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惜熙滿心舒適的泡澡,卻是心事重重地出來。
小蘭也瞧出了自家公主的不對勁,在一旁默默地幫她擦干頭發(fā),
“公主,您脖子上這兒怎么紅了一塊?”
小蘭輕咦一聲,撩開了她的頭發(fā),伸手按了按。
“嘶——”
她不按還好,一按文惜熙立刻就覺得疼了,
“疼嗎?我去給您拿藥?!毙√m嚇了一跳,連忙去找藥箱。
冰涼的藥膏輕輕地揉在嬌嫩的肌膚上,文惜熙蹙眉微松。
小蘭心疼地看著鏡子里的人,公主從小其實最怕疼了,但卻總是悶著不說,自己悄悄受著,
“公主,可是姚老夫人她又為難你了?”小蘭思前想后,她不在的這幾日里,也只有姚老夫人會欺負公主了。
文惜熙失笑,心想姚老夫人怎么還敢欺負自己,她要是再住久一點,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
“公主!您可不能小瞧了這種在深宅里住了一輩子的老夫人,她們有些人的心思可壞了!”
“今天您和姚將軍聊天的時候,姚老夫人就在角門后看著呢!您是沒看見,那眼神,跟恨不得吃了您似的。”小蘭揉著藥,十分擔憂地說道,
姚老夫人偷偷盯著他倆做什么?文惜熙挑眉,難倒是怕姚云賀真的要娶自己?
反正她過不了多久就能離開了,自家老公的辦事效率一向很快的。文惜熙滿不在乎地想著,將此事拋在了腦后。
倒是兩日后要去會一會祁王,她得想個理由出門才是。
大周皇宮,太和殿內(nèi)的帷帳微動,借著微弱的燭光,周厲懷正打量著手中紅色的繩結(jié)。
這繩結(jié),當真那日姚云賀身上那個一模一樣。
周厲懷墨染的鳳眸里閃過一絲惱,手指微動,似是想繩結(jié)解開瞧瞧,但他猶豫了半天,終是輕哼一聲,當繩結(jié)塞在了枕下,與那短劍放在一處。
————
周厲懷聽見身旁女人的驚呼,他們似乎剛從什么地方逃出來,
“嘖,他們居然有槍!”
他一愣,轉(zhuǎn)頭看她,卻仍舊看不清女人的臉,只聽見自己低聲輕笑,
“我沒事,你傷著沒?”
“我也沒事,”女人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些許責怪,“早知道就不和你出來了?!?p> “真的沒事?”他的手在她的小腿輕輕一碰。
“嘶——”女人的輕呼聲響起。
他臉一沉,明明在心疼,卻又忍不住開口,“這也叫沒事?”
“唔,又沒流血?!迸嗽趶娫~奪理。
“流血了才能叫疼?”男人的聲音不知為何有些挫敗,“你不愿對我喊疼,可見還沒信任我?!?p> 女人愣住了,小嘴兒一張一合似乎在否認。
周厲懷沒有聽清楚,他只覺得自己難受的厲害,明明滿心的苦澀,卻仍然扯出了一抹期待的笑,
“我愿意等你?!?p> ————
龍榻上的帝王從猛地睜眼,左手無意識地撫在自己心口,那種苦澀的感覺似乎還依然存在。
忍不住伸手摸出枕頭下的同心結(jié),紅色綢帶在燭光下暈染下發(fā)出溫暖的光。
心里的苦澀讓他莫名就一股暴躁之感,他呼猛地吸加重,眉間的兩道溝壑也愈發(fā)深刻。
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
幾乎是瞬間,周厲懷整個人變得陰狠又郁燥,拿起短劍將手中的繩結(jié)劃的稀爛,抬手遠遠地丟了出去。
他喘著粗氣,緊緊握著手中短劍,看向那散落一地繩結(jié)碎片,鳳眸卻閃過一絲無措。