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衣上的字跡無非就是說周厲懷不辨是非輕信旁人,他賈正誠從未收過賄賂,他一世清明遭受污蔑,唯有以死明志。
胡閣老細細地看了一遍,雖沒有將那小衣上的字句讀出來,但也大致地敘述了一番。
他思索了片刻,猶豫道,“皇上,賈大人既已自裁證明清白,那他受商賈賄賂一案其中是否疑點,老臣建議此案發(fā)還重審。”
周厲懷聞言鳳眸閃過不耐,卻是沒有說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發(fā)還重審?這不就是明晃晃地告訴天下人他審錯了案子,冤枉了好人么?
胡閣老亦是想到了這一點,但他卻面色如常,在他看來,錯便是錯了,就算是天子亦是要如此。
胡閣老不涉黨爭,是而說的話亦是有幾分底氣,若是今日這話有李太傅一派說出,周厲懷少不得要發(fā)作一二。
“嘖,既是如此,那便重審一番吧?!?p> 周厲懷冷哼一聲,眼神如刀看向杜氏。
杜氏毫無反應(yīng),依舊垂首跪在地上。
文惜熙微微瞇了眼,察覺到身旁自家老公的情緒,眼神看向那兩個在杜氏身旁因為害怕低聲哭泣的孩子,心中一動,
“孩子年幼,跪在地上作甚?哭的本宮心都要化了。安公公,去搬兩個小凳來,讓他們坐在本宮身邊罷?!?p> 文惜熙此話一出,杜氏立刻便抬頭,眼中閃過一絲防備,婉拒道,
“娘娘,孩子還小,可不要沖撞了您?!?p> 然而文惜熙怎會理她,雖是笑著,卻態(tài)度強硬不肯松口。
那杜氏還想再說,但安公公此時已經(jīng)搬來了小凳。
安公公到那兩個孩子身邊,正要哄著他們?nèi)ノ南跎砼?,那杜氏卻忽然暴起,一把將安公公推開。
安公公被推的當即摔倒在地,那杜氏臉上帶著猙獰,從懷里掏出一個玉瓶,抓起那兩個孩子中的男孩兒便往他嘴里灌去,嘴里嘶吼地叫著,
“是你們逼我!老爺,我與孩兒們這就下去陪你!”
這一切發(fā)生的突然又迅速,饒是陸宸察覺到杜氏的不對勁,一腳將她踹倒在地,將那小男孩抱開,那男孩兒嘴角衣襟上也已沾染了不少玉瓶中倒出的黑色液體。
那毒藥藥效來的很是迅猛,眨眼見那小男孩兒已是臉色發(fā)黑,呼吸轉(zhuǎn)淺了。
文惜熙即刻命人去宣太醫(yī)。
那杜氏被沖進來的侍衛(wèi)壓著,發(fā)釵早已因為掙扎不知甩到哪里去了,一頭亂發(fā)神色猙獰,
“你這暴君!你草菅人命,是非不分,剛愎自用!若不是你冤枉了我家老爺,這一切都不會發(fā)生了!”
那杜氏力氣極大,瘋狂掙扎之下竟是真的甩開了一個侍衛(wèi),空出的手直指階上臉色沉郁至極的周厲懷,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杜氏瘋了!
不等周厲懷有何動作,文惜熙猛地從座上站起,大步走向杜氏,抬手就在她臉上甩下一個極重的耳光。
一聲清脆的響聲過后,文惜熙含著怒火的聲音在玲瓏閣回蕩,
“放肆!你這婦人好毒的心思!”
“皇上已經(jīng)同意將此案發(fā)還重審,何來的暴君?何來的剛愎自用?!皇上若是草菅人命,你覺得你一介罪臣之妻,能好端端地跪在這里面見皇上?!”
“方才皇上允了此案發(fā)還重審你毫無反應(yīng),本宮不過是要你兩個孩子做到本宮身邊你便忽然暴起毒害親子,又當著如此多朝中官員的面兒污蔑皇上!”
“杜氏,你到底居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