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衿將鳳羽送上馬背,便是牽著馬往林子外走。
鳳羽想起來,“葉統(tǒng)領可見到公主殿下了?”
葉子衿道:“在下已命人將公主與馮小姐送出林子?!?p> 如此鳳羽便是放心了。
此前與老虎一番纏斗,著實有些傷元氣,此刻松懈下來,鳳羽便是覺著有些疲憊了,于是便不再說話。
如此,葉子衿牽著馬走了不遠,便是聽聞有馬蹄聲從前頭傳來。
隨即鳳羽見到了策馬而來的南宮越。
南宮越面色沉靜,卻是與后頭的護衛(wèi)拉開了好長一段距離,加之額間那細密的汗珠,便是暴露了此刻他心中的焦急。
“夫人!”南宮越勒住馬。
此刻與南宮越離得如此近,鳳羽那顆凌亂的心便是徹底踏實了。
她向南宮越輕輕扯起嘴角,意圖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狼狽。
南宮越蹙眉,擔憂地瞧著面前傷痕累累的人兒,他翻身下馬,關切道:“夫人受傷了?”
鳳羽順著南宮越的目光,低頭瞧見自己胸口觸目驚心的血跡,便是解釋道:“這不是我的血,我沒事?!?p> 確認了鳳羽安然無恙,南宮越提著的心總算得以釋然。
他接過葉子衿手中的韁繩,又是翻身上馬與鳳羽同乘一騎。
南宮越將鳳羽輕輕攬進懷里,顧不得旁人,便是打著馬兒慢慢往林子外去了。
一路無言,鳳羽靠在南宮越的懷中,有種安然的感覺伴隨著馬兒輕輕的顛簸,便是令她有些昏昏欲睡了。
鳳羽意識飄渺,忽然身形一晃,嚇壞了南宮越。
“夫人?”南宮越勒住馬,急忙低頭瞧向懷里的人兒。
鳳羽此刻眼皮子發(fā)沉,便是懶得抬起。
她闔著眼,將整個身子靠著南宮越身上,便是嘟囔道:“我想睡一會兒?!?p> 南宮越無奈輕嘆,只將懷里的人兒抱得更緊一些,便是打著馬兒繼續(xù)前行。
到了林子外,一群談虎色變的人正嘰嘰喳喳地議論著。
鳳如傾見到鳳羽回來,急忙提著羅裙跑了過來。
她瞧見鳳羽一身狼狽模樣,便是憂慮道:“你沒事吧?”
南宮越扶鳳羽下馬,鳳羽抖了抖裙擺。
她瞧著鳳如傾是當真嚇壞了,此刻對她亦是真心關切。
鳳羽便是寬慰著眼前這位驚魂未定的小公主,她道:“公主殿下放心,區(qū)區(qū)老虎又不能上天,還吃不了我?!?p> “你這……”鳳如傾顫巍巍地指著鳳羽胸口。
鳳羽明白,便是豪氣道:“這是那老虎的血?!?p> 鳳如傾被鳳羽說得一愣一愣的,回過神,便是道:“老虎呢?”
鳳羽挑眉,神氣道:“打死了?!?p> 打死了?
