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鳳羽與南宮越在林中打著馬溜達了一會兒。
鳳羽眸光一動,便是指著前頭道:“南宮越,我們比比誰先跑到那邊的小山丘吧?!?p> 南宮越瞧著茂密的枝葉蹙眉道:“林中賽馬,不妥?!?p> 鳳羽卻是故作不屑道:“某人自恃騎射不輸鐵衛(wèi),卻是連賽馬都不敢……”
這話像是戳中南宮越的軟肋了,只見他微微瞇起眼,隨即幽幽道:“夫人先請?!?p> 鳳羽見目的達到,不禁扯起大大的笑容,也不謙虛,一夾馬腹便是狂奔而去。
南宮越瞧著鳳羽越跑越遠的身影,勾起唇卻是無奈輕嘆。
“駕!”他亦是一夾馬腹,打著馬兒緊追而上。
一聲接一聲的打馬聲,在清晨靜謐的林間分外張揚。
待跑過最是茂密的林子,南宮越已然追上了鳳羽。
鳳羽眼見著南宮越超越了她,便是更加使勁兒地打著馬。
駿馬在林間撒開了跑,南宮越稍稍快過鳳羽一些,眼見著便要迎面撞上一處低矮的枝頭,只見南宮越向后仰過身,平平穩(wěn)穩(wěn)地從樹枝底下穿過。
鳳羽緊隨其后,一提氣,便是飛身躍過枝頭,再回到馬背之時已然重新跑到了南宮越前頭。
鳳羽得意地轉(zhuǎn)過頭,向著南宮越挑眉,卻是見南宮越笑意一斂,隨即濃眉緊蹙。
他道:“夫人小心!”便是迅速拉開了弓箭。
鳳羽警覺地回過頭,便是見一只大鳥迎面振翅而來。
因著之前分了神,此刻甫一見著直面而來的大鳥,鳳羽心中一驚,卻還是本能地一閃身,險險避過大鳥。
“嗖——”
長箭離弦,便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大鳥死死釘在了鳳羽前方的樹枝上。
這箭術(shù)當真不輸葉子衿半分,可眼下鳳羽卻是沒功夫贊嘆。
剛避過大鳥,又是有樹枝橫欄在路中央,鳳羽來不及勒馬,迅猛的馬兒便是帶著鳳羽飛躍了過去。
這一躍,鳳羽便是有些抓不住韁繩,眼見著前頭無盡的艱難險阻,她索性放開韁繩。
鳳羽打算棄了馬,不想馬速太快,她飛身而起卻是身形不穩(wěn),眼見著便要載到地上,鳳羽心中哀嘆,便是認命地閉上了眼……
預(yù)想的疼痛沒有襲來,身體便是落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鳳羽睜開眼,只見南宮越緊緊抱住了她,隨即在半空中旋了半圈。
南宮越將她護在懷中,自己的后背卻是重重撞到了一棵粗壯的樹干上。
眼見他俊眉吃痛得蹙起,鳳羽便是關(guān)切道:“你怎樣?”
鳳羽想要起身查看南宮越的傷勢,南宮越卻抱住懷里的人兒不松手,半晌他才勉強勾起唇道:“無事?!?p> 其實他有事。
適才為了不讓鳳羽受傷,一旋身左肩撞上了樹干,這一撞著實疼得厲害。
可南宮越卻是不想再讓自家夫人覺著他這位夫君“嬌弱”,便是暗自抽了幾口冷氣。
待疼痛減緩一些,他才慢慢放開鳳羽。
南宮越伸手扶了扶肩頭,又是輕輕動了動……生疼!
不過該是沒有傷到筋骨,那便無妨。
鳳羽見他如此小心動作,知他該是當真?zhèn)搅?,便是想替他查看傷勢?p> 不想南宮越卻又是不正經(jīng)道:“這荒郊野外的著實不便,等回了營帳為夫脫了衣衫給夫人瞧?!?p> “……”鳳羽無語。
知他德性,便是懶得搭理他,只道:“你當真不要緊嗎?”
南宮越言之鑿鑿:“為夫堂堂男兒,豈會這般嬌弱?!?p> 這態(tài)度便是相當明確了:他沒事,不需要關(guān)切。
好吧。
鳳羽撣撣手上的塵土,便是走開一些。
再是瞧瞧她那匹跑得沒影兒的馬兒,鳳羽不禁秀眉微蹙。
南宮越知她所想,眸中笑意點點。
只聽他一記響亮的口哨,須臾,那馬兒便是“噠噠”地自己回來了。
“這馬兒還能聽你的?”鳳羽好奇。
“這是我的赤追,”南宮越不大高興道:“家里帶來的?!?p> 他覺著自家夫人對自己了解甚微。
鳳羽饒有興致地瞧著跑近的赤追,便是沒有在意南宮越悶悶的語氣,她打趣道:“南宮越你的馬兒也太沒脾氣了吧,誰人都讓騎!”
南宮越聞言,便是一臉溫和地牽過赤追。
他眸色幽深,摸了摸愛馬道:“赤追可不是好脾氣的,只是夫人才讓騎?!?p> 話落,只聽赤追仰天嘶鳴一聲,似是在印證南宮越的話,彰顯它的脾性。
鳳羽心中一動,亦是伸手摸了摸赤追的腦袋,赤追便是親昵地蹭了蹭她。
鳳羽輕笑,這馬兒倒是和他的主人一個德性——粘人。
南宮越將赤追重新交給鳳羽,自己牽過另一匹馬兒道:“林中枝葉盤根錯節(jié),夫人若想賽馬,等回京之后,我們?nèi)ゾ┒捡R場跑一跑吧?!?p> 經(jīng)歷了適才的驚險,鳳羽便也沒有異議,于是乖順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