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花?”阿數(shù)突然拔高聲調(diào)大聲道:“姑奶奶,你這是想一出又一出,又要鬧哪樣?”
“我,我沒要鬧哪樣啊”
“這還不算是?”
“可——”
“可什么,可?”
“……”
“……”
冷眼旁觀這二人糾纏不清的一問一答,南宮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惹得路上的行人都紛紛奇怪的望了過來。
南宮厭卻是不在意旁人異樣的眼光,很有興致的看了會熱鬧后,這才轉(zhuǎn)身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當中。
紫竹林的位置倒也不難找,南宮厭只是在槐下坡這個鎮(zhèn)子上隨意拉個行人一打聽,便很快的摸清了方向。為了能及早的趕回千里煙波處,以免公子期生異,南宮厭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紫竹林。
紫竹林,
其實并不是表面意思的紫色竹子林,而只是生長竹子的土壤不同于別處的地質(zhì)。但凡有竹子生長的位置,其土壤必定是暗紫色的,就好似干涸的血跡般十分駭人,因此這個地方極少有人輕易踏入。
怪不得,自己打聽紫竹林的時候,那人看她的眼神有點驚訝,有點匪夷所思的樣子,南宮厭當下有些了然的噥了噥嘴。
此地陰氣聚集的倒是極為濃郁,不過這里生長的竹子卻是難得的繁茂,自踏入竹林的一瞬間,南宮厭的全身汗毛都倒立了起來。
陰氣猶如人間煉獄般盤旋在竹林內(nèi)部,空氣中散發(fā)出來的寒涼冷冽入骨,竹子的繁茂程度相當?shù)牟豢伤甲h,竹葉密密麻麻、層層疊疊一重蓋過一重,外面艷陽高照,這里面竟然不見絲毫陽光透射過來,這也就難怪如此陰冷了。
由于沒有云無兮的確切方位,南宮厭找起人來可謂相當麻煩,正在煩躁間,頭頂上空突然傳來撲棱棱鳥兒飛過的聲音,接著就聽到異常尖銳刺耳的聲音:“瘋婆娘,快點跟爺來,快點跟爺來!”
南宮厭抬起頭來一看,居然是一日前的那只會說話的黑鳥,當即氣不打一出來,略一思索,便明了那日定是這黑鳥故意引她前去見紫荊的。
由于時間緊迫,南宮厭顧不得與這黑鳥算舊賬,馬不停蹄的隨著黑鳥飛過的方向追了過去。
并沒有追上多遠,黑鳥便消失在竹林深處,南宮厭當即也停下了腳步,有些緊張的望向周圍森森竹林。
“你終于來了”一聲暗沉的聲音自竹林里傳來。
南宮厭“咻”得轉(zhuǎn)頭望向聲音的來源,只見云無兮身著一套翠竹色的長衫依坐在一株竹桿上,身影和竹林交相互應似要融為一體一般。
“我來了”南宮厭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蹲下身來,二人四目相對。
云無兮的現(xiàn)狀極其不樂觀,身上裸漏出來的皮膚之處,毛細血管幾乎都是猙獰的凸兀出來,似乎下一刻就要爆裂一般,唇色、面色、血管均呈現(xiàn)出一股烏紫色。
“還算有點良心”云無兮微微苦笑一聲,身子便從竹桿上傾斜的滑落下去。
南宮厭慌忙拉住云無兮下滑的身體,這才發(fā)覺他當真是全身脫力,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的身子重新穩(wěn)在竹桿上靠著。
云無兮似耗費了全身的力氣一般,靠在竹桿上一動不動,狐貍一樣的眼窩深陷,似笑非笑的望著南宮厭。
“你有沒有匕首?”南宮厭突然問道。
“有”云無兮的聲音很輕,目光向自己的衣襟看去,又軟軟的道:“在我懷里?!?p> “那趕快拿出來呀!”南宮厭急道。
云無兮兀自自嘲一笑,鼻息粗重,聲音卻是越發(fā)輕了:“我若還有氣力,這番狼狽怎能給你看了去!”
南宮厭皺了下眉頭,猶豫了一下,才伸手向云無兮懷里探去,順著絲滑的布料,很快便翻出一把小巧的匕首來。
匕首翻出來的一瞬間,倒著實驚艷了南宮厭的雙眼,刀柄兩側(cè)各鑲嵌了一顆紫色的晶鉆,灼灼生光,微彎的刀身散發(fā)出刺眼的光芒,一看之下定然鋒利無比,其刀鞘上也是刻滿了古樸的花紋,甚為精致。
南宮厭不由得從心里贊嘆一聲“好寶貝”,抬手間便把刀尖對準了云無兮頸上的大動脈,作勢一刀扎下。
這一突兀的舉動,嚇得云無兮面上的青筋不受控制的劇烈抖動,臉色發(fā)僵的道:“你,你這是要干嘛?”
“放出毒血?。 蹦蠈m厭隨口應道。
“有這么放的嗎?”云無兮繼續(xù)抖動,臉微微向一側(cè)偏去。
南宮厭匕首架在云無兮的頸上認真的比劃著,看從哪處下手比較合適,眼看云無兮又要下滑的身體,不悅道:“你別總是抖??!等下又摔倒了,我可扶不起你?!?p> 關(guān)鍵是,匕首架的不是自個的脖子,當然沒有感覺了,云無兮是真的怕她一個大意送他歸西,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認識那么久,南宮厭給他的感覺一向是不怎么靠譜!
云無兮梗著脖子,小心的盯著刀尖,顫抖道:“你能不能換個方式,這個著實駭人了點?!?p> 聞言,南宮厭“噗嗤”笑出了聲,罵了聲:“膽小鬼?!?p> “算是我膽小,你能不能先把匕首拿開再說”云無兮請求道,認慫也總比被刀架在頸上沒有安全感強得多。
南宮厭壓根就沒打算聽他的話,匕首的刀尖依然在云無兮的頸上比劃著尋找合適的位置。
冰涼的觸感就像螞蟻抓撓心臟一般難受,云無兮簡直后悔死了,早知道在她問起匕首時,先問清楚她要干什么再決定拿出來就好了。
顫顫巍巍,云無兮又僵著臉,小心翼翼的問道:“這么在我靜脈上扎一刀的話,我豈不是要失血過多而亡了?”
“這你不用擔心”南宮厭見云無兮這般害怕,笑出聲解釋道:“我只是在你靜脈處扎一個小口子而已,毒血還是要我親自吸出來的?!?p> “吸出來!”云無兮皺眉反問:“如果你在吸毒血的過程中,中毒了怎么辦?”
南宮厭輕輕的笑了起來,帶著自信道:“中毒?我現(xiàn)在就是萬毒之源,世間蠱、毒均是我的大補之物,來吧!不用怕的,閉眼的功夫就好了?!?p> 言罷!刀尖又急不可耐湊了上去。
云無兮又嚇得大叫起來:“等等,你還是換個方式吧!我這心里著實沒底。”
“真是膽小鬼”南宮厭鄙視的收回匕首,又道:“換哪個方式?”
云無兮艱難的舉起手,點在自己的頸間的大動脈處,弱弱的道:“你直接用牙齒咬破,我比較能接受。”
“好”南宮厭滿口答應后,卻又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