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狀況,刑善的表情明顯有些氣餒。
胡不喜見他頹了下來,迅速開口鼓勵,“九死一生的刀法,本就沒那么容易練成,倘若你隨隨便便就能發(fā)揮出最強的威力,那跟天才有什么區(qū)別?”
刑善微微點頭,他也知道自己突如其來的喪有些不切實際,其實以他的資質(zhì),能看一遍就記住招式已經(jīng)很難得了,他不該急于求成。
在胡不喜的鼓勵下,刑善很快打起精神,繼續(xù)練習(xí)自己已經(jīng)學(xué)會的招式,在能將醉生夢死的威力發(fā)揮出來之前,他不想匆匆忙忙地又去學(xué)其他招式,這樣只會讓他的心里產(chǎn)生錯覺,誤以為自己有多么厲害。
看見刑善總算沉淀下來,胡不喜的表情十分欣慰,一個人沒有天賦不要緊,但若連腳踏實地的心性都沒有,那才是真的廢了。
刑善一練就練了一天,比起之前讓他抓夜鶯時的抱怨,這回他顯然是上了心,不管練到多晚都沒有怨言,甚至主動將吃飯的時間用來練習(xí)。
看見他廢寢忘食的樣子,胡不喜才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訓(xùn)練方法的確有誤,抓夜鶯的確能鍛煉刑善的身手,但卻無法提高刑善的興致,這才讓刑善練習(xí)起來的時候毫無熱忱。
或許,他應(yīng)該試著在練習(xí)刀法的過程中,鍛煉刑善的身手,那樣才會讓他更有干勁。
這樣想著,胡不喜趁刑善醉心于練習(xí)之中的時候,悄悄隱身與黑暗之中,然后在山林里撿了一堆石子兒,對準(zhǔn)刑善一個個地彈了過去。
刑善在練刀的時候,隱約感覺有什么東西向他飛來,他下意識地抬刀一擋,只聽“當(dāng)”的一聲,一個石子兒被他的刀背彈落下去,掉在了地上。
刑善順著石子兒飛來的方向一看,很快看到了在遠(yuǎn)處探頭探腦的胡不喜,他立刻將鋼刀一舉,擺出一個帥氣的Pose,“怎么樣,打不中我吧?”
胡不喜朝他露齒一笑,下一秒,就將手中的其他石子兒一下接一下地砸來,刑善擋得住一個,擋不住第二個,很快就被他砸的手忙腳亂,身上青了好幾塊。
“喂,你搞什么???”
刑善被胡不喜用石子兒打了好幾下,難免會有些生氣。
胡不喜揚了揚自己手中的石子兒,得意道:“要想不被我打中,就用你的刀來擋啊,連石子兒都擋不住,你憑什么擋住聞人歌的鴛鴦鉞?”
這話出口,刑善的斗志迅速被他激起,他揚起手中的鋼刀,擺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指向胡不喜,“盡管來吧,多少石子兒我都不怕!”
胡不喜挑眉,轉(zhuǎn)身從身后拖出了一筐石子兒,飛快地向刑善打去,“那你就繼續(xù)受著吧!”
刑善被胡不喜打了一個晚上,回屋休息的時候整個人又累又痛,再加上今天為了練習(xí)刀法沒有吃飯,他覺得自己的身子都快要散架了。
許是知道他的辛苦,今天胡不喜破天荒地來到他的屋子,并且給他帶來了兩個肉包子。
“喏,吃了再睡吧?!?p> 胡不喜把肉包子往刑善面前一丟,刑善下意識地伸手接住,接著苦笑起來,“今天怎么對我這么好?”
胡不喜挑眉,直言道:“你練習(xí)的時候用功,我自然會對你好?!?p> 刑善含笑咬了兩口包子,見里面的餡兒竟是肉餡兒,頓時忍不住問道:“這里是寺廟,你從哪兒弄來的肉包子?”
胡不喜抱著胳膊,直言道:“出家人不能殺生,不代表他們不能吃肉,尤其是活佛他們都屬于武僧,平時半點葷腥不沾,哪來的力氣練武?這段時間你沒在寺里見到肉,是因為我讓他們控制你的飲食,只有你的身體先變得精瘦,之后才容易變得健壯?!?p> 刑善微微點頭,很快明白了胡不喜的意思,“你是說,要先減脂才容易增肌。”
“減脂?增?。俊?p> 胡不喜顯然聽不懂刑善的這些專業(yè)術(shù)語。
刑善也懶得解釋,直接低下頭大口大口地吃起了肉包子,沒一會兒功夫,這兩個肉包子就進(jìn)了他的肚子。
看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胡不喜開口道:“照你今天的練習(xí)速度,最多一個月,你就可以將九死一生刀法融會貫通。到時候,你可以選擇去找聞人歌,也可以選擇繼續(xù)找其他師父多學(xué)一點武功。不管你的選擇是什么,我都沒有意見,我能幫你的也只有這么多了。”
聽到這個,刑善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他微微點頭,笑容有些苦澀,“你說到時候我的勝算會有幾成?”
他的問題已經(jīng)代表了他的選擇,胡不喜眸子一沉,臉色有些沉重,“最多兩成?!?p> 刑善點了點頭,直言道:“兩成就兩成,至少一個月后,他怎么也想不到這么快就會有人來挑戰(zhàn)他,到時候他掉以輕心,說不定我有機會贏呢?”
胡不喜被他的邏輯給氣笑了,“這可是生死攸關(guān)的大事,你怎么能有投機的想法呢?”
刑善垂下眸子,苦笑道:“不然呢?以聞人歌的年齡和武學(xué)造詣,我跟他之間的這場決斗拖得越久,他就會變得愈發(fā)強大。在我忙著練功的時候,他也一定想方設(shè)法地增強自己的實力,到時候我想去找他挑戰(zhàn),只會難上加難。所以,只有趁他養(yǎng)傷的這段時間,我練好功夫過去找他,他還沒來得及將虛空琴法融會貫通,我跟他之間尚有一搏之力?!?p> 聽到刑善的分析,胡不喜的表情有些意外。
一直以來,他以為刑善跟著自己只是在胡鬧而已,想不到他的心里早就已經(jīng)盤算好了。
雖說他的想法有些不切實際,但從某種角度來講,又的確有一定的道理。
正所謂盲拳打死老師傅,功夫再高也怕菜刀。
聞人歌大概怎么也想不到,當(dāng)初那場大戰(zhàn)的幸存者,短短兩個月后,又敢跑來找他報仇。
倘若刑善做好充足的準(zhǔn)備,這場戰(zhàn)斗的確未必會敗。
他賭的是聞人歌的自負(fù)和輕敵,只不過賭注是他自己的性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