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if
晏尋仿佛做了一場夢,夢到自己去了異世界,有一群知心朋友不說,還有了和睦的家庭。
但是這都是一場夢啊。
夢醒了,其實她什么都沒有。
簡單洗漱一番后,晏尋帶上口罩去了最近的超市采購,現(xiàn)在是初春,天氣還有一點微冷。
晏尋攏了攏身上的針織外套,今天有點太陽,但是照在身上就是冰冷冷的感覺。
明明只是睡了一覺,但是總感覺家里是空蕩蕩的感覺,缺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有缺。
到了超市,晏尋隨便拿了點新鮮的果蔬,路過零食區(qū)的時候,腦海不受控制的出現(xiàn)一個陌生女人和夢里的男人一起逛超市的樣子。
啊……真是魔怔了。
去結(jié)賬的時候,晏尋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后面的超市,雖然是夢,但是個美夢不是嗎?
看來得給自己找一點事情轉(zhuǎn)移一下注意力了。
把東西放在家里后,晏尋約了自己的私人律師和理財師,重新清點了一番自己的個人資產(chǎn)。
不出意外,晏尋得到了一個客觀的數(shù)字,是這輩子她都揮霍不完的資金。
像是巨龍守著一山洞的寶石,只能扔著聽個響,看著好看。
重新回到家中,整理了一下家里簡單的衛(wèi)生,晏尋來到陽臺。
陽臺的花又重新垂到了樓下,晏尋剪了幾段花枝??粗柵_上積攢的灰塵。
她想著,這一夢,究竟睡了幾個晚上呢?
怪事。
看著這個熟悉的地方,竟然沒有一點歸屬感。晏尋嘆了口氣。
“既然夢醒了,就要重新生活了?!?p> 不去探究,不去好奇。只是醒來后的無奈和難過一時間無法釋懷。
雁尋決定搬家了,她覺得換一個環(huán)境或許能更好的回歸她所在的這個世界。
新家是在市中心,周圍很是繁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和悠閑散步的她形成鮮明的對比。
晏尋在大廈地下的咖啡店點了一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過了九點半,街上的行人變少,晏尋這才緩緩起身。
無聊的一天。
晏尋坐在街上的休息椅上,鬼使神差的下載了一個招聘軟件。
說實話,畢業(yè)這么多年,一直做的投資理財,靠著他們上一輩留下的財產(chǎn)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
“唔……這個看著還可以?!标虒ね读藗€簡歷,靠在椅子上開始曬太陽。
其實她也沒有仔細看,批量式的一鍵投遞。
誰愛看誰看吧。
反正孤僻的龍沒有同類也沒有朋友。
但是她也知道,她的情況和性格是去不了也沒辦法共存。
晏尋微微虛了下眼睛看著遠處的“旺鋪招租”。
啊,對??!不能融入就去創(chuàng)造自己的宜居環(huán)境吧。
她記得離她住的不遠的地方有一個鋪子,對方也沒有要續(xù)約的打算,好像是要回老家了。
晏尋去看了下鋪子現(xiàn)在的結(jié)構(gòu)和人流量,若有所思的回到她現(xiàn)在住的地方。
打開軟件,大概畫了一下草圖,并做好注釋。她沒有專門學(xué)過這個軟件,只是覺得好玩簡單了解過。
鋪子比較大,在街道的拐角處,街道的左邊是一家有名氣的娛樂公司,右邊是路氏集團的總公司。
總體來說,鋪子的地理位置還是蠻不錯的,兩個公司的位置到鋪子都是步行差不多五分鐘就能到。
更別說周圍其他的商業(yè)樓。
她有想法開一個花店,但是又覺得麻煩,開一個甜品店,她也覺得麻煩。
最后沒有辦法,想著一個人挑不起這么大的店,肯定還是要招人的。
算了,還是甜品面包店吧,能吃能喝的蠻幸福的。
聯(lián)系了幾家貨源供應(yīng)商,晏尋聽了理財師的建議,選了其中一家簽了合同。
就能這月底讓裝修團隊過去重新裝修一下。
晏尋想的是做透明廚房,在支一個小窗,那是她做甜品的地方。
她只會做一些簡單的糕點,復(fù)雜要口感的她是做不了。
所以需要招兩名糕點師,收銀需要一個。任性的老板是不會每天出現(xiàn)在工作單位的。
還有將近半月的時間,她決定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沒有牽掛的人,旅行都是說走就走的。
晏尋訂了當晚的機票去大理。
就住在洱海邊上,來這也主要是大街小巷的熱議,和隨手一刷的短視頻推薦。
晏尋到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的十一點,名宿的老板開車過來接的。
是個男孩,看起來年紀不大,應(yīng)該還在讀大學(xué)的樣子。
“您好,是晏小姐嗎?”男孩下來幫晏尋把行李提上了后備箱,然后打開后座讓晏尋先上,然后不等她回答說道:“我們在稍等幾分鐘可以嗎,還有一位住客也剛下飛機,馬上就過來了?!?p> 晏尋點點頭,打開了車窗吹著晚風(fēng)。
“大理的風(fēng),挺大的。”晏尋默默把車窗關(guān)上。
男孩笑著說:“對叻,都說要來有風(fēng)的地方,這兒的風(fēng)大的我們當?shù)厝讼胱吖?。?p> 晏尋也被男孩的話逗笑,主動問道:“你看起來不大哈?是還在讀書嗎?”
