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王臨近宮中落鎖的時辰才出去的事情厲懷果然知曉。
自從那天夜里她偶遇晚歸的祁王開始,自家老公便開始一直針對他。
文惜熙坐在周厲懷的身邊,頭枕在他的肩上,看似在閱讀自己手中的一本志怪小說,實則桃花眼一直往自家老公手中的奏折看去。
最近遞上來的折子已經(jīng)連續(xù)好幾日明著暗著勸說自家老公要兄友弟恭,那一句句隱晦的比喻,就差沒有將寬恕祁王的幾個大字寫在明面上。
文惜熙在心里嘆了口氣,將手中的志怪小說翻了一頁。
若說之前是從未將對祁王的不滿放在明面上,那現(xiàn)在已是十分明顯地向祁王一派宣戰(zhàn)。
自家老公的手段一如他如今的性子一般雷厲風行,不過半月不到的時間,先后貶斥了朝中近二十余名臣子,無一例外都是祁王一派。
就連李太傅亦是沒有幸免,被自家老公隨意找了個理由貶斥去了蜀川之地。
蜀川氣候潮濕悶熱,既無江南之地孕育糧食的土壤,亦是沒有西北高山盛產(chǎn)的礦脈,且民風彪悍不宜管理。
胡閣老甚至都為此上了道折子,但最終的結(jié)果卻是讓李太傅的蜀川之行加緊了日程。
如今,自家老公的獨斷專行因為此事在朝臣之中又留下記憶深刻的一筆。
李太傅乃是祁王最為得力的左臂右膀,他被貶斥到蜀川做個區(qū)區(qū)刺史對祁王一派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
文惜熙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身旁的君王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下了批閱的朱砂筆,目光鎖定在她手中的書本上。
她這本書,拿倒了。
忽地伸手,周厲懷將文惜熙手中的書拿了過來。
文惜熙的思緒被打斷,有些疑惑地看向自家老公,
“怎么了?”
周厲懷抿著唇,黝黑的眸子里閃著意味不明的情緒,沉聲問道,
“這書好看么?”
“還行吧——”
文惜熙根本就沒仔細看,只隨意回了一句,從自家老公身邊坐了起來,有些困倦地伸了個懶腰,歪著腦袋問他,
“對了,我之前做了些紅豆糕,讓膳房的人用冰鎮(zhèn)著,你吃嗎?”
周厲懷見她困成這樣,忽地皺眉,
“陪著朕批折子很無聊?”
文惜熙伸了一半的懶腰猛地僵住,一臉訕笑地將手臂放了下來,又重新坐回了自家老公身邊,
“怎么會呢,我只是昨天晚上有點沒有睡好而已——”
昨晚周厲懷自然是又留宿在玲瓏閣。
不僅是昨晚,自她成了他的妃子,玲瓏閣子時之前幾乎甚少安靜下來。
文惜熙被折騰的不輕。
周厲懷聽到這個解釋,鳳眸中涌動的情緒才漸漸消退了些。
他伸手攬住文惜熙,在她的唇珠印下一吻,
“紅豆糕呢?”
文惜熙心中悄悄松一口氣,點點頭,“王嬤嬤看著呢,傳令讓她送來便是?!?p> 王嬤嬤來的很快,手中的食盒散發(fā)出陣陣軟糯的香甜。
碟子拿出來是還微微冒著涼氣,里面的方形糕點白中透著紅,隱隱露出里面好幾粒搓成渾圓的餡料。
文惜熙拿起一個,為自家老公介紹道,
“這紅豆糕我可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里面的餡料是紅豆煮爛,去了皮,再混以蜜棗陳皮枸杞熬制成膏,搓成小丸后再裹上一層冰糖包在冰皮里,不僅色澤好看,吃起來亦是甜而不膩,十分爽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