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王嬤嬤似是有些欲言又止,文惜熙疑惑地看向她,
“有些話,老奴不知應(yīng)不應(yīng)當(dāng)告訴您。”
“嬤嬤直說便是。”
“依老奴來看,姚老夫人的死很可能是意外,但不排除會有人借此機(jī)會對姚將軍不利啊。”
文惜熙一愣,“此話怎講?”
“娘娘,方才皇上去見的李太傅,曾是祁王的老師?!?p> 王嬤嬤稍加提點,文惜熙立刻就反應(yīng)過來。
這個李太傅,就是曾引她和祁王見面的李元奎的父親,他此時要見自家老公,八成是為了姚云賀的事兒。
若此事鬧大,姚云賀背上弒母之名,那對厲懷來說便是失去了個得力的左臂右膀。
祁王一派如今已經(jīng)如此明目張膽了么。
文惜熙眼中閃過一絲慎重。
*
大周都城,姚府外。
文惜熙看著那曾經(jīng)熟悉,但如今卻布滿縞素的姚府大門,牽著自家老公的手默默地走了進(jìn)去。
厲懷讓她準(zhǔn)備準(zhǔn)備,沒想到竟是這么快就帶她出宮了。
他們輕車簡行,假以賓客之名前來悼念姚老夫人,并未張揚身份。
但那秦家人不知為何居然得到了消息,雖不敢明目張膽的稱呼跪迎皇上,但十幾號人一臉凄楚地跪在姚府大門前迎接車輦,倒是頗為壯觀。
周厲懷看著門口跪迎賓客的那一群秦家人,臉色沉郁至極。
而文惜熙想起姚老夫人曾經(jīng)對自己的態(tài)度,下意識地離自家老公更近了一些。
周厲懷順手就將她牽住,二人十分默契的無視了門口的秦家人,徑直走了進(jìn)去。
這次來參加姚老夫人壽宴的人多是她子侄,為首名叫秦江,祖母與姚老夫人是堂姐妹,算起來是這群人中與姚老夫人關(guān)系最親密的了。
秦江見皇上目不斜視地走過了他們,心底頓時就緊了幾分。
身后有一人顫顫巍巍地小聲對他說,
“大哥,那個一臉兇相的人是不是皇上?還有他身邊的女子,就是強(qiáng)哥信里說的那個吳國公主嗎?”
所謂強(qiáng)哥就是那捅了文惜熙一刀的秦強(qiáng),說話那人叫秦陽,樣貌與秦強(qiáng)有幾分相似。
秦江聽到他的聲音連忙扯了他一下,低聲斥責(zé),
“噤聲!”
文惜熙其實并未聽見秦陽怯懦的聲音,反倒是秦江那句‘噤聲’有些突兀,文惜熙下意識轉(zhuǎn)頭,正好與抬頭的秦陽對視。
她心中一緊,頓時就將那張臉認(rèn)了出來。
文惜熙回頭不過一瞬,秦陽聽到斥責(zé)頓時低下了頭,如此便未曾看見文惜熙驚訝的目光。
周厲懷察覺到身邊人的心不在焉,微微皺眉,將她拉的更近了些,
“怎么了?”
文惜熙搖頭,正要說無事,姚府的管家匆匆地迎了上來,滿臉倦色地壓低了聲音,想要悄悄地行禮,
“皇上,娘娘——”
周厲懷抬手,免了管家的跪禮,
“姚云賀呢?”
“將軍在書房,昨日秦家人在姚府外鬧了整整一宿,將軍不堪其擾,一夜都未曾合眼?!?p> 管家一邊嘆氣地一邊回到,恭敬地將二人迎去了姚府書房。
這書房文惜熙不是第一次來了,之前那個姚云賀擦拭過的大刀還是擺放在原來的位置,但上面蓋著的紅布已經(jīng)不見了。
那大刀的刀柄雖舊,但刀鋒依舊凌厲至極,吹毛立斷。
姚云賀果然如管家說的那般,臉色極為憔悴,一看就是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但不知為何,姚云賀那一雙眸子卻十分銳利,似是蘊藏了許多難以察覺的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