男孩爽朗的笑著說:“確實,我今年大二嘛,最近沒啥課我也不著急回學(xué)校?!?p> 晏尋點了下頭,突然意識到還沒有問對方怎么稱呼,這時候男孩主動說道:“我叫周子義,姐可以叫我小周,也可以叫我小板凳哈哈哈,這是我小名。”
“???為什么叫小板凳?”晏尋被這個稱呼吸引住。
周子義笑著說:“子義嘛,倒過來就是椅子,然后就被叫成板凳兒了。”
這時候周子義的手機響了起來,車窗外也能看到一個女人推著兩個箱子出來。
“姐,我先下去幫忙提一下行李箱哈!”說著,周子義就下車去。
晏尋不是很想下車,她覺得不熟不說,下去也幫不到什么忙。
沒兩分鐘,兩個人就上車來,那個女人坐在晏尋得右手邊。
女人帶著鴨舌帽和口罩,聲音有點悶,但不難聽出來聲音十分好聽。像是霧山上的雪,清清涼涼的。
晏尋偏頭和她對視了一眼,總覺得她像誰又不像誰。
“宋小姐,你旁邊是晏小姐,這次住你旁邊哦!”周子義又對晏尋說:“你們倆都訂了一個多星期的房,可以約著一起玩嘛!”
宋小姐聲音帶著笑,但也能聽出一點疲憊感,說道:“嗯,謝謝。如果時間合適,我會約著晏小姐的?!?p> 說完又對晏尋彎了彎眼睛。
晏尋回笑了一下,也靠著座椅看外面風(fēng)景。
周子義看了一眼后視鏡說:“大概要開四十分鐘,你們先休息,要到了叫你們。”
“那幸苦你了,小周老板。”宋小姐打了個哈欠,靠著車窗開始補眠。
晏尋用手機搜著大理景點,不知道看了多久,只覺得肩膀一沉。
宋小姐倒在了她肩膀上。
晏尋打開地圖看了下路程,差不多還有二十分鐘的樣子,也就由著她靠著。
“她果然是雪的味道?!标虒は氲健?p> 在晏尋對著手機上環(huán)海路線發(fā)呆的時候,沒注意到肩膀上的人已經(jīng)醒了過來。
宋小姐輕輕的動了一下,示意她已經(jīng)醒來。
她活動了一下肩膀,難得多問了一句:“你想去環(huán)海嗎?”
晏尋嗯了一聲說:“有這個想法,但是還在考慮?!?p> 周子義這時候插話說道:“環(huán)海的話自行車環(huán)海有一個生態(tài)走廊,也有游輪,租車的話可以去的更遠。你們住的久,可以都試試?!?p> 宋小姐笑著說:“那我們有時間可以約著去騎騎自行車?”
晏尋也笑了說:“可以啊,你什么時間有空呢?”
“我啊,我隨時有空。”
兩人頓時沒了生疏感,交換了微信和名字。
宋小姐的名字很好聽,叫宋清婉,是大學(xué)講師,又是律所的合伙人。
這次是來休假散心的。
到了目的地,辦完入住。兩人互道完晚安后,開始整理自己的行李。
她們住的地方都是正面面朝著洱海。環(huán)境非常的不錯。
她們倆約著上午一起吃了飯就去騎車環(huán)海,她們住的地方離古城也不遠,開車小半小時。
晏尋簡單收拾了一下,只涂了防曬就出門。敲了敲隔壁的門,宋小姐也馬上出來。
兩個人都是防曬一級選手,只能從氣質(zhì)來看兩人確實都是難得一見的氣質(zhì)型美人。
兩人決定先去生態(tài)走廊騎車感受下,下午可以坐著吹吹風(fēng),晚上去逛逛古城。
兩個人都不著急,晏尋是想找個地方放松下心情,大理離她的省份也近,飲食上沒有太大差異。
在這里吹風(fēng)發(fā)散思維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宋清婉也差不多,找一個地方放松心情,宋小姐也是被一個電視劇安利過來的,說想要過來體驗一下慢生活。
之前的快節(jié)奏生活總是壓的人喘不過氣。
兩人先隨便吃了點早飯,然后去了生態(tài)走廊的入口。沒有掃電瓶的,兩人都選了自行車。
一路騎過去,隨著太陽滿滿升起來。
感覺,生活慢下來了,一切都好像好起來了。
到差不多十一點,兩人在里面找到一家小炒館,點了幾個下飯小炒。
晏尋刷著美團說道:“我看到古城那邊有一個手抓飯還挺火,可以預(yù)約一個晚飯,大概八點。你有想法嗎?”