眾人嘩然……
南宮越此刻最是擔憂鳳羽的傷勢。
胸口那點血雖不是她的,可她一身血跡斑斑,該是也有不少傷處。
于是,南宮越向鳳凌帝告退,表示要先帶鳳羽回營帳檢查一番。
鳳凌帝抬手示意他們快去,又是命太醫(yī)同往。
營帳內,太醫(yī)替鳳羽把了脈,又是查看了傷口,所幸都是些皮外傷。
于是對南宮越道:“大人放心,城主并無大礙?!?p> 鳳羽聽了便是不屑地嘟囔,“我早說不要緊了,你偏不信,大驚小怪?!?p> 南宮越不搭話,接過太醫(yī)手中的金瘡藥,又是謝過了太醫(yī),便讓其回去復命了。
小瑾瞧見鳳羽一身污濁,便是早已回營帳為鳳羽準備沐浴用的熱水,故而此刻營帳內隔出的小間熱氣騰騰的。
太醫(yī)一走,鳳羽便是褪了外衫,往屏風后而去,順嘴便是夸贊道:“還是小瑾深得我心?!?p> 鳳羽伸手進木桶,探了探水溫。
“南宮越,你在外頭守著,別讓人進來了?!彼才诺妹髅靼装?,“小瑾,你給我擦擦背?!?p> 鳳羽躺進盛了熱水,撒了花瓣的大木桶里。
出門在外便也只能如此“艱苦”一下了。
鳳羽在熱水中泡了一會兒,便覺渾身經絡通暢了不少。
半響,卻是未見小瑾動作。
鳳羽回頭看去,卻見南宮越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你怎么進來了?”鳳羽只覺臉頰一陣發(fā)燙,便是急急將身子藏進水里。
動作太急,濺了南宮越一身水。
南宮越卻是不在意,輕笑著走近。
他抬手拿過盆架上的巾帕,又是繞到鳳羽身后。
南宮越伸手進水中,將鳳羽的身子稍稍扶起一些。
濕了巾帕便是輕輕擦過鳳羽的肩頭。
南宮越眸色幽深地瞧著鳳羽肩頭那點細微的傷口,他柔聲道:“夫人沐浴,還需避著為夫嗎?”
話雖不錯,可他如今這般忽然闖進來,鳳羽便是有些不習慣。
于是,鳳羽羞怯怯地從水中探出纖纖玉指,“那個……南宮越,我不太習慣,要不我還是自己來吧……”
她的手伸向肩頭,想要拿過南宮越手中的巾帕,卻是被南宮越輕輕捉住。
南宮越瞧著她手腕的傷痕,眸光又是深了幾許,他道:“夫人便從今日起試著習慣為夫吧?!?p> 鳳羽不說話了,此刻她的臉燒得厲害,便是借著這滿目的氤氳,將自己的羞澀藏起,任由南宮越這般親密地碰觸著她的身子,綿綿情意淡淡暈開……
梳洗干凈,鳳羽換上干凈的衣衫,便是想出去瞧瞧葉子衿將那只大老虎抬回來沒有。
南宮越卻是將她按到了軟塌上。
他道:“先上藥。”
鳳羽想說不用了,不過一點皮外傷,適才傷口都清洗過了,過不了兩天自己就好了。
卻是瞧見南宮越不善的眼神,便是乖乖閉了嘴。
她于是拿過太醫(yī)留下的藥瓶,聞了聞便是嫌棄地丟在一旁。
藥是好藥,可是味兒太大,涂在身上著實熏得慌。
鳳羽便是去墻角的木箱中翻出來一個小瓷罐,正準備自己胡亂涂一些,不想小瓷罐被南宮越拿了過去。
南宮越修長的指尖沾上些藥粉,隨即扶起她的手,將藥粉在她傷處輕輕揉開。
淡淡的刺痛伴著冰涼的觸感,鳳羽乖乖地任由南宮越給她上藥。
肩頭的傷最是嚴重。
南宮越瞧著鳳羽嬌嫩的肌膚上那片深深的傷痕,心頭微痛,便是有些氣恨她這般冒險,于是手下稍稍用力,隨即惹得鳳羽一陣慘叫。
“疼??!南宮越,你輕一點!”鳳羽委屈道。
“夫人逞強的時候可曾想過會疼?”南宮越語氣不善,聽著似乎有些……生氣了?
鳳羽訕訕地笑:“也不是逞強嘛,我以為老虎也沒有那么厲害……嘶!”
南宮越又是稍稍用力,痛得鳳羽眼淚汪汪。
她可憐兮兮地抬頭望著南宮越。
南宮越無奈輕嘆,自是舍不得傷她,便是放柔了手上的力道。
他仔細地替鳳羽上完藥,這才低聲道:“圍場兇險,夫人這幾日便待在為夫身邊吧。”
一如往昔般溫柔的話語,卻是不容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