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想一個翻身坐起來,奈何身旁男人手臂死死地壓在她的腰際,讓她動彈不得。
文惜熙試圖掙扎了一會兒,但周厲懷的手臂對她來說就像是鋼筋鐵骨一番不可撼動。
她輕嘆一聲,終于是意識到了什么,轉(zhuǎn)頭對著自家老公緊閉的雙眸,柔聲詢問,
“到底怎么了?”
周厲懷的眉峰微不可察的一抖,他雖然沒有睜眼,文惜熙卻敏銳她感到自家老公現(xiàn)在并不高興。
準(zhǔn)確的來說是,失落。
她心中微動,伸手,青蔥似的指尖在他的眉心輕點,將那道深溝輕輕揉開。
他沒回答,文惜熙也沒接著問。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雙凌厲的鳳眸才幽幽地睜開,黝黑瞳仁里的深沉令人心悸。
“無事?!?p> 周厲懷只是搖頭,微微頷首在文惜熙額間印下一個親吻,便直接翻身下了床。
門外等候的安公公聽見君王起身的聲音,神情即刻一松,招手讓王嬤嬤和幾個宮女進(jìn)去伺候。
早已備下的君王朝服熨燙的極為平整,周厲懷張開雙臂任由宮女為她穿衣。
那宮女似是剛來玲瓏閣不久,神色間有些慌張,系扣的手無端有些顫抖。
文惜熙隨意披了一件外裳,從那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宮女手中接過衣裳,擺了擺手,
“我來吧。”
那宮女如蒙大赦,立刻垂頭退了出去。
文惜熙很少見過周厲懷穿衣服,是而手腳也有些笨拙,捏著那盤扣幾次都沒能成功系上。
一雙大掌伸過來幫忙,她才將那盤扣才服服帖帖地系在胸前。
文惜熙前行幾步拿來了托盤上的腰帶,正要回頭,忽地腰上一緊腳下一空,整個人便已經(jīng)滾在了被子里。
她不明所以地看著自家老公,心中好笑,
“怎么了?”
“你沒穿鞋?!?p> 周厲懷微微皺眉,看著文惜熙嫩白的足尖,薄唇輕抿。
在文惜熙只好把鞋穿好再下床,在此期間,周厲懷已經(jīng)將身上的衣物全都穿好了,大步向外走去。
文惜熙在他身后緊趕慢趕,也沒在自家老公朱門前更上他的腳步,文惜熙還想再追,卻被王嬤嬤攔了下來,
王嬤嬤神色凝重,對著文惜熙微微搖了搖頭,
“娘娘還是別去了?!?p> “為何不能去?”文惜熙皺眉,桃花眼里閃過一絲不解。
“娘娘有所不知。”王嬤嬤走近兩步,壓低了聲音說道,“祁王在朝中文臣里頗有聲望,如今忽然薨逝,又是在皇上去看望過的第二天——”
王嬤嬤自來謹(jǐn)慎,后半句話便沒有說出口,但眼里的忌憚已是說明了一切。
文惜熙微微一愣,神色立刻便有些復(fù)雜起來。
祁王此人所圖甚大,就算是自家老公登基,在他背后的支持者亦是自成一派。
傳言里自家老公就是殺父弒兄上位,而祁王又是在厲懷他去看望后的第二天薨逝,到時候定是會有不少人認(rèn)為是自家老公殺了祁王。
可這個時候傳言再說自家老公是個暴君又能怎樣呢,祁王人都死了……
文惜熙心里隱隱覺得這件事情似乎沒有這么簡單,可一時半會兒也沒有頭緒。
但這時候讓她干等著卻也坐不住,文惜熙雙拳微微緊握,沒有理會身后王嬤嬤勸阻的眼神,還是追著自家老公的背影匆匆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