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道拿石頭簡單壘了個灶,生起火來,道:“師子,我用你的鍋燉個鳥。”
墨師子見王君道手里提著一只長得像是大雁的大鳥,又好氣又好笑道:“你自己生個火去烤它吧,我今天要用鍋煉丹了,不給你用?!?p> 說著,墨師子直接占了王君道壘的灶,把鍋放了上去。
王君道知道煉丹是大事,只得另外找了個地方烤鳥。墨師子把這幾天在山上找到的材料分門別類放好,準備煉丹。
魚葉間給的丹經(jīng)上有不少可以就地取材的新方子,墨師子看得差不多了,打算親手試一試。
墨師子先滅了王君道拿打火石打的火,將修士的真火放出。然后把鍋放上去,開始往里放材料。
另一邊王君道則燒上了水,準備先給鳥拔毛去內(nèi)臟,問道:“師子,你那有沒有能填到鳥肚子里的香料?”
墨師子懶得搭理他,只是謹慎地控制著火力,準備煉制李衍真提供的丹方。
現(xiàn)在道門使用的提升靈根丹方名叫正骨丹,花費極為昂貴,只有大宗門才承擔得起。墨師子是專業(yè)的煉丹師,當然對此一清二楚。所以她看到這個丹方如此廉價,只覺不可思議。
剛好這個丹方所需要的的材料在這邊都能找到,于是墨師子和王君道在山上轉(zhuǎn)了一天,收集到了大量材料,準備煉上個三五十鍋看看成色。
墨師子本身就是單靈根,這種東西對她沒什么用處。所以墨師子已經(jīng)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讓王君道來試藥。
墨師子看過了,王君道無靈根。無靈根也就罷了,竟然五行全無、識海一片漆黑。
正常來說,就算是無靈根者,也有微弱的五行之氣,也能模模糊糊看到識海里有本命之物。
王君道這五行全無、識海漆黑,實在是無藥可救的類型。甚至可以說是另一種逆向的“天賦異稟”。
道門現(xiàn)有的正骨丹,也只不過能把雜靈根提升為真靈根而已。但這丹經(jīng)上竟然說,這種廉價丹藥連無靈根都能救。
墨師子實在覺得不可思議,如果這是真的,那道門這些年真是活到狗身上了,越發(fā)展越倒退。
作為靈鳥山的弟子,墨師子的煉丹術(shù)是老祖手把手教的,道門年輕弟子中有這種水平的寥寥無幾。
墨師子嚴格按照玉簡里的丹方添加材料,分量和時間都掌握得剛剛好,一個多時辰后,丹藥就該出鍋了。
王君道見墨師子專心煉丹不理他,自己也就靜心烤鳥,不去打擾墨師子。這只鳥有十來斤重,身上肉不少。
最后王君道把每根骨頭都啃了一遍,又躺著發(fā)了好一會兒呆,忽然鼻子聞到一股異香。
聞到這個味道,王君道骨碌爬了起來,見那異香是從墨師子面前的鍋里傳出來的。
墨師子剛剛掀開鍋蓋,面露謹慎持重之色,看著鍋里剛煉成的丹藥,喃喃道:“還真是丹啊,是這個味道沒錯……”
雖然王君道剛吃了鳥,但聞到這個味道也饞了:“丹都這么香嗎?怪不得爐鼎派得勢了……給我也來倆嘗嘗?”
墨師子不聽王君道胡言亂語,道:“還沒完全結(jié)束,你等會兒?!闭f著,又撒了一點粉末,把鍋蓋蓋了回去。
王君道沒看清,問道:“你加的什么?能增加丹藥效力嗎?”
墨師子道:“我加的紅糖,能增加丹藥口感?!?p> 王君道本以為是什么好東西,沒想到是紅糖而已,一時哭笑不得,只能和墨師子一塊等。
又等了一會兒,墨師子才重新掀開鍋蓋,把水瀝干,道:“等丹藥冷下來定了形,你先吃十粒?!?p> 水汽散去,王君道伸長了脖子往鍋里看,只見鍋里有幾十粒圓形丹藥,每粒約有黃豆大小。
王君道急不可耐地又等了一會兒,見丹藥冷下來了,迫不及待拿了幾粒丟進嘴里。
墨師子見他把丹藥扔進嘴里,喊了一聲:“不準吐出來!”
這句話和王君道的“呸”聲幾乎同時響起。王君道本來吐到一半,聽墨師子說了這話,只好停下來繼續(xù)往下咽。
墨師子見狀露出滿意神色,道:“你剛才拿了三粒,還有七粒,一次吃完啊?!?p> 王君道平時是個不怕苦不怕臟的人,但聽說還有七粒,臉色都變了:“這東西怎么聞著香吃著臭?怪不得你要加紅糖,這東西簡直比狗屎還難吃?!?p> 墨師子笑道:“你怎么知道比狗屎難吃,你吃過嗎?”
王君道不和墨師子頂嘴,從鍋里又數(shù)出七粒,把眼一閉,都吞了下去。
墨師子道:“你要是有便意,可以跑遠點去解決。”
剛說完,王君道只覺腹中開始作響,罵道:“你怎么不早說?”然后朝遠處跑去。
墨師子用小瓷瓶將剩下的丹藥全部收起,然后哼著小曲開始準備煉第二鍋。
王君道很快就回來了,見墨師子已經(jīng)在煉第二鍋,顫聲道:“你在干什么……?”
墨師子笑道:“你每天吃十粒,吃一個月算是一個周期。我先給你煉上三百粒,省得你不夠吃。放心吧,我這次有經(jīng)驗了,加大分量控制火候,一鍋就能煉一百多粒,再有兩鍋就行了。”
王君道面露痛苦之色,道:“你們平時吃的丹藥也這么難吃嗎?”
墨師子嘆道:“是啊……我們小時候誰都不想吃,都是長輩們一邊按著頭、一邊捏著嘴硬灌進去的。要到十幾歲之后,才能自己主動去吃吧。”
王君道才吃了一次,想到他們從小吃了這么多年,面露同情:“那你們可太慘了?!?p> 墨師子道:“本來沒覺得有多慘,現(xiàn)在從魚姑娘那知道了這些,才真的覺得慘。我們吃了這么多年苦,卻沒吃對地方。我現(xiàn)在覺得魚姑娘說的都是真的了,現(xiàn)在的道門肯定有問題。”
王君道也認同:“對,以前道門那么厲害,現(xiàn)在怎么變成這樣了?”
墨師子道:“魚姑娘不說,但我覺得她應(yīng)該知道,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說的時候?!?p> 王君道點頭:“對,魚姐姐肯定知道,但她不想說我們也沒辦法,畢竟我們還不算熟??赡芤院笏龝f的……哎,對了,你覺得衍真在那邊跟她在一塊,真的是睡覺嗎?”
墨師子看了看天色,道:“管他們呢,煉完這鍋,咱們也該睡覺了?!?p> 王君道拿起鍋來,笑嘻嘻道:“我去河邊給你刷刷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