宋清婉正在回她的學(xué)生的問題,應(yīng)該是開題報告什么的?!班培趴梢?,我們五六點可以慢慢過去。”
晏尋添了一碗湯,出神了一瞬,然后應(yīng)道:“下午找個地方坐坐還是怎么。”
“去找個地方坐坐吹吹風(fēng)?我沒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彼吻逋穹畔率謾C,吃了兩口菜問道:“我今天上午看到你發(fā)呆不止兩三次了,你這不會是來療情傷的吧?”晏尋愣住,然后笑著說:“嗯,網(wǎng)戀對象得絕癥了。”
聽到這個話宋清婉也不多問了,但也大概了解。兩人對付了幾口便準備步行找一個適合坐著發(fā)呆得地方。
晏尋坐在石頭上,遠處是山,近處是海。
天上飛的是海鷗,眼前游過來幾只野鴨,這個是自由。
吹過來的風(fēng)帶著救贖得味道,記憶被風(fēng)壓在腦海得最底下。被珍藏,不被人所知。
遠處傳來叮叮鐺鐺得鈴鐺聲,不像尋常鈴鐺清脆悅耳,是一種厚重得深遠的。
是靈魂深處的。
晏尋轉(zhuǎn)過頭望向發(fā)出鈴鐺聲音的地方——是一個頭發(fā)發(fā)白的奶奶,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厚重的印記——像那個鈴鐺的聲音,厚重且悠遠。
宋清婉也跟著過來,拿了一個大象鼻子的鈴鐺,說道:“這個還蠻有感覺的,嗯!這個鈴鐺好多!”
她拿的那個最上面是一個蝴蝶,下面墜著五個厚重的鈴鐺。不似象鼻子那樣精致,但是同樣是厚重悠長的聲音。
晏尋拿起一個上面是雙魚的一個風(fēng)鈴,下面墜著六個鈴鐺,最下面還有一個銅牌,上寫“吉慶有余”。
“真好看,我就要這個!”晏尋付過錢后,拿著鈴鐺一邊晃著一邊重新走回原先坐的石頭。
這個下午,鈴鐺聲,風(fēng)聲,海鷗,遠處的山,把那個夢徹底蓋過。
晚上,到了古城的時候。
晏尋和宋清婉計劃著往手抓飯那家店去。這是一家大型的連鎖店,在當?shù)睾苡忻麣狻?p> 去的時候,服務(wù)員領(lǐng)著她們?nèi)チ舜斑叺囊蛔?。前后都是竹板隔著的,擺著一些植物和鮮花,總體來說環(huán)境還是不錯。
等了一會五顏六色的手抓飯才擺上來。
這時候身后傳來腳步聲,晏尋回過頭就看到一位身穿白色衛(wèi)衣,下面穿著黑色運動褲的男人背對著她,他的頭型長得十分的好看,他的背影十分挺拔,微微側(cè)過頭看著他的一雙桃花眼總是能讓她感受到一絲絲的熟悉感。
熟悉感。
晏尋壓下心頭的酸澀,不知道是大夢一場還是真的經(jīng)歷過,但是他們的樣貌和聲音都在漸漸的模糊。
心頭有一絲酸澀和一絲的煩躁。
晏尋喝了一口特色飲料,對宋清婉搖了搖頭,表示她沒什么大問題。
“對了,我剛剛看到有賣土豆脆片的小攤。聞起來好香??!”宋清婉放下筷子說道。
晏尋想了一下,說道:“是鍋巴土豆那種嗎?”
“不確定,待會兒下去看看?!彼吻逋衲罅艘粋€紫米飯湯圓笑著說:“這個味道比菠蘿飯的味道好吃?!?p> 晏尋也點了點頭,說:“確實,甜甜的,糯糯的,味道不錯?!?p> “說起來,待會兒想去買點兒乳扇寄回去,今天下午吃的那個蠻好吃的?!彼瓮袂寤貞浿诟性u價道。
晏尋痛苦的皺了一下眉,說:“我認為,烤乳扇是世界上最失敗的發(fā)明!”
看到宋清婉的表情,晏尋狡辯道:“我認為鮮花餅更勝一籌!尤其是紫薯口味!”
宋清婉放下手上的黃瓜,指著晏尋笑罵道:“你這個邪教!明明原味才是最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