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柳趕在中午十二點之前到了家,她熟知元曲的作息,知道他不會起得太早,等到做完飯就不知道幾點了,更何況他還得錄視頻,所以這次回來的時候是帶著吃的回來的。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元曲每天都起得晚,錄完視頻,再剪輯一下,上傳平臺還得審核,播出來的時間就非常隨性,而且毫無規(guī)律,他也沒有那么在意彈幕和點贊還有投幣什么的,最開始他干這個純粹是閑得無聊,對于成績并不執(zhí)著。
轉(zhuǎn)折點是有一天突然有個人冒出來罵他,說他虛偽,作秀,都胖成了這樣,視頻里每次都只吃一點點,這又是立什么奇葩的人設,還給他發(fā)過一連串的彈幕,質(zhì)問他關了視頻之后是不是去胡吃海吃了之類。
有人罵就一定有人出來維護,兩邊一較勁,各種數(shù)據(jù)就上去了,元曲做夢都沒想到,居然有一天還會有編輯找上門來跟他簽約,吃著飯還能賺錢,好像還挺好的。
但是吃不了那么多就是吃不了那么多,元曲的吃播從來不標榜自己是大胃王什么的,能吃多少就吃多少,但是做一次飯很麻煩,所以分量會做得稍微多一點,這樣下一次就只需要熱一熱了。
同一份菜,不可能熱一熱再吃的時候又錄一遍,久了就容易讓人產(chǎn)生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能吃,既然這么不能吃,為什么要準備這么多呢?
剛開始的時候元曲還試圖去解釋,后來發(fā)現(xiàn)不相信他的那些人,無論他怎么解釋都是在“狡辯”,都依然不相信他,那也就沒必要了,網(wǎng)絡上的東西能帶來積極的影響,就不可避免地會隨之而來一些負面的東西,元曲的解決辦法很簡單,那就是直接關掉app,懶得看了。
結(jié)果焦柳打開門一看,她以為還在床上睡著的人已經(jīng)起來了,撲鼻而來一股香氣,再定睛一看,好家伙,咋還有個大妹子呢?
元曲正忙著架攝像機和打燈,宋辭對他依然保持著警惕,站在一旁無聲地看著,聽到開門的聲音,兩個人一起扭頭看向門口的方向。
宋辭眼中充滿了防備,元曲十分淡定,他還打了個招呼:“你回來啦?”
兩位女士用陌生而戒備的眼光進行了一下短暫的交流。
宋辭往元曲的方向挪了兩步,是尋找依靠的暗示。
元曲接收到了這暗示,站直了為她們做介紹:“這就是我跟你說過的室友,她叫焦柳,”然后才看向焦柳說,“這是我妹,叫宋辭?!?p> 一個姓元,一個姓宋,一個叫元曲,一個叫宋詞,你們家是不是還有個老大叫唐詩???
看起來可真夠親的呢!
焦柳翻了個白眼,走到餐桌邊,非常大力地把買回來的吃的放下,一聲不吭地回了自己的房間,末了還把房門摔得震天響。
她的不滿簡直寫在了臉上。
宋辭一眼就看出來她不喜歡自己,但那有什么關系?府里那位續(xù)弦不也是從進門第一日就看她不順眼?真到了她走的那一天,絕不會是因為有人不想她繼續(xù)留在這里,而只能因為她自己想走。
元曲對這暗涌的波濤一無所知,他在繼續(xù)忙活著打燈和架攝像機,還抽空跟宋辭解釋了一句:“你別理她,她就這德行?!?p> 宋辭扯了扯嘴角,看來戰(zhàn)局十分明朗,對方的勝算并不大。
她放了心,就湊過去表達自己的困惑:“公子這是……”
怎么給宋朝姑娘解釋錄視頻這件事呢?元曲略敷衍地打發(fā)她:“就像你們那會兒畫像似的,把你正在做的事情記錄下來,只不過方法不一樣?!?p> 宋辭被安排在餐桌上吃飯,元曲決定在茶幾附近開辟出一塊專門錄視頻的區(qū)域,他先把菜都分了分,一邊分一邊聽宋辭感嘆:“辭辭從未見過這種魚頭?!?p> 好樣的,魚頭都認識!
元曲這次做的是剁椒魚頭,做的方法不算太難,屬于正從的湘菜,雄魚頭立在盤子里,左右兩邊分別盤著紅、綠雙椒,連帶著魚頭里面都是碼得整整齊齊的辣椒。
宋辭眼睜睜看著元曲倒了一小杯酒上去,然后遞過來一根長長的棍子,觸感還冰冰涼涼的。
“這、這是何物?”
“別管它是什么了,”元曲催促道,“對準魚頭,按這里?!?p> 宋辭渾身都在拒絕,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箭在弦上了,她只好依言按了下去,那棍子的頂頭瞬間迸發(fā)出火花來,頃刻間魚頭就被點燃了,但那火焰并沒有持續(xù)燃燒太久,很快就偃旗息鼓,宋辭看得目瞪口呆。
元曲大聲說:“紅紅火火,鴻運當頭!”
宋辭:“……”我是誰我在哪里我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