公子期不再是她的哥哥,心理上的障礙恐怕也隨之不復存在。
“給我破——”劍光劃過,驚魑劍出,璨若驚鴻,困于云長江的蛛網瞬間溟碎。
月白長衫在暗夜里猶如一輪明月,清冷而又華光溢彩,與脫困的云長江并為一線,一致對外。
公子期!他無法抉擇,亦難以抉擇。
無法眼睜睜的看著武林各大名門正派就此勛滅,亦無法眼睜睜的看著南宮厭被云無兮帶走。
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等待時機,等云長江力竭,一切由他主導之時,他所說所做皆可肆意妄為!
蛛網頓開,云長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亦或許云無兮并不想置他于死地,但經歷一番大戰(zhàn),再加之年齡最終已垂垂老矣,最終云長江還是有些后力不繼了,呼吸聲中都帶著粗重。
面對著公子期施出的援手,云長江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反之,對云無兮的厭惡之色更濃。
云長江的心中、眼里全都是長身玉立的公子期,這是他最為滿意、優(yōu)秀如斯的親孫,相比之下云無兮就無關緊要了,所以他寧肯痛下殺手,也要為公子期的未來鋪路。
然,剛剛心中略安定的云長江,下一秒就被公子期說出的話,氣得不輕。
“放過她,我保你無恙離開”公子期淡淡開口,語氣中有一股與生俱來的篤定,似乎他才是天生的主導。
云無兮卻是輕哼,冷笑數聲:“我看你是太過自大了些,你憑什么認定需要逃離的人是我?而不是你們?!?p> 鳳眸輕佻,邪魅狂妄!
“就憑我手中的這一把劍”公子期緩慢的拔出手中的長劍。
驚魑出鞘,永遠不會辜負主人的心意,劍隨心動、所向披靡。
沒有人能看清楚公子期什么時候動了,但見月白色長衫劃出一道道似是而非的殘影,無風、無浪、無血腥、無慘叫。
但周圍卻是越發(fā)寂靜了,靜謐中參雜著瘆人寒涼,這一刻似乎很是安靜,但沒有人能夠真正的安靜下來。
“快看!這些個害人的五毒全都死絕了”終于有人興奮得叫出了聲,正派人士似乎在這一刻擺脫了魔障。
“是?。∈前?!就連遠處山坡上那一雙雙密密麻麻發(fā)亮的瞳孔也不見了蹤影”又一個聲音猛然叫起,亦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死啦!全死啦!你們看看,這些害人的毒物都湣碎成渣了,再也沒有攻擊力了”興奮之聲一個接一個,黎明前的曙光似乎就在眼前。
“………”
“………”
“的確厲害,論自身實力我確實不如你”云無兮誠懇的褒獎,對于周遭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云無兮似乎充耳不聞,只是笑了笑,又接著道:“可惜啊!我不是君子,能利用的絕不放過!”
身子蹲了下來,云無兮將依舊惶惶不安的南宮厭攬在身側,嘴角露出輕佻的邪魅,手指勾起她的下頜:“你的好郎君,真是很好呢!一邊口口聲聲說要我放過你,一邊又正義凜然的救出那些個張口閉口都要滅了你的名門正派,你心里是怎個想法,不若今天